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杨司令刚好被这老头撞个满怀,好家伙,这味道,杨司令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老头好像很久没有洗过澡,头发都成了一缕缕的,穿着破旧的单衣,脸上黑漆漆的看不出来真面目,赤着脚,说话的口音也并不像村里的村民,如此装扮,就可以想见他身上的味道有多让人难以接受了,简直就跟那洞里的。。。他娘的,不对!杨司令的心里猛的一沉,这老头身上的味道根本和洞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后,杨司令意识到这个老头如此的状态必定与洞里的东西有着联系,出于军人的本能,杨司令当下做了决断,要带着老头回纵队问个清楚。
他转过身,叫几个士兵上来控制住几近疯癫的老头,老头原本激动异常,伸着胳膊大声嚷嚷着要找大官,几个士兵也不愿意跟老头有太大的身体接触,一时间竟然没办法把老头带上车,院子里的喧闹让很多村民都赶来看热闹,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司徒政委走到了老头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放在了老头的肩膀上,微微低头,看着老头的眼睛,轻声说了句:“断了轱,我能把你。”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极其见效,老头闻言目光炯炯的看着司徒,同样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轱下地,折了,接不上香火,窟里土腥,打的开?”司徒微微点头,老头安静了下来,任由几个士兵拉着上了车,赶往军部。
一路无话,杨司令其实很好奇这二人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但眼下洞里的事更为重要,就只好放下心中的疑惑。不多时,车在军部的院子里停下,老头似乎找到了什么希望,这次倒是安静得很,极其配合的跟着几个兵走进指挥部。杨司令让几个士兵留在门口,只带着政委和老头走进了屋子。
杨司令找了个凳子让老头坐下,自己则和司徒坐在了对面,待老头把屋子好好看了一圈之后,才点燃了一根土烟,询问老头的情况。
这个老头其实并不老,今年刚刚知天命,本姓刘,叫什么年头久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大伙都叫他老刘头,正如他口音暴露出来的,此人并非东洞村本地人,老家是山东菏泽的,是个行走江湖的算命先生,早年间随着战争动荡一路来到河北,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留了下来,靠给村里人算个命,写个东西,倒也活的还算不错。然而这一切在半年前一次给村里人选地的时候变了样子。
战火的焚烧让东洞村近几年丧事远多于喜事,老刘头的活计也从先生变成了了事(就是主办丧事的管事),村里人的下葬基本都是他经手的,村里有户人家姓何,小夫妻两个,刚刚结婚一年不到,没有孩子,靠着家里祖上留下的一点地,倒也算是过的安生,丈夫年轻,时常带着家里的收成去附近的镇子上卖,有时去换一些有用的东西回来,半年前的一天,小何带着干粮去镇上买种子,走到村外时赶上日本兵巡逻,照往常只要低头表现出一副我是良民的样子就没啥事,谁知道那天日本兵抽什么风,小何被一队日本人带走了,当天晚上没有回家。
何家女人担心丈夫,就央告村长去找人,村里的民兵组织大家带着火把在村子的周围找人,到鸡鸣的光景,正当大家安慰何家媳妇先回去,天色亮一点再出来找人时,村里民兵队的队长招呼着大家,说是人找到了,大家赶过去的时候,几个村里的青壮年正带着小何往回走,何家女人看见自家男人精神还算好,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也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回家了。
原本就是战争年代很常见的事情,却因为一个细节让一切变得不平常,套路里说事,找到人的地方会是坟地才对,然而并不是,小何就在村子外面的树林里被找到,但让人极其不舒服的是,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被找到时。
宛如一只壁虎,他,倒着趴在树干上。
这件有点邪乎的事情让大伙心有余悸,但看到小何回来之后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渐渐的放下了心,并没有告诉何家女人事情的具体情况,战火下的小村子和往常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然而就在小何被找回来的第三天,何家媳妇大喊着从家里跑出来,说是自己汉子疯了,脸都哭花了,看样子是真的害怕了。
隔壁几户人家都跑了出来询问出了什么事,何家女人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几个男人就进了何家,推开门,几个村民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敢动了,小何正半躺在炕上,费力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让人觉得惊恐的是,他的腿是正面朝上的,然而脸却是朝下的,换句话说,他生生把自己扭成了180度,暗红色的血从他的腰部渗出,森白的骨茬已经扎穿了腰部,面目狰狞的露在外面,几个村民站在原地,一时间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似乎感觉到了屋子里进了人,小何更加用力的扭动着自己,看样子是想转过脸来看看来人,他成功了。
小何的脸再次扭过一圈之后朝向了屋子里的几个人,一张扭曲的脸惨白惨白的笑着。没错,他居然在笑!口腔里喷出的血液让他的整张脸显得更加的可怖,对着几个人笑过之后,他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的使命一样,吐出了一口血,说了句“乖”,然后就歪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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