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一声惊叫声从天湖乡王举人家里传出,打破这宁静而破旧的宅院。
这声惊叫是谁所发,自然是王家的公子——王克之所发出的。话说王家的独子王克之当街被天湖乡的恶霸王大利奚落,两人最后大打出手。王克之因体力之弱,最终被那王大利所重伤。
而那天,却没有人敢去救,皆因那王大利的身家让人惧怕,也是那王克之无本事,两人当日已大打出手,这两人肯定是成了仇家的。谁又会愿意救一个与自己无甚关系的人呢?!
但世事如棋,还偏偏就有人救了这王克之。谁呢?原是那走镖路过此地的镖师刚好发了善心,救了这王克之一命。
而被救回王府的王克之自然是要医治的。请来了医生大夫,但谁也不敢救啊!试问在这个王大利几乎一手遮天的地方里,那个人敢救王大利的仇家呢?
没了办法,王克之的母亲王杨氏只能找了些草药给王克之敷上,缓解了那热茶淋身之伤。
但那身上被摔的或被踢打的伤却让王克之老是忍不住惨叫呻吟。
王克之趴在床上,他那样子看起来很是凄惨。因为后背被烫伤了,所以只能趴着,虽然近日来已好转很多,但仍是很痛的。
而他前胸被踢打与后背被摔之伤却一直没怎么治,这主要也是那王大利的声名太令人怕了,一般的大夫医生还真不敢治。
王克之身上伤也就只能一直的这样拖着了,而他那可怜的寡母王杨氏也是无了办法,一个妇道人家,哪有什么本事,思前想后。王杨氏一咬牙,跑到那救了王克之的镖师所住之店求助了。
那镖师是个男人,自然能当镖师的人自然是男人,而且看起来本事不小。
这镖师长有九尺身高,身强体壮,相貌堂堂,浓眉大眼,并不扎那文人发髻,而是把头发简单绑住而已。一身武人的装扮,腰间带着一把柳叶刀。
看着面前流泪恳求自己的王杨氏,那可怜的模样让他这个见惯离别的人也心软了。
镖师姓刘名坚。也是个穷苦人家出身,当初就是因为被家乡的恶霸欺负,刘坚才下定决心去学了武功,成了一名镖师。
刘坚看王杨氏那样子,一时心软。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要回个话。他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位大嫂,你就是去求神拜佛也要求对神拜对佛啊,我就是个走镖的人而已,你儿子被打伤,我也不是大夫……我……这……”
王杨氏流着泪,听到他的话。一下子跪下去。苦苦哀求道:“这位大侠啊,求你救救我儿子啊,我儿子被那恶人打伤,但这乡里的大夫都说不敢救,我这……没了办法啊……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刘坚唉的一声叹息。他救了那王克之之后他便知道那王大利的事了。本来自己一个外来经过的镖师管什么闲事呢?可……看着王杨氏那样子。刘坚只能先把这半百的老妇人扶起。他说道:“好吧,我就随你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王杨氏露出笑容来。但刘坚却接着说道:“我不是医生,而且我修为也不高,不过是个勉强混口发吃的镖师而已。别有太大希望。”
王杨氏自然是看的出来这刘坚也是个苦哈哈。但现在死马当活马医,没了办法的她也只能来寻刘坚来帮忙了。
听到刘坚肯帮忙,王杨氏连忙拉着刘坚就往家里赶。
而当他们离开时,刘坚落脚的小店里才爆发出了声音。
小店里的人有很多的开口称赞刘坚的心肠好。
而这个时候小店的掌柜的当即走了出来,这掌柜的人生的不高,仅仅五尺身高,斑白的头发梳成小辫挂着。眼睛不大但闪着一种精明的光芒,似是老鼠一般奸滑的模样。再加上那两条老鼠一般的胡须让他看起来像个非常猥琐的老鼠一般可憎。
所幸的是,这掌柜的作为还真的没有和他那猥琐的相貌有多少相差。
这掌柜的姓王名全。在此地开这小店已有五六余年了,还真的赚了不少钱,但若是单凭着这小店赚的钱,却是没什么好说的。但这王全却并不是什么老实安分的人。不知何时,这人便搭上了那王大利的路子,凭着王大利的关心,这王全做起了走私倒腾货运的活,倒是发了不少财。
发了财,这王全自然是更加亲近那王大利了,简直成了王大利的最忠诚的人了。
此时完全走了出来,他那张猥琐似鼠的脸上带着可憎的笑,他贼哈哈说笑着道:“你们就放眼看吧。那镖师居然敢帮那落榜书生,你们不是赞他心肠好吗?当好人那也是有代价的!”
说着,自陶醉的喝了一口茶水。
而小店的人听到他的话,却也没人敢反击,毕竟在这种地方,谁敢与这个王全顶嘴呢?他背后是站着王大利的。
谁又敢得罪那乡长小舅子,天湖乡恶霸王大利呢。
而此时,在王家。刚才还在惨叫的王克之现在却不叫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再叫也是痛,倒不如留多点精神罢了。
身体一直没被治好的伤让他确实难受。身上的疼痛好似是钝刀割肉一般让他难受。
但很快的,破的一声,大门被急匆匆的打开,母亲王杨氏带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急忙跑了过来。
王杨氏着急的对跟过来刘坚说道:“求求你,大侠啊,你看看我儿子……”
刘坚眼神看过去,王克之那凄惨的样子映入眼帘。王克之后背的草药和那前胸的淤青让刘坚有些不忍。王克之那瘦弱的身体上都是淤青,刘坚心中暗叹一口气,心中已做决定。心想:唉……这也是个苦命的无辜人啊。可恨那恶霸啊!这人与我也是相似,我便帮他一把吧。
毕竟人都有恻隐之心的,尤其是面对与自己有相似经历的人,更容易动这恻隐之心了。
他对王杨氏说道:“大嫂,你先出去,我给他看看。”
王杨氏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儿子,但王克之却给了母亲一个肯定的眼神。王杨氏只能慢慢的关上大门退了出去。
待她出去后,刘坚才方始说道:“小兄弟,你这伤可不轻啊,胸前积血,身上的骨头怕都是摔断了几根。”
王克之虽然知道自己的情况绝对好不到哪里去,这也是他料到的,心想:我这一辈子怕是要费了吧,文不成武不就,还有无端端招惹到了那恶霸王大利。唉……
心里这样想,他也不抱多少希望了。他唉声说道:“这位大叔,当日便是你把我救的吧,我还未来得及感谢你呢,不过……”说着,他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现在已成这副模样,文又不成,武又不就……又如何能报答……”
刘坚许久没有说话,他好像在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一样,眉头一皱一舒。心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少年倒也还记恩,反正那东西留在我身上也不过是应急之物,罢了罢了,用去就用去吧。
心里是这样想的,他开口说道:“小兄弟,当日我见你在街上被人殴打,却无一人敢阻……你与我当年曾被村中恶霸所欺的经历颇为相似,所以我便出手救了你。”
王克之恍然大悟,他本来心中有些疑惑,这大汉救了自己。原来是如此,他道是哪个人敢得罪这乡里的大恶霸王大利呢。
紧接着刘坚又接着说道:“你身上的伤势颇为重,我本无什么办法,但……我也是个行走江湖的镖师,总有些保命手段。”
王克之眼中带着期望,而刘坚却说道:“本来这东西我不打算用在这里,是想留给我的弟子用的东西,但我年纪已大,我又寻不到合适的根苗,我这一身功夫待我百年之后也可能将是失传,你……愿不愿意传我之武功。”
听到这话,王克之错愕了一会儿,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意思是用手自己为徒啊。他心中想:唉,我这一生若再去考科考怕是要被他耽误一生了,倒不如跟着面前这人学武功算了,到时候当个看家护院的也有个把子力气啊。
他说道:“好!我当然愿意!”
本来刘坚是觉得面前这个书生是绝对不愿意学习自己的武功的,毕竟相对于科考来说,武功可谓是贱业了!
但这少年却说愿意,这不得不让他觉得大喜过望,他当即说道:“好!既然你愿意,那我用我那师门宝贝就你倒也不亏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打开,一股药材的香气飘开来。
缓缓说道:“这是我师门祖传之药!可修缮一切损伤经脉与身体创伤,有洗髓伐骨、肉白骨之效!”
王克之虽然很想恢复自己的身体,但是此刻却问道:“那,此为何门何派?”
“墨家一脉!”说出自己的师门,刘坚说得异常坚定与骄傲。
王克之并不是很清楚武林上的门派,但他却也知道墨家。倒也是个名门大派。心中想:嗯,看着人倒是侠义心肠,墨家的名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我拜入他的门派倒也不差。他当即说道:“好!弟子愿拜入墨家门!传墨家之武道。”
刘坚眼中一亮,手中的弹药一弹,将那颗丹药弹进王克之的嘴巴里。
打药刚进到他的嘴巴里,王克之就感觉到丹田一阵火热,紧接而来的就是全身那痛苦变的更加恐怖了。本来是被钝刀切割一般的疼痛感的,好像千刀万刮一般。
他的体表流出了黑红色的鲜血,整个人的表情狰狞无比,好像地狱中爬出来的泥沼怪物一般恶心。但这一次却没让他吭一声,他居然生生忍住了洗髓伐骨之痛。刘坚不禁对他侧目相看,他从未想过一个书生,竟然有如此之硬的骨头,面对洗髓伐骨之痛,居然能忍得住,一声不吭。
过了许久,王克之的体表终于不疼了,那黑红色的鲜血不再流了,他长长喘口气,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朝着刘坚立刻下跪磕头说道:“徒儿拜见师傅!谢师傅栽培再造之恩!”
刘坚点了点头,收获了一个心性如此坚韧之徒,这是他这一行的意外之获,他说:“嗯,好!你的师傅叫做刘坚,你的师祖名墨池,你是墨家弟子!要传墨家之道。”
王克之当然无一不应允,他说道:“是!弟子王克之永世不忘师傅栽培之情,墨家师门授业之恩!”
刘坚欣慰的点了点头,连声说了好字。但是很快的就皱起了眉,他说道:“你看看你这身,快去洗净些。”
王克之呃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上真的是比粪坑还臭。这是刚才洗髓伐骨所留下的肮脏东西,得到师傅的命令,他连忙跑出房间,向洗身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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