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常虹终于停了下来,顿了顿,欲言又止,胡乱的在地上拾起干柴。
白齐见常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索性问道:“常虹,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便一副怪怪的样子!”
常虹停下手中活计,沉默了一会,四下观望,见周围无人无兽,方才开口道:“白齐,你......你到底是怎么认识那个人类姑娘的?”
“你说百灵?”白齐见常虹满脸凝重的提问,心中更是疑惑,可是又不明所以,便将自己如何与百灵相遇,百灵与他所说的身世,尽数告诉了常虹,不过依然瞒了关于镇元大仙身份的事情,只用镇元大仙偶然助她一口带过。
常虹听白齐说完,点头沉思,白齐叙述的详细,常虹一时间也没从中听出什么反常的地方,只是心中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常虹道:“你说百灵住在白虎山脚的白家村?”
“不错。”白齐颔首点头。
常虹沉思半响,“我总觉得那个百灵好像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常虹刚想将方才所发生的事情,也就是百灵想要拿刀杀她的幻觉与白齐讲,可是一时间竟然头脑混乱,想不起是何桥段,霎时间就慌了神,手足无措起来。
白齐见常虹神色惊恐,好似快要急出了眼泪。心下一横,放下手中拾了一半的柴火,缓步走向常虹,双臂张开,慢慢将常虹抱住。
缓缓道:“自打黄风岭出来,就几番见你心神不宁,好似丢了魂似的,而且我们又行走匆忙,来不及好好休息,也是辛苦你了。
我知道,你离开了呆了十几年的家乡心中不舒服,但是你放心,我不会离你而去的,毕竟你是因为我才被赶出来的!
待我们过河后,便将百灵送回家去,不让她再跟着我们了,想必那时你便也不会再有不安了,好不好!”
常虹一愣,呆愣愣的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想说,却又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从认识白齐道现在,常虹见白齐对任何人可都是规规矩矩、尊敬有加,闲时也都在练功打架,从未见与人有过什么特殊的交际。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倒是令常虹大感意外。
就算自己调戏白齐的时候,那傻猴子都好像的老僧入定一般,不近女色,要不是白齐还有些腼腆的样子,常虹还真以为白齐不喜欢女妖精呢。
可以说白齐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的,从心里层面关心她。
以前总觉得白齐淡漠,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
见常虹还不说话,白齐又接着道:“我记得你以前可是经常与我拌嘴的,这么长时间不说我两句,我反倒还有些不得劲了!”
常虹噗嗤一笑:“不要脸!哪有人还捡骂的?”
见常虹终于笑了出来,白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真怕常虹憋出什么毛病来。
白齐又道:“这些天还好,前些日子,你总是做些甚么噩梦,还时常嘟囔些梦话,不过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常虹闻言,双手自然抱在白齐身上,温柔道:“是不是吵醒你了?”
“不说那个了,天色快黑了,我们还是赶紧捡完材,赶紧回去吧!”
常虹闻言有些稍微失落,不过还是点点头,推开白齐,道:“那便快些吧!”
二人手脚也算麻利,片刻功夫,便一人抱上了一捆柴火,赶忙回到河畔。
本来常虹还有些担心金钰会出事,可是见百灵金钰并无异样,也终究是放下心来,不过扔对百灵提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等白齐生了火,便将金钰带来的兔子剥了皮,去了内脏,找了个干净点的树枝,串在一起,便直接架在火上烤来。
共烤了两只,只因为常虹与金钰对于熟食并非太过感冒,而烤制也过于耗时,索性就直接生吃了起来。
待众人吃饱,已是月出星现,白齐遂将燃木拢聚,用石头在周围为了个圈,使火不至熄灭,安顿好百灵,便一个人来到流沙河边,坐在石碑之上,看着翻腾的河水,心中思绪万千!
白齐折了枯木扔到水里,只见又是一个漩涡卷过,将其卷入河底,不见踪影。
这流沙河也并非无法可过,只因为过法太过古怪,不敢尝试,又无法飞行,且河水湍急,贸然下水,且不说那拉人的力道,单是一个接着一个漩涡,便是眨眼间可要人性命。
“此刻若是敖玄兄长在就好了,这点水浪,对他来讲,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白齐低声自语道。
白齐摇摇头,摸了摸身上,从中取出一个用兽皮包好的小包裹,打开一看,竟是一包白色粉末。
白齐刚想收起,没想到却见常虹过来,常虹道:“怎么了?”没等问完,见白齐手中怪物,好奇心大盛,一把夺了过来,道:“这是什么?”
白齐下了一跳,本正想阻止,可却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如常虹手快,竟是被常虹抢到手里,急忙道:“你别动它!那里有雄黄!”
常虹闻言,下了一跳,轻轻嗅了嗅,果然一阵头晕目眩,定是雄黄没假,心中没由来的恼气,“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莫非你还防我不成?”
白齐连忙摇头,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这东西乃是我上次回学堂途中偶然所得,曾经故人多将此物携带于身,故此留下,睹物思人之用!”
白齐小心翼翼地从常虹手中取回,生怕溅到常虹身上,道:“如今故人已逝,留着也没什么用途,本来也只当是个念想,知你天生畏惧此物,怕你多疑,故而未讲,绝非心存加害之意,既然你如此不喜,那我扔了便是。”
说罢,未等常虹开口,便将白色粉末与羊皮包好,只因空中有风,白齐怕粉末吹扬起来,弄到常虹身上,故而如此做法。
随后径直往流沙河中一扔,又是一个漩涡过来,粉末与羊皮又一同沉到了河底。
常虹见白齐此番说话作为,心中缓解了好多,不过确是对白齐口中故人心中好奇,但是听闻此人已经逝世,便也没有再问,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与白齐一同看河水流动。
白齐二人皆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明显怪异起来,半响,常虹终于鼓起勇气打破僵局,道:“白齐?”
“恩?”
“你能与我说说你的过去么?你说,你是打黄风岭外来的,我想听听外面的世界什么样!”
白齐闻言,神色一愣,平复了一下心情,揉了揉自己的左腿,缓缓开口道:“就从这条腿说起吧......”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中,白齐缓缓讲述了自己,如何遇到齐秦,齐秦如何害他、救他,又是如何与黑胶敖玄结义,最后,又如何与道士李行打斗落败,被黄巽带上的黄风岭......
白齐讲的出神,常虹听得入迷,只道是可怜白齐身世遭遇悲惨,又惊叹故事曲折离奇,当然,白齐也是隐略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直到说完,白齐此刻的心情,竟然是再无丝毫波动,好像是讲了一个别人的故事一般,白齐自己也在纳闷,回忆起前尘往事,竟然是在没有了一点愤慨之心,反而心如止水。
白齐坐的累了,刚想动作,只觉得手好像被人握住,低头一看,竟是常虹纤纤玉手。
白齐摇头苦笑,也不知何时,被人牵了手还不自知,在嘲笑自己戒备心全无的同时,好像也找到了的内心平静的原因。
白齐抽出手,没等常虹缓过神来,反手牵住常虹,嘴角扬起个得意的弧度。
常虹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会心一笑,也任由白齐握着。
这时,一个不和谐声音响起:“那个......我想到了过河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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