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觉得上帝这个老头不爱自己。

不然为什么他走到哪，都会遇到找事的人？

看着面色冰冷，一只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陈林，肖然嘴角一撇，淡淡的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指着我？”

看到肖然似笑非笑的眼眸，陈林心里忽然一颤，闪过一丝恐惧。

但很快，那丝恐惧就被陈林扔到了一边。

这家伙已经被废掉武脉了，就是一废人，老子是陈家少爷，没必要怕他。

陈林心中给自己打着气，手指头不退反进，差点插进了肖然的眼睛，他冷声道：“笑死了，你这个废物，现在还有资格说这种话？”

“我知道。”肖然笑着摸了摸鼻子，“你想逼我动手，那么，如你所愿！”

“嘎嘣！”

肖然飞快出手，捏住陈林的手指，用力一别，一道清晰的骨裂声传出。

“啊！”

陈林脸色通红，额头瞬间溢出汗珠，颤抖的捂住被肖然捏断的手指，眼神里流露出藏不住的狠毒，“告诉你，你完蛋了，我知道你的一些传闻，只要你不主动出手，我们就不能对付你，但是，现在，你动手了，就别怪我了。”

“随意。”肖然重新拿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换做三年前，像陈林这种吃老本的二代，肖然是屁都不想对他们放的，但是现在，这些没用的废物居然想要蹦到自己的头上。

虽然肖然想忍，但是，一个男人连脊骨都没了，还有什么用？

武脉可以被废，但是男人的骨气，不能被抹杀。

所以，肖然选择了动手。

这是不明智的选择，但是，也是最符合肖然性格的选择。

陈林适应了疼痛，咬着牙直起身子，冷声说道：“你等着我吧。”

“我等着你。”未等肖然说话，一道清冷空灵的声音响起。

牧凝冰面无表情，走到肖然身边站定，看着面前的陈林，平静的说道：“我等着你，我知道你，陈林，燕京陈家的子弟，在魔都有一个公司，一个月内，我会收购你的公司。”

语气不嚣张，不愤怒，也不严肃，仿佛是在叙述一件极为普通的事。

但是，从陈林难看的脸色中就知道，牧凝冰会去做，而且一定会做到。

“牧...牧董，陈某人似乎没有得罪你吧？”陈林现在真的很想哭，他没想到，惹了肖然，会蹦出牧凝冰这个大boss。

“没有，但是你得罪他了。”牧凝冰伸出皓腕指了指肖然，而后便不再理会陈林，转头看向肖然轻声问道：“不喜欢这里吗？”

“还好吧。”肖然放下酒杯，笑道。

“不喜欢我们就走吧。”牧凝冰微微一笑，很自然的再次挽上肖然的手臂，两人便往宴客厅外走去。

“陆少，不过去看看，这年头，都是手快有手慢无的。”陆行空身边，一名理着短寸，透露出一丝桀骜不驯的男子端着酒杯，大咧咧说道。

“不劳司徒大少费心了。”陆行空深深的看了眼离去的肖然二人，笑着说道。

说完，便走向自己的管家。

“去和陈少聊聊，就说，我对他们公司新开发的东西有点兴趣，让他抽个时间和我见一面。”陆行空对着自己的管家说道。

“是。”

待管家走远，陆行空凝视着早已失去肖然二人背影的门口，呢喃道：“能让牧凝冰这么做，我还真是对你有些好奇了。”

————

黄浦江虽不像西湖那样有着古韵，但却依旧是一些小情侣所热衷的地方。

迎着江风的吹拂，听着浪花的歌声，也颇一种浪漫的意思。

“怎么想到要来这？”肖然感受着江风里带着的些许湿意，看着牧凝冰令人目眩的白皙侧脸，不禁有些痴了。

江山美人，自古以来是所有男性最爱的东西。

这年头江山得不到，所以，男人们就喜欢得到美人。

而牧凝冰，可以说是美人中的极品。

每当想到这，肖然恨不得给自己甩上一巴掌。

十年前那么好的机会，居然被武道给蒙了心，没把面前的可人给骗到手。

“接管公司后。”牧凝冰自然的张开双手，闭着眼睛，任由江风吹散自己的刘海，“就很少来这里了，以前，你总是往喜欢带我来这里捡泥螺。”

“咳咳。”肖然听着牧凝冰略带幽怨的语气，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说道：“现在也可以啊。”

“不同了。”牧凝冰睁开眼睛，指了指不远处的孙瑶和众多保镖，无奈的笑了笑。

看到牧凝冰落寞的表情，肖然心中一颤，忽然脑中蹦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想不想回到十年前？”肖然问道。

“嗯？”牧凝冰歪着小脑袋，有些疑惑的看着肖然。

“来。”肖然忽然握住牧凝冰的手，将她往人群中拉去。

“怎么了。”感受到肖然掌心的温度，牧凝冰白皙的俏脸忽然带着了一抹羞红，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精光，嘴角噙着笑意，任由肖然拉着自己。

“大小姐。”站在一旁的孙瑶忽然看到自己的大小姐被肖然拉向人群，脸色一变，赶紧招呼着保镖追来。

牧凝冰身份敏感，像这种大街上，最适合杀手潜藏。

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孙瑶就怨起肖然。

这是一个保镖该做的事嘛。

肖然知道孙瑶肯定要带人跟着自己，但是，对于摆脱追踪者，他还是有些套路的。

看到面前一名女子和牧凝冰穿得服饰颜色相近，肖然心念一动，拉着牧凝冰便往那名女子钻去。

“快跟上。”孙瑶紧追不舍，但眼神忽然被行走的人群遮挡了一秒，下一刻，她就失去了肖然二人的身影。

“这个家伙！”孙瑶急的跺了跺脚，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继续往前追去。

一家小卖铺里，肖然偷偷的伸出头，见到没有了孙瑶的踪迹后，轻轻一笑，转头对着牧凝冰说道：“好啦，现在只剩我们两人了，我们去抓泥螺吧？”

“好。”牧凝冰将额前的青丝捋到脑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现在黄浦江边不像十年前了，江边几乎都焊好了围栏，肖然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走近江边的地方。

拉着牧凝冰走到江边，肖然脱掉鞋子，踩在松软的沙子上，看了眼牧凝冰脚下的高跟鞋，说道：“把鞋子脱掉吧，好走一点。”

“嗯。”牧凝冰点了点头，弯腰将鞋子脱掉，露出了欺霜赛雪的小脚。

怪不得有些人是脚控，这脚也太好看了点吧。

肖然盯着牧凝冰雪白的小脚，心中想道。

“看什么呢？”牧凝冰见到肖然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脚，心头一颤，不自觉得带上了些许娇憨。

“没什么。”肖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拉着牧凝冰慢慢的在江边散步。

“现在的泥螺少了，我看看好不好找。”

“给我做个泥巴人吧。”两人找了一会泥螺，牧凝冰忽然说道。

泥巴人？

“以前，你做的泥巴人，都坏了。”牧凝冰明亮眸子看着肖然，轻声说道。

这菇凉是要和我走心啊！

不得不说，肖然尘封已久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剧烈跳动起来。

就想当年小鹿乱撞一般。

“好。”肖然点点头，随手抓起了一团泥巴，捏起了小人。

夕阳下，艳江旁，两名早已过了童年的人，做起了童年才会做的事。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在玩过家家嘛。”就在肖然捏着泥巴人的时候，一名小男孩忽然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对啊。”按照牧凝冰原本的性子，即便是回答小男孩的话，也不会用这么娇憨的语气的。

但不知为何，和肖然在一起，牧凝冰小女儿的样子，却是越来越多。

“好吧，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嘛。”小男孩歪着脑袋，一双漂亮的小眼睛带着笑意。

“恐怕不行啊。”肖然将牧凝冰拉在自己的身后，嘴角挂着冷笑，“我们玩的是泥巴，你玩的是命啊。”

“咯咯咯。”小男孩听见肖然说的话，忽然捂着笑了起来，眼睛却闪烁着寒芒，依旧用着稚音说道：“久闻武道天才肖然素来机警，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想问问，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呵呵。”肖然拉着牧凝冰微微往后退了几步，眼神打量着四周，说道：“我从没见过一个小男孩在沙滩上走，脚上还不沾沙子的。”

“哦？”听到肖然的话，小男孩望向自己的脚，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没办法，我有洁癖。”

“你想杀我？”肖然眯着眼睛，问道。

“不。”小男孩摇了摇短小的手指，而后指了指牧凝冰，说道：“我要杀她，你，只是附带的。”

说完，便猛地向前，短小的身子此时如同猕猴一般灵活，直直的扑向肖然。

“该死！”

肖然虽然武脉被废，但眼力还在，哪能不知道面前小男孩的厉害之处。

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打不了。

“唰。”肖然脚下一用力，将沙子挑向小男孩，而后拉着牧凝冰就往江缇跑去。

小男孩轻轻一闪，就躲过肖然挑起的沙子，看着逃跑的肖然，他嘴角闪过一丝冰冷，加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