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山省公安厅小会议室，省公安厅厅长高大伟正在听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徐劲松遇袭案专案组案情进展情况汇报。

“通过案发现场徐劲松书记、江山大学讲师刘沐风的描述，我们对两名行凶者画了像，通过和人口信息库比对，基本确定行凶者是陈刚、陈勇兄弟两人，江山大学校园内的部分监控在这个时间段拍摄到的他们两人出现在校园的视频也可以作为佐证。”省公安厅刑警总队总队长李庆春说道。

“凶手是陈刚、陈勇两人？”高大伟紧皱眉头，“现在全国都在通缉他们，他们躲都躲不及，居然还敢跑到江山大学去袭击徐书记？动机是什么？”

“蹊跷就蹊跷在这里，我们也向徐劲松书记了解过，他根本不认识陈刚、陈勇两人，更谈不上和他们有什么个人恩怨了。”李庆春也是大惑不解。

“那么案发后陈刚、陈勇两人的的行踪调查的如何？”

“这是本案更加蹊跷的地方，除了3号门，我们调取了案发当晚江山大学每个校门的所有监控录像，居然再也没有发现陈刚、陈勇两人的行踪。”

“除了3号门？什么意思？”高大伟挑了挑眉，问道。

“案发当晚，3号门至长江路十字路口沿线约2公里，所有的摄像头例行养护维修，都没有开。估计陈刚、陈勇就是从这条路线离开的。”欧海洋在旁解释道。

“只怕不会是巧合吧？”高大伟的脸色有些发青。

“我们专门去做了了解，全市干道的摄像头目前正在分批按计划保养维护，这个方案是3个月前就制定并开始实施的，长江路沿线2公里的摄像头保养维护的时间按计划就是案发当晚，不是刻意而为。因此，我们分析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真的还就是巧合。第二种可能，就是陈刚、陈勇两人了解到了这个保养维护的计划和时间，专门选择了这条路线逃跑。目前我们正在对了解维护保养计划的所有人进行排查，但是牵涉面太广，这个辖区的交警、治安警察，监控系统专业公司职员、现场施工人员等等，加起来超过1000余人，工作量非常大，无异于大海捞针，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市技侦总队总队长周坚强满嘴苦水。

“我们调取了长江路与友谊路十字路口正常摄像头拍摄到录像，当晚案发时间约9点30分左右，凶手从案发现场逃离到3号门大约20分钟，从3号门到此十字路口车行大约需要8分钟左右。凶手从离开案发现场，中途不停留，逃离到这个路口的时间大约为晚上10:00左右。我们重点调取了晚21:50—23:00之间从长江路由西过来，朝东、南、北三个方向行驶的机动车辆录像，经汇总共有3561辆，其中出租车辆321辆。目前321辆出租车已经全部排查完毕，凶手逃离时没有乘坐出租车。下一步我们准备再对其余的社会车辆、私家车进行排查，难度不小。”市交警总队总队长黎曙光说完，叹了口气。

“此外，我们前段时间还对机场、车站、码头、高速公路闸口以及江州市所有的酒店都进行了地毯式的排查，也未能发现陈刚、陈勇的踪迹，我就奇了怪了，这两人好像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欧海洋脸上故意露出了悻悻然的表情。

高大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用手敲了敲桌子，“将近一个月了，诸位今天告诉我的，就是这些？现在案件侦破陷入僵局，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高厅长，我想谈一下自己的看法。”一直沉默不语的市刑警总队副总队长郭大奎突然开口。郭大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刑侦专业毕业，45岁，毕竟后从警20多年，一直在刑侦战线工作，屡破大案要案，从一名普通的刑警成长为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论能力、论资历和声望，他都要比李庆春强。当初竞争刑侦总队总队长时，他和李庆春都是热门人选。可是他嫉恶如仇，性格过于刚直，只知道一门心思扑在案件的侦破上，不善于溜须拍马，自然很不受欧海洋的待见。在欧海洋的强力支持和运作下，最终善于左右逢源的李庆春胜出，担任总队长。他不是这个专案领导小组成员，是高大伟临时点将让他参加一起讨论的。

“第一，从种种迹象来看，我个人认为，徐劲松书记遇袭案应该是雇凶杀人，这应该是此案的动机。为什么有人要杀徐书记？自然是徐书记对雇凶者构成了威胁。徐书记会对什么样的人构成威胁？自然是被纪委立或者近期准备立案的人，这些人应该是我们重点调查的对象。第二，这是一起经过精心预谋的雇凶杀人案，而且可能牵涉到我们公安系统内部人员，否则他们不可能具备如此强的反侦察能力，让案件侦破陷入僵局。第三，我们应该从陈刚、陈勇两人的角度出发来设想，失手后，往哪里逃。由于之前已经被通缉，很明显，他们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经验，不会去住酒店，更不会通过车站、机场、码头逃跑。那么，一种可能，他们躲进城区的居民住宅，待风平浪静后伺机逃离。不过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不会太大，因为躲在主城区风险性太高，很容易被发现。另一种可能，就是案发后迅速逃离主城，躲进郊区，因为那儿的警力不足，不易被发现，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刚才交警总队黎总队长做的工作非常有意义，在长江路和友谊路十字路口，已经排查出了3561辆机动车，如果再去掉321辆出租车，还剩下3240辆机动车。但是我并不赞成去逐一排查这3240辆机动车，工作量太大，容易耽误时间，贻误战机。我的意见是，再调取晚上23：00左右出城各路口的监控录像，将经过这些路口的车辆与这3240辆机动车进行比对，把这两个时间段都出现的车辆列为重点调查对象，就可以迅速的缩小范围。高厅长，我有种很不好的直觉，这么长的时间，在我们这么大范围和这么高强度的排查之下，陈刚、陈勇两人依然音讯皆无，只怕他们凶多吉少，很有可能被灭口了。”

欧海洋听了郭大奎的一番分析后，脸上的肌肉情不自禁的抽搐了几下，他本想说点什么，但犹豫了一下，没有吭声。

高大伟听了过郭大奎的发言，难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大奎果然是我们刑侦方面的好手，一席话给了我不少启发。同志们，刚才听你们汇报了调查的进展情况，我是既感失望，更感不安哪。省委非常重视这起案件，上周省委书记路之遥又打电话给我，了解案件侦破的进展，我是无言以对啊！我强调一下下一步的工作：第一，及时调整侦破方向。刑警总队兵分四路，一路向省纪委详细了解最近他们立案或准备立案的情况，查找有动机作案的人。一路按照刚才大奎说的，排查两个时间段经过长江路、友谊路十字路口和出城的车辆，一路再对江山大学及周边开展一次地毯式排查，争取找到当晚的一些目击者，一路重点关注江州周边出现的无名尸体，鉴别身份。第二，迅速联系国际刑警。欧海洋同志与国际刑警组织取得联系，通报陈刚、陈勇两人的情况，不排除两人已经出境。总之，我希望在最短的时间掌握两人的行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会后，欧海洋回到办公室，有点心神不宁。郭大奎提的侦破方向让他嗅到了危险，看来必须把他从专案组踢开。他在办公室来回走了好几圈，才坐下来，拨通了郭大奎的电话；“大奎，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件事要和你谈。”

欧海洋看到郭大奎走进办公室，脸上立刻浮现了亲切的微笑，起身给他到好茶后，说道：“大奎，有个案子我思考再三，决定由你亲自出马。前天，临江市发生了几起严重的医药事故，1人死亡，4人病情加重。典韵集团来省厅报了案，认为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省厅已经立了案，我想把这个案子交给你，有没有什么困难？”

“欧副厅长，可是刚才高厅长不是要求我参加徐劲松书记遇袭案的侦破吗？这不是有冲突吗？”郭大奎有些不解的问道。

“大奎，作为刑侦人员，我们要分清轻重缓急，徐劲松书记遇袭案由高厅长亲自挂帅，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徐书记遇袭案，虽然牵涉到省委领导，非常重要，但毕竟只是普通刑事案件。而临江市的医药事故案那可是人命关天啊，如果真是有人蓄意而为，凶手逍遥法外一天，广大的人民群众的生命就多一天危险啊！孰轻孰重，你还分不清？你放心，高厅长那我去说，相信他也会支持的。”

“欧副厅长，您说的有道理，那我明天就接手临江市医药事故案件的侦破，争取尽快破案。”郭大奎想都没想的答应了欧海洋的安排，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欧海洋为了将他踢出专案组而专门采取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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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