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是不是出事了?”
“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不知道具体出的什么事,大不大。”
“依我看,小不了,就狗东西那战斗中都能嘻嘻哈哈或者发呆的大神经,现在这般表情...”
“年哥呢?小杨子呢?赶紧出来说说发生什么事。”
然而,现在根本没有人能回答他们的疑问。
李忆年正抱着小妮子围着汽车转动,杨喜成则站在车头学猩猩,因为小妮子睡醒了,正在哭着找妈妈,两人只能这般作为,看是否能将她逗乐。
而画面里的另一个世界,张风吟同样没空,他正一脸沉重地面对着啊北。
“借刀?”
啊北放下手中的大铁锤,看起来有些疑惑。
“对的,我现在需要一把刀,能发挥我实力的那种,至于原因我暂时不能说,非常重要就是,事关人命。”
张风吟看起来相当的难为情,找人借东西还这般遮遮掩掩的,确实有些不是太讲究。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总不能告诉啊北,我从别的世界来,现在我需要一把刀,好回去拯救那里正在被怪兽吃掉的老百姓吧?
所以,他只能听天由命地祈祷,希望啊北有多余的刀,或者是...
“可我这里并没有多余的法器,有的只是些普通的菜刀、镰刀一类,根本经不住你源力的灌注。”
啊北看他这么急,对于自己帮不上忙,也显得有些内疚。
可惜他在心里琢磨一小会儿,也没有找到哪个可以借一把刀形法器的地方,只能带着点不确定朝张风吟问道:
“要不,我们现在去奇珍阁看看?我在里面有熟人,没准能淘换得到,如果灵石不足的话,我也还有一些可以垫上。”
张风吟也知道这事不好办。
他来这一趟纯粹就是抱着瞎猫碰死老鼠的心思,本就没有抱太高的期望。
如果再跑一趟奇珍阁,先不说买不买得到这回事,就这距离,一个来回加上寻问、购买等杂七杂八的事情,怕是个把小时少不了,到那时,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更别说,要是买不到呢?
所以,对于这个方案,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
“来不及,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我先走了。”
说完后,也没有什么气馁的表情,随意道了个别就准备离开,同时心里也做好赤手空拳打怪兽的准备。
反正尽人事听天命就是,自己的八极雷罡拳在威力、消耗上其实并不会比九宵御雷刀差到哪里去。
真正有差距的是在于,那新学会的,半生不熟的刀芒,那玩意在对付这些数量大,又不是非常强的的怪物,有特别的效果:消耗小,可以说是基本没有消耗。
可惜,搞不到刀,也就是只能这样了。
张风吟一脚跨出铺外,背后的啊北却在这时出声:
“很重要?”
“嗯!”
张风吟应道,想了一想,又加重下口气:
“非常重要。”
“那你拿着这个吧。”
回头一看,啊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背后,正伸手从他的后腰处,取下那两柄短刀,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将它们递出。
“这?”
看到这两把刀,张风吟眼神都变了,要知道这可是啊北的宝贝,平时别说碰,就是看一下都得忍受他恶毒的语言攻击。
按他说的说法就是:这两把刀陪了老子一辈子,可比什么亲人婆娘要亲近得多,你说摸就摸,你说看就看的?怎么不把你娘子也给我摸摸看看。
虽说有些耍流氓的意味在里面,但张风吟认为他这么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
所以说他来之前,压根就没把这两把刀考虑在内,他只是看啊北是个炼器师,可能多多少少有些存货。
没想到,存货倒是没挖着,却让人家主动把“老婆”给贡献了出来,这让张风吟有些慌张。
“别这啊那啊的,我既然拿出来,就是已经考虑清楚了。”
啊北看起来有些不耐烦,用力的地把刀塞在张风吟的手里,就挥挥手准备赶人。
见他这般作态,张风吟自然知道他是真心实意,但还是将其中的一把刀递还给他:
“不是,大哥,你就不怕你这刀丢了?还有,我还是比较熟悉单刀,所以这把还给你。”
“怕,但有什么办法,当然,你可以把它搞丢试试,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辞那就显得有些太过于装腔作态。所以张风吟上身微欠,不管啊北是否看得见,便双手抱拳一拱:
“大恩不言谢,告辞。”
说完三两步便出得门去,随意拐个角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回到了地面。
至于直播间里那堆死命喊着地面直播的人,张风吟表示现在没空逗着他们玩。
开玩笑,每耽误一分钟,游乐城里可能就得多死好些人,自已哪有那个心情。
瞎子啊北铁匠铺内,
啊北掂量着只剩下一把的短刀,良久之后才嘿嘿一笑,自言自语地说道:
“倒也是个有情有义,心有家国天下之人。”
念叨完就继续打着他的小菜刀去。
……
当张风吟急匆匆地赶回来时,刚出漩涡,便看到不远处的李忆年,他正抱着已经醒过来的小妮子。
一起看着杨喜成站在车头上学猩猩,时不时的还发出一连串欢乐的“咔咔咔”笑声。
看起来还好,至少没有哭闹,反而玩得挺开心的。
张风吟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担忧总算少了一些,刚才一路上他就不停地在担心,小丫头醒了会不会闹,闹了会不会哭,哭了会不会咳嗽,咳嗽了会不会发烧,发烧了会不会得肺炎……
总之和绝大数女儿奴一样,总是有担心不完的事,一秒钟没看见胸口动,就能怀疑是不是没气了!
现在见她玩得这么开心,当然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只是内心也不免暗叹:这,是不是也太好骗了,要是个人贩子怎么办?
“得,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人都死光了。”
自嘲后,就快速地重新穿过树林,再次来到那面围墙前。
跳下围墙,张风吟沿着各个建筑之间的小路,小心地前进着,不多时就来到之前的聊斋场馆。
一路走过来,他惊讶地发现,之前到处逃窜的人群,现在已经一个都看不见了,整个游乐城就像个鬼城一样,看不到半个活人的身影。
安静、死寂!
这是它给张风吟的最大感觉,到后来,他干脆就在大路上游荡,边走边喊着有人吗,可是依旧是一片安静,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回荡,搞得他都有些怀疑人生。
难不成那些怪物把人都放了?
不可能这么好心吧?
还是说已经全被杀害?
被吃了?
怎么着也不可能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吧?
习惯性的又开始胡思乱想…
当他越过一道景观桥后,却突然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呼喝声。
也不管是不是敌人陷阱,终于听到人声的张风吟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寻着声音的来处,急吼吼地往前冲去。
等到了近处,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从墙角探出头去,发现原来所有消失的人,都被赶到了入口处的大广场上。
肉眼可见十来只变身的怪物,正滴着口水咆哮着,把几百个游客圈成一圈围在一个血红色的圆圈内。
看到这里,张风吟突然感觉很庆幸,今天既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而是一个游人较为稀少的周一。
若非如此,现在被驱赶包围的人数将是十数倍地增加。
那些包围着人类的怪物,不知处于何种目的,暂时与它们的猎物保持着诡异的和平状态,并没有进行大规模地屠杀。
只是它们会时不时的伸出自己利刺般的指甲,将因为拥挤而越线而出的人类,一举捅穿在地。
而圈内的人们,不同的位置表现也大相径庭。
最外围的人,都挣扎着想往中间挤去,以避免被怪物捅死、或都咬掉半个脑袋的命运。
哪怕身旁有人被杀,也只敢抱着头瑟瑟发抖,一边庆幸这次不是自己,然后祈祷下次不是自己。
除此之外,连大声叫喊都不敢,哪怕平日里尖叫声能震破玻璃的大小女人们,也都是如此。
因为在过去的十来分钟里,这些残暴无比的怪物们,已经用实际的例子告诉人们,别叫,叫就是死。
而中间一点的人们,因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所以他们有了稍微思考的空间,一边冷漠地将外围往里挤的人推出去,一边又尽可能的让自己朝更里边的位置挪动。
张风吟刚来的时候,看到那个被咬死的女子,就是因为中间的某个光头大汉,用力地推了一把想往里挤的人,导致一群人摔倒在地,从而将那女子挤出。
最令人气愤的是,她甚至都没有往里挤的举动,只是惊恐地蹲在原地发抖……
虽然知道人性使然,但他还是牢牢地记住了那个动手的光头大汉,这种人,不值得自己救。
如果可能,张风吟甚至想送他下去与那女子做陪。
至于最中间,他竟然看到了庆幸而笑的人,实在不能理解,他们为何为笑,笑他们比别人晚死几分钟?
果真可笑!
当然,更多的是冷漠,他们静静地看着最外围的人不断死去,不反抗、不说话、不让位。
看到这一幕,张风吟的脑中流水般地淌过一个念头:
人类,真的好像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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