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折腾，陪着一名小女孩东奔西走，去遭遇各式可笑的事件，老师显得有些疲倦。回到那一栋市内最高的大楼，他立刻将自己锁在了自己的办公室内。

他没有开启办公室的灯光，而是继续让整个办公室都陷入黑暗之中。他熟练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按下桌子底部一个隐藏起来的按钮，让房间笼罩在一股另类的绿光之内。那是全息投射的光芒，尽管技术还是有些粗糙，不过也在办公桌前的一片空地投射出了三个模糊的人影。

老师坐回到了他的办公桌前，那三个全息投影之中，一个“调皮”的人立刻说道：“哟，老湿，这些天有什么收获么？”

老师：“别叫我老湿，你知道我讨厌我原本这个名字的。”

“调皮”：“哈哈，不是一个音么？你怎么听出来的？”

老师：“听了三十多年，你觉得我会听不出来么？”

另一个“严肃”的人打断他们，说道：“行了，时间紧迫，别打岔。老师，你知道你的部门目前还是处于绝密的状态吧？能冒险通知我们，必定是有什么发现。已经录音了么，记录员小姐。”

一个清脆小姐姐的声音回答：“嗯，已经开启。”

老师：“那我不废话了，直接开始陈述了。”

“调皮”：“快点吧，我和总……哈哈，差点说漏嘴了。总之，快说吧。”

老师：“嗯，两位都知道我们成立部门的目的。而在这两天，我们终于有所发现。异能者，一个幻想中的存在，但在我眼里，她真真实实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她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一名少女，在我们过滤掉数万人以后，竟然如此快找到异能者，我相信还会有更多的异能者潜藏在一般人类当中。”

“严肃”：“那名异能者的信息呢？”

老师：“叫做秋妍，是一名中学生，其余详细信息我将会通过‘以往’的渠道传送给你们。目前我所知道的是，她拥有强大的运动能力，远超一般人，具体上限数值如何，我无法判断。”

“调皮”：“无法判断？以职业军人作为基础也无法判断？是十倍呢？五十倍呢？还是一百倍呢？喂喂，老师你可别随便那一名少女忽悠我们啊。”

老师：“我所说的都是事实，那名少女恐怕远远超过你说的数值。我们扮演导师的士兵，被他一击就足以解决。有视频作证之余，我们还发现了她拥有一项奇怪的特质。”

“严肃”：“什么特质？”

老师：“她能看穿我们最先进的全息投影。那个缩小的试验版制造出来的假象，她一眼就看穿，而且我感觉她还是对这种科技习以为常。要知道，不管是我们还是其余几个拥有此等技术的国家，大多都在绝密试验，根本不可能有大面积的传播。”

“严肃”、“调皮”：“你说的是真的么？！还不快点将她扣留住查问？！”

老师：“不，我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以这名女孩作为中心，他的好几个朋友、同学都有异能者的嫌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申请监听以及监视他们所有人的权力。如果有必要，我会将他们全部带回到实验室这里。”

但是他们全部都是心底善良的好人……

老师话到嘴边，又将最后这句话吞了下去。他知道这些处于国家，乃至世界巅峰的人从不会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当然，他自己也不会理会。因为善良能做什么？什么都完成不了……

“严肃”：“当然可以，我会联系当地的官员给予你权限和部分设备。这件事能办成的话，你不但是民族英雄，可能还会成为改变世界的中心。不过在此之前，你的试验目前做得如何了？”

老师：“还在进行当中。目前进展缓慢，强制诱导基因突变，几率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太多的不良反应，我们目前还没找到确切有效并且安全的方法，所以还需要一段时间。”

“严肃”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情感，说：“加油吧！你要知道，你现在这部门，花的钱可以比得上一个航空局部门的开支。我现在并没有说追究你的意思，因为我知道你也很困难，一时间完成这种事情是不确切的。不过，你总得给我看到，国家的钱到底花在哪里，最后会产生怎样的结果？不是么？不然的话……”

老师：“是的！这当然！这当然！我……现在就要去看看那些实验体，记录数据，并且呈交给你们。”

“严肃”：“好，你去吧。记着，我要看到钱的去处，以及我不想在任何媒体上看到你。否则，你与你那些试验体，一晚上就会在这个国家内全部消失。”

“好！我明白！我当然明白！”老师回答着，背上已经渗出了一阵冷汗。房间里面的绿光逐渐消逝，他知道，这是那几位伟大的人单方面终止了这一次通讯。等到所有绿光的痕迹消除干净，他便推开门走到办公室外。

危险的对话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栋大楼一百三十多层，其中有五层是属于老师这个秘密部门。他们将总部安放在这个人来人往的高楼内，正如老师计划一样，只要跟相关部门打一声招呼，从来都没有人会干扰他们的活动。

这一层，是他“教学”、“训练场”以外的“办公”地点，只有八个人占领这样庞大的一个楼层，多少显得有些滑稽。更不用说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整个楼层只剩老师一人，他从其中一张办公桌上，随手拿起他一直习惯用的记录板。

记录板上面依旧夹着纸张，而不是一般新型的电子设备。按照他的理论，用纸质记录只要保存得当，比起电子设备，更难被敌人盗取。而且，他拿着这些表格，拿着这老旧的记录板，更有他以往工作时的感觉——医生。

跨过百余米空旷的办公室，他走向那个常年点亮着应急灯的专属楼梯，一步步走向下一层，也是最秘密的一层——“病房”。光是那唯一的通道，铁门已经有半米厚，只有通过眼膜验证、工作证验证、指纹验证，外加每两个小时随机更改一次的六位数密码，老师才能进入到这一层“病房”内。

病房内部，是由几十个重重保护的单间组成。每一个单间里面的病人都是穿着精神病人一样纯白的服装，住在一个只有十平方米的空间。食物、水都是从管道里面投放进来，他们不会轻易让任何人进入这一层，也不会让任何人与这些人接触。

因为他们，大部分已经是进入到了末期的实验体，早已从社会上“被抹掉”的人类。

老师走到第一个房间门前，里面住着一个浑身毛发已经变成银白一样的男生，他一看到老师，通红的双眼带着杀意扑过来。他一米八的身体，四肢却像电灯柱一般粗壮，他咬牙切齿，双拳猛地狂敲那一堵厚重的防护窗，就像两个攻城锤一样不断敲击！可窗体轻微地颤动着，不管里面那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男生如何攻击，那窗户丝毫没有产生任何裂缝。

老师自顾自地说着话，不断在记录板上勾上各种数据，这些实验体可怕的模样其实他早就见怪不怪。

实验体：李成

年龄：22

职业：体校大学生

试验路径：血液持续被打入少量强碱、放射性物质以及大量营养物。

是否产生异变：是

实验体变化：在实验体强大的求生本能以及锻炼下，肌肉密度、强度发生异变，超出一般人的极限力量。

危害：只有2%的异变率。而且，伴随肌肉机能不断上升，体内器官除心脏外极速开始衰老。而且放射性物质给予大脑持久损伤，造成不可逆的智商下降，从而产生暴躁的性格。

老师循例记录完数据，便向下一个房间继续走去。下一个房间，是一名老头坐在床上，他全身皮肤都皱皱的，头发也几乎全秃，只留下左右两边稀疏的发根。这老头是这楼层里面特殊的一个，只有他，老师才敢将笔遗留在他的房间内，让他不断在纸上，在笔记本上计算。

他的房间内不像其他人那般空洞，都是摆满了数学书籍，还有一台老旧的电视在播放着新闻。可这老头对于这般特殊的待遇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只是拿起笔，不断在纸和笔上计算着他所心中所想的每一件事。纸上布满一层浓厚的黑色，全是公司以及对世界各种大事的推测与解决办法。

实验体：钱永光

年龄：72

职业：退休教授

试验路径：通过β短频射线长期照射大脑，再注射部分激素。

是否产生异变：是

实验体变化：大脑细胞异常增生，智商提升，计算能力大幅增加。

危害：只有5%的异变率，产生自闭症，而且使大脑技能部分紊乱，使其丢失了大部分情感。

备注：可以通过小规模生产，制造出帮助各单位运算、制定计划的“精密仪器”。比起电脑，他们所思考的更贴近人类，也能缩短决策部门的决策时间，提高紧急情况下的工作效率。

“大概这个呈交上去能顶上一段时间吧。”老师记录完数据，满意地走到下一个房间，那块硬朗的记录板不断拍打在他的大腿上，在这个空荡的长廊里不断产生回响。“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叫秋妍的女孩子，只要能研究出她背后的秘密，估计总统和国会主席就不会对我多说什么了吧……改变世界？要是她真的是超人，被毁灭的可能是我们自己吧？”

老师自嘲一般笑着，继续一间又一间病房巡查下去。属于他的夜，现在才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