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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我为鱼》第077章 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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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盘问

祖长生眉间含笑,慢步走到天道子的身边,和声问到:“如今你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脱,我有些事情要问你,若你答得好,我未必不会求白骨道友一次,放你离去,总好过一身道行白白被糟践掉。”

天道子重重哼了一声,方才他魂魄险些被白骨道人运用邪法勾走,如今虽然归位,却不甚稳固,再加上全身筋脉尽断,正是修道以来最为孱弱的时刻,他挑起眉毛,斜斜地扫了祖长生一眼,惨笑道:“我既已落入你们手中,只怪自家技不如人,但求速死,你若是想从某家口里套出什么信息,好去做那丧尽天良的勾当,我只说你是痴心妄想!”

言罢,他愤而张口,朝祖长生吐出一口血沫,只是他重伤之余,却没半分力道,那血沫顺着他的嘴唇淌下,拖了长长一道,黏在胸襟上,明晃晃的好生刺眼。

公孙羊喟然一叹,也不管身侧白骨道人如何怒视,几步上前,伸出衣袖帮天道子擦拭掉口水。

祖长生嘿嘿一笑,也不阻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天道子喘了几口粗气,狞笑道:“怎么,那个壮汉唱白脸,此番轮到你这老儿来唱红脸了么?”

公孙羊不动神色,微微用自家身体遮住其他几人视线,仍然假装替天道子整理仪容,却是偷偷传音道:“这位道友,并非我见死不救,我自家也是被这群凶人夹裹而来。那侏儒道人委实是个穷凶极恶之人,我身后这个壮汉和他狼狈为奸,只怕今日你难逃被拘禁魂魄的下场。我知你定不甘心沦落至此,老道忍不住问句,可要我出手送你一程?”

说到这里,公孙羊双目精光四射,定定地看着天道子。

公孙羊为人虽然刻板迂腐,可是本性却是良善,否则也不会在深涧边上被一群散修围住大骂,也不曾出手伤人泄愤。他见眼前这个修士一身修为颇为不俗,他日未必不能更进一步,证道长生。只是天意弄人,碰上了白骨道人这般恶人,不但修行不保,连魂魄也要被收摄去祭炼邪门法器。

公孙羊既动了恻隐之心,哪怕要得罪白骨道人和祖长生,甚至是那东皇钟的元灵,他也全然不去考虑。此刻他体内法力激荡,温养在泥丸宫内的飞剑已是蠢蠢欲动,只待对方答应,立时便会飞出,将他斩的神魂俱灭,再不虞被那白骨道人肆意糟践。

天道子闻听此言,微微一楞,双目紧紧盯住公孙羊,目光中有三分惊疑,倒是存了七分感激。

公孙羊见他如此,已是明白他的心意,用手紧紧一捏他的肩头,轻声道:“道友好走!”

天道子双目一闭,面上顿时露出解脱的神色,原本硬挺着支撑起的身子,立时软作一团,歪靠在公孙羊的手上。

公孙羊张嘴一吐,一道赤亮光华立时跃出,向天道子的头颅斩去。

“好胆!”“作死!”身后传来祖长生和白骨道人的厉声呵斥,两人都是道行高深之人,眼见公孙羊召出自家飞剑,立时便知他的用意,几乎同时出手。

祖长生召出一道绿光,如惊雷掣电一般,横斩公孙羊的飞剑。

白骨道人却是极为戕怒,这一路上他早已对公孙羊心生不满,只是四人既是同行之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所在,自是不好内讧,此番见他居然出手,竟是想要毁去那汉子的神魂,此举却是犯了他的忌讳。若对方是东皇钟这般的存在,他说不得也只好认了,可谁曾想居然是一路上对自家唯唯诺诺的公孙羊,他立时心生恨意,只想将公孙羊一并斩杀,让自家白骨莲台上再多上一道炼气巅峰修士的魂魄。

他那白骨短鞭在深涧底下破禁时受了损伤,还未曾来得及收起,便触发了传送禁制,被腾挪到此间。此刻他使用的乃是三把骨质小锥,锥尖明晃晃地闪着幽蓝光泽,更有一股阴森森的鬼气掺杂在其中,一看就知是极邪门的法器,这三把小锥排成一个品字形,发出呼呼的破空之声,向公孙羊的后背袭来。

公孙羊的飞剑名为傲来,乃是他成道之前,自家师父亲自替他炼制的法器,如今已有三十二重禁制,品质自是不凡。那傲来自飞身跃出,直到落在天道子的头颅上,将碰而又未碰到那一层油皮时,前后不过电光火石之间,祖长生打出的绿芒已然飞到,就听哐当一声巨响,傲来剑周身赤光大放,闪耀不定,竟似吃不住那绿芒一斩之力。公孙羊正待操控自家飞剑避过那绿芒的锋锐,只觉背后劲风扑体,隐隐刺得肌肤生疼,却是白骨道人的三把骨锥赶到了。

公孙羊一咬牙,他有胆不去理会祖长生的宝物,却丝毫不敢对白骨道人的法器大意,盖因这个侏儒道人委实是个凶残蛮横之辈,下手绝不会容情。他右手捏决,在自家面门前横横拉过,傲来剑的剑芒顿时暴涨,在空中划出一道细若游丝的红光,向他身后的三把骨锥卷去。

眼见着双方就要碰撞到一处,这时半空中突然五彩光华一闪,立时有三道白光闪过,在三人的法器上轻轻一刷,那祖长生的打出的绿芒立时一阵轻鸣,在空中回旋几圈,便飞回到祖长生手中。

公孙羊和白骨道人的法器,却被那白光一裹,拉回到东皇钟的左近。白骨道人极为忌惮东皇钟,他见自家法器被收,也不敢多说,一张脸阴郁地好似要滴出水来,只是恶狠狠地看着公孙羊。

公孙羊却无暇理会他,他正拼命运使法力,控制自家的飞剑。傲来剑在东皇钟的旁边,尤自挣扎不已,剑身不住震颤,每一颤都有一道赤光漾出,在半空中激荡回旋,这些赤光所蕴含的法力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积越多,隐隐有爆发的趋势。

东皇钟元灵哈哈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小辈一手剑术倒是不俗,怎的这几日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莫不是心中有什么图谋,故作隐忍?”

公孙羊尚未开口,祖长生已是急着向自家老祖分说起他的来历。

东皇钟元灵听说他是无极殿的大长老,立时轻轻哦了一声,淡淡道:“原来是故人门下,我倒不好罚你了,只是你再敢这般妄自行事,我绝不会再轻易饶你,到时候两罪并罚,便是你家的长辈面前,我也不怕去分说的。”

公孙羊尤自懵懂,他堂堂无极殿大长老的身份,竟然全不知道自家门内有何长辈能与这东皇钟的元灵有勾连。他知东皇钟成道的年限久远,全无必要欺瞒自家一个晚辈,立时抱拳行礼道:“是在下冒昧,只是斗胆请前辈念在修行不易,绕了此人性命!”言罢,他用手指向天道子。

白骨道人不住朝他冷笑,公孙羊只作不知。

东皇钟悬在半空,缓缓旋转,周身的符箓不转闪动,发出五光十色。过了一会,东皇钟元灵沉声问道:“兀那汉子,我有几个问题问你,若你如实回答,我便做主,放你一条生路。”

白骨道人闻言大急,便欲上前争辩,祖长生面色一变,暗道这道人怎得如此不知好歹,自家老祖既然发话,又岂是你一个炼气小辈所能左右的。他慌忙摇手,示意白骨道人莫要聒噪,东皇钟元灵是个什么性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东极教早年也曾有过几个弟子,自忖修为不差,在东皇钟元灵面前失了礼数,此刻身在何方,却是再无人知晓了。

白骨道人见祖长生拼命向自家摇头,又觉得在东皇钟面前委实难讨得半点好处,就算心中再怎么愤懑,也不敢当面发作。他看着公孙羊,脸上阴晴不定,想到原本稳稳到手的魂魄,只怕转眼就要落空,细究起来,可都要怪在这老儿身上。待眼前事情过后,要怎生折磨这老儿,再将他肉身打烂,收了他的魂魄,才好一泄自家胸内的恶气。

天道子虽然孱弱,可眼前发生的事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深知这件真灵法宝的元灵是自家能否活命的关键。他心中既然燃起希望,便不似方才那般死硬,喘息道:“不知前辈要问什么?若是想从我这里问些隐秘,再去别家干些个龌龊之事,我宁可自家身死道消,也绝不会吐露半字!”

东皇钟元灵却是不理会他这般说辞,沉声问道:“此间是个什么所在,怎么天地间的灵气如此厚重?”

天道子听闻此言,失声道:“你们竟然不是这昊天幻境的居民,难怪我说出那元昊道人的名号,你们全然无动于衷,想必是从外界刚刚来到此处,不知我天道子究竟做了何等错事,居然碰到你们!”

东皇钟闻言奇道:“昊天幻境,你细细说来。”

天道子嘿然道:“想来你们也不会知道,此刻你们所处的,正是一件纯阳法宝构建的洞天之地,名为昊天幻境,已存在了几千万个年头,我正是这洞天之内土生土长的人族修士。”

他话音刚落,祖长生怒喝道:“鬼话,你若说是一件幻灵法宝,我还会信上几分,那纯阳法宝么,从来都只是听人说起过,哪那么容易就碰上一件?”言罢,他转头看向东皇钟,说道:“老祖,这人心思不良,故意说些谎话欺瞒老祖,不如将他交给白骨道人整饬,不信他不开口说真话!”

祖长生满以为自家老祖会出言赞同自己,谁知他一番话说完,场中一片寂静,东皇钟在半空中滴溜溜地一阵急转,周身华光大放,其上的符箓不住变化排列,极是玄妙。

天道子嘿嘿冷笑,说道:“你这炼气的小辈懂个什么,我所言是否属实,你家长辈自是清楚。”

祖长生嘴角一抽,心中暗骂:你这汉子不过是炼气巅峰的修为,怎敢说我是小辈。他正待出言咒骂,却听那东皇钟一阵颤鸣,发出“铛铛铛铛”急响。祖长生立时一凛,知道这是自家老祖正在施法,他立时屏气凝神,唯恐打搅到东皇钟的元灵。

过了半响,东皇钟才放慢转动的速度,周身光华也变得收敛。

东皇钟元灵沉声道:“我在那深涧底下的传送阵前,留下了一道法力烙印,相隔百万里之内,我都能循着这道烙印,将自家本体传送回去。只是方才我运法探究了一下,却丝毫没有发现这道烙印的踪迹,不知是何缘故,难道真如此人所言,此处乃是一个洞天法宝构建的天地?”

祖长生、白骨道人、血河道人闻言,俱是一惊,他们都是博闻之辈,深知这洞天法宝自成一界,若无法宝元灵许可,深处其内的修士断然无法与外界勾连。

血河道人沉声道:“好叫东皇前辈知道,晚辈临来前,也在那深涧底下留下了一颗血河种子,晚辈所习道法虽然鄙陋,却有勾连天地的妙用。”言罢,他打出一道血光,这血光在空中蜿蜒游走,好似一颗烛火,东皇钟忽然一振,将这道血光收摄进自家本体内。

血河道人一翻手,在他手心上缓缓腾起另一道血光,不住旋转变换,化作不同形状。只是不管它变作什么,那东皇钟本体内的血河种子也能立时响应,化作相同模样。

东皇钟喝道:“你这血河神通倒也神妙,被我本体相隔,居然也能彼此勾连,既然如此,你可能感应到那深涧底下的那颗血河种子?”

血河道人微一摇头,说道:“完全感应不到!”

东皇钟微微一叹,说道:“如此说来,这人所说倒也有几分可信。”他这番话自是对血河道人所言,沉默片刻之后,他又向天道子问道:“你是如何敢断定,这件法宝已然是纯阳一级?我看你不过是炼气巅峰的修为,只凭你自家断不能知晓这些事情!”

天道子沉声道:“正如先前晚辈所言,我与那悠仙美地的元昊道人乃是至交好友,他已是元神法身的存在,怎会不知这幻境的根脚?”

白骨道人桀桀怪笑,喝道:“你就吹吧,你自家不过炼气的修为,也敢自称是那元神法身高人的好友,你怎不说那元昊道人是合道的修为,也好把我等吓得屁滚尿流,早早逃走?”

天道子竟似完全没有听见白骨道人的问话,只是昂首不答。白骨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却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东皇钟元灵忽然问道:“你可知怎生离开此间?”

天道子苦笑一声,说道:“倒叫前辈失望了,元神以下,须借得几件宝物方能离开此处。元神及元神以上,却是再无办法离开,便如前辈你,只怕早已是真灵一级的存在,此番也只能滞留在此,再难返回故土了!”

此语一出,众人皆被惊得不知所措,纷纷看向东皇钟。

那东皇钟上华光一闪,场间众人皆觉眼前一花,一个高大威猛的华服老者立时现身在场中,这老者须发皆白,相貌威严,双目囧囧有神,紧紧盯在天道子的身上,正是那东皇钟的元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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