喝酒谈话，黎南子一听就头大，她果断拒绝了。

王荃飞拦在电梯口，目光闪躲地说：“我们好好谈一谈吧！我欠你一个交代，你也需要一个结束仪式！”

话没有错，黎南子无可反驳。

不过跟着去可不是为了旁的什么，只因为这店里的人都投来异样目光，黎南子可不想理亏，现在搞得她像插足者。

好要面子，一向是黎南子的弱点。

一楼有咖啡厅，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像是刻意屏退了。不过，摄像头可没闲着，一直尽职尽责的为某人传递信息。

有钱能在，如同有千里眼、顺风耳，他跟顶级狗仔没什么区别，这些事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齐川很是满意，没发现自己竟成了个偷窥狂，在电脑前欢笑不止还乐在其中。

看别人情场失意有那么好笑？钱能不懂，还是继续完成他的工作，忙碌是他的常态。

——见黎南子句句对答、乖巧温顺，像是王荃飞的妹妹，齐川大笑不止。

“哈哈哈，原来她这么怂啊！”

——听两人分手原因是没感情、像邻居，齐川忍俊不禁。

“什么鬼？两个人只有好感没有真爱？那这位怂包是白白浪费青春了，真没劲！”

——看黎南子转了气场，骂王荃飞、喝起小酒，齐川啧啧生叹。

“这脑子莫不是有毛病，这样的男人还值得伤心？呵呵，什么叫第二次喝酒，难道睡…那晚是第一次喝酒？好啊，第一次喝酒进我房间，第二次我看你做什么！”

啪——

酒瓶子碎了一地。

凄美、衰败，像极了黎南子此时的内心。

从未有过这样不当的举止，黎南子也深为痛心。她难受，不在于失去了这个前任，而是浪费了青春、误解了感情。

那些不是爱，只是被“合适”一词套牢了的关系。

门当户对、互相了解，家庭、学识合适，相处起来随和、互相有好感，两人在好感中在一起，在复杂的生活里变得不同，最后瓦解那令人不满的关系。

“这不是爱情，我只当你是好妹妹，所以这么多年连你的手都没拉过！”

“那你真的爱她吗？”

“我和她是自由恋爱，让我有心动的感觉！”

“我知道你不贪财，可是她除了有钱，我看不出她哪里值得让你心动！”

“爱，不是看出来的，更不是论值不值得。你现在不懂，以后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就懂了，有时候感情就是那么莫名其妙！”

黎南子无话可说，她本来就不懂爱，连亲人的爱都未曾体会得真切、牢靠。爱情，她更不懂了。

摔瓶子是因为气愤、也代表着结束，她冷笑了两声就起身离开了。

“南子，做回你自己吧！”

“我是挺讨厌现在的自己！”

泪落在风中，也有滑入嘴里的，那苦涩的滋味告诉她以前的黎南子是什么模样。阳光明媚、乐观坚韧，低调如尘埃、善良似天使，最想做的是还完债，最大的追求便是自由行走、看遍美景。

可是现在的她怎么就那么灰暗呢？

叮——

电梯门开了，黎南子走了出来。圈圈呆呆地不走，黎南子看了一眼陌生的场景才知道自己按错了楼层了。

“四楼？”

黎南子看楼梯就在一旁，拉着圈圈就走，没走两步就觉得腿软、头昏。晃了晃脑袋，再看了一眼，这楼梯怎么有重影？

不该喝那么猛，烈酒真不是黎南子能驾驭的，醉意一来便无边际。

手扶在墙上，冰冷的触感给了黎南子暂时的清醒，她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圈圈有些着急，一直在楼梯口叫，像是在说：我的老爹，你可别昏在这，我还饿着呢！

“嘘，我们不吵，爹这就来追你！”

快速走了两步，一个踩空，她两手扑地勉强撑住。绳索溜走，圈圈几步上了五楼，在明亮的光影下蹦蹦跳跳，表情看起来很急。

黎南子望了一眼，重影里多了一抹身影，那身高、那体型好像海边那个人。她拍了拍额头，自言自语：“怎么看见恩人了？没人帮助，你自己爬上去，不难不难！”

一脚迈出去，飘摇的身子并不受控，重力不知倾向何方，黎南子皱眉闭眼做好了摔倒的准备。

不料，倒了几寸便安稳了，背后温热的触感是什么？

“人？”

“不是人还是鬼啊！”

齐川扶稳黎南子，嫌弃地瞥了她一眼，立马松了手。他不想触碰，可是那个人靠着墙都站不稳，怎么办？

“老钱！”

仍旧没理，钱能早在十分钟前就去了卫生间，他没看见黎南子上电梯，更不知道齐川会出来帮助。

齐川忍了忍，取了口罩包在黎南子的手腕上，随后拉着她往上走。

汪汪汪——

圈圈似乎不满，像是看出来了危险隐患。

黎南子根本走不稳，飘摇得像是巨石、大树，险些连同齐川一起摔倒。

汪！圈圈激动地大叫，眼看它爹要摔。

“一坨死肉！”齐川手臂伸出，拦在下方，另一只手将黎南子摁在墙上，眉头皱得很深。

“我是倒了几辈子霉遇到你？”

好后悔！如果不好奇就不会看监控，不看监控就不会忍不住出来帮这坨死肉，不出来就不会被困在这尴尬的楼梯间……

现在怎么办？不想碰她但圈圈一直在叫，万一引来人……

叹息一声，齐川心一横抱起了黎南子，同那只雀跃的圈圈一起走向蓝海豚房间。

“真重！”

好奇妙的感知，听到这个词竟然能穿破沉重的疲倦而刺痛脑皮，黎南子清醒了那么一瞬。勉强睁开眼，她看见了白净好看的下巴。

“谁说我重？”

“醒了就滚！”

粗鲁地放下人，齐川将黎南子扔在门口，要走却被拽住了衣袖。圈圈也留人，在齐川的脚下转圈，它似乎早就记住了这个与它主人有过故事的人。

“好，我给她开个门，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齐川忍了忍，看了满脸通红的黎南子一眼，阴沉着脸去她兜里找房卡。

黎南子一惊，又睁开了眼睛，紧紧拽着齐川的手腕不松。“大胆小偷，又想偷我的钱包，我都穷成什么样了？”

“谁拿你的钱包！”

“我还有一百块可以给你，但钱包得留下，办身份证、银行卡很麻烦的，我可是个懒肥宅……”黎南子掏出了钱包递给齐川，随后忍不住困倦瘫坐在地，睡去也不忘紧紧抓着人。

齐川嫌弃地缩了缩手，见圈圈已经利落地找出房卡，又将火气忍着，此时他真想给这个冒犯他的醉鬼留下几个脑瓜崩。

开门，齐川拽着黎南子的衣领将她拖了进去，正要转身走却被困住了。

手被黎南子拽住，裤脚被圈圈死死咬住，齐川脸色沉了又沉。这个时候使用暴力恰不恰当？

思索很久，权衡利弊……

不想被狗咬的齐川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不少鬼点子。他蹲下身，尝试着摸了摸圈圈的脑袋，温柔地说：“我不走，我好好对你的麻麻，好吗？”

汪汪——

圈圈说：好，最好给我来点吃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