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卖艺不卖身的拂袖姑娘,这次是要被世子殿下给开雏了。”
“这有钱有势啊,还就是不一样,怪可惜了拂袖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可不是嘛,都两天了,世子殿下在拂袖姑娘的房间里就一直没出来过。”
“听说那三餐食盒都是三娘亲自端上去的呢。”
天脊城最大的的烟花柳巷景楼内,可能办事的时辰还没到,放荡公子们聚集在大厅中一言我一语纷纷议论着。
天下青楼一般摸样,大致都分为三种女子,其一是因为没艺可卖的卖身不卖艺,价格最为低廉,其二是卖艺还卖身,这种价格也最为昂贵,其三是只卖艺不卖身,价格要看这艺伎的技艺,倘若这技艺不精,吸引不了客人,对于青楼来说,那便意味着多了一张吃饭的嘴,早晚混不长久,景楼亦是如此。
景楼两年前出现了一位新花魁,便是只卖艺不卖身的拂袖姑娘,价格也不算太过于的高,猎户们打个半天猎,运气好点赚个四、五十两银子,还是能在拂袖姑娘的房中听半个时辰的曲,倘若拂袖姑娘高兴,或许还能再少点。
拂袖姑娘不但是弹得一手好琵琶,那古筝也是不在话下。
当年为了推出新花魁拂袖的名气,景楼老鸨三娘更是直接让拂袖纱巾遮脸在大厅中现场弹了一首演绎边塞马上儿郎风采的古筝曲《马上行》、一首演绎红尘似梦举杯欢唱的琵琶曲《一醉今宵》,迷得那些放荡公子一个个像嗷嗷待哺的塞外黑狼。
三娘当即表明,只要是进了拂袖姑娘的房间,还可以一睹其惊艳的真容。
若是能够成为花魁,那面容姿态是首要的上上要求。
起初,迎着景楼这般宣传的风势,天脊城中许多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文人墨客才子诗人早已准备好了钱袋子跃跃欲试。
不巧的是,当时小魔王秦御刀的兴趣不再是顽劣的打斗拼狠惹事生非,而是已经开始被异性所吸引,随后第一时间包下了拂袖姑娘的场子,独自占有拂袖姑娘的姿色及琴艺,对那群文人墨客而言这无非就是晴天霹雳。
原本以前还有那一丝丝的念头,想着世子殿下只是脑袋一热才做出这番举动,兴许过段时间世子找到其他乐子也就会忘了拂袖姑娘,到时也好趁虚而入一睹佳人美貌。
这放在以前,世子最多也就在此待上两三个时辰就走了,但从昨日起世子殿下在拂袖姑娘的房中已经快两天没有出来,对他们而言无异于雪上添霜,心都给冻僵了,不能不紧张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啊,唉,我说你们啊,怀里都抱着姑娘了,就别在这儿瞎囔囔扰了世子殿下的兴致,我们拂袖姑娘多金贵,都说了只卖艺不卖身,两天怎么了,我这天天给他们叁端食盒的,有没有行房事我还不清楚啊,况且秦三岁那傻魔王也在,能干出什么事儿?散了散了,都散了啊,”看到这上楼的路都被堵住了,随着正提着食盒的老鸨三娘那大嗓门一开,大厅中渐渐安静了许多。
紧接着心中暗骂一句“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这男人啊,就没一个好东西。”
“三娘,我也看你很久没行房事了,需不需要在下帮忙啊,”一位公子看着那脸上胭脂起码得有三斤的三娘,挑逗着眉毛语气浮夸放荡的说道。
三娘故作骚态,说道:“老娘年轻时虽然也是风情万种,但如今这副体型宋公子你也看得上?你这口味啊,老娘可不敢吃哦,”引来阵阵哄笑,那被称为宋公子的男子脸色瞬间就像吃了牛粪一般,乖乖的闭嘴不说话了,“老鸨三娘的嘴啊,可是真毒。”
上到拂袖房前的三娘,轻轻的敲了敲门,走进去就闻见浓厚的酒味,只见那小魔王秦御刀和傻魔王秦三岁靠在椅子上酣睡,怕是喝了不少,身上盖着拂袖姑娘的轻裘,旁边横七竖八摆着些空酒坛。
拂袖那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的脸在满屋红灯的映照下楚楚可人,加上那半抹胭脂的催化更觉惊艳无比,一对如画般的凤眼低头看着琴弦,纤长的玉指在古筝上来来回回,如此佳人,难怪许多公子对其趋之若鹜。
“又喝多了?”三娘蹑手蹑脚轻轻问着正在弹曲儿的花魁拂袖。“嗯,”拂袖点了点头回应。三娘又将那上回送来还没动过筷子早已冷去了的食盒收拾了一番,放上这回带来的食盒。
“唉,这世子才多般大,怎地这般忧愁,”三娘自言自语一句叹了叹气,又轻声的走了出去,生怕搅了世子好梦。
一首《君子归期》伴随着拂袖姑娘手指节奏的变化在房间中响起,此曲虽曲风温和,却透露出一丝的撕心裂肺。
良久过后,秦御刀渐渐的苏醒过来,挠了挠头胀欲裂的脑袋,迷迷糊糊的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见秦御刀已经醒来,屋中的琴声戛然而止。
“世子殿下,已到亥时,”拂袖一边回应,一边起身去贴心的泡了杯茶递到秦御刀面前。
“世子殿下,喝杯茶,暖暖胃,也好醒醒酒,”又坐回到古筝边,一直没动静,大概在思考该弹个什么曲子。
“还好没误事儿,真是难为你了,陪本世子这么长时间,”手捧热茶的秦御刀稍带一丝的愧疚。
“这是贱婢该做的,”拂袖轻声说道。
若是外面那些恨不得一睹花魁真容的文人墨客,得知他们心中的天仙在世子面前这般自称,只怕是少不了捶胸顿足感叹老天不公。
“本世子马上就走,待会儿你先歇息吧,三岁,起来,回府了,”对着拂袖说完,又推了推一旁还在沉睡的秦三岁。
“世子殿下,要不今夜就在贱婢这里歇息吧,贱婢可以睡长椅。”
“父王曾经说过,人呐,做事得有个底线,在你这睡了一天本就不好,这要是再睡一晚,怕是更要污了你的名声,那样不好不好,”秦御刀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令拂袖更加尴尬。
看到秦御刀正待离开,拂袖将脸朝下低了低,娇羞的问道:“世子殿下,贱婢有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嗯?,你问吧,”秦御刀思考了一会儿便爽快的回答。
“世子殿下从昨日清晨,便来到贱婢这里,也不点曲,只顾喝酒,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烦恼了世子殿下,贱婢或许还能替世子殿下想想法子,”拂袖咬了咬嘴唇,还是把这两天来的疑问给说了出来。
“哦?这烦恼事儿,怕是你也想不出法子了,”秦御刀淡淡回答,莫名觉得一阵好笑。
无不失落的拂袖,将头埋得更深了,“是贱婢冒昧了。”
“二公子,要走了,大公子不开心,嗝,”醒过来的秦三岁毫不识趣傻傻的接了一句,还顺带着打了个酒嗝。
秦御刀也不责怪三岁的插嘴“对啊,三岁,以后啊,就没人陪我们玩了。”
虽然不知道二公子的离开,对于世子殿下意味着什么,但还是想世子殿下多来听自己弹曲儿,便说道:“世子殿下以后若是无聊,可时常来我这听曲,贱婢可让妈妈少收世子殿下一些银两。”
“你看本世子像那缺几百两碎银几十金的人吗,你这听来听去,都是那么几首曲子,这才作的新曲就已经听厌了,罢了,三岁我们走了,拂袖姑娘,你也早些休息。”
望着这充斥着凌乱与酒味的偌大的房间只剩自己一人,拂袖再也没有忍住,趴在古筝上抽泣了起来。
自从秦御刀来到这景楼起,三娘都要在那拂袖房间对面的走廊望着,生怕一个招待不周就丢了个大财主,这方才见秦御刀出了拂袖房门,就赶忙迎了上去,道:“世子殿下,这就回去了?拂袖姑娘伺候的可还舒坦?”
“不错,还好,三娘可真是费心了,”秦御刀苦笑着说道,随手丢出一个钱袋扔给了过去。
颠了颠钱袋子,发觉轻的很,最多也就一百两碎银不到,原本心中习惯性的咒骂一句“白食儿”,这悄悄打开一看,我的个乖乖,是金灿灿的金锭,瞬间眉开眼笑挥舞着手绢一阵讨好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世子殿下可得常来啊,我们家拂袖可怪想念您的。”
三娘这般姿态怎能躲过秦御刀的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说破,只是回了一句:“三娘,知道了,本世子要早些回去歇息了。”
三娘望着世子下楼的背影,又颠了颠钱袋子,脸上尽是满足。
“看,世子殿下出来了。”
“可不是嘛,这再不出来啊,那最是迷恋拂袖姑娘的赵家公子都计划着今晚上那房顶揭瓦了。”
“赵家公子那清瘦的样子能有这般勇气?要是真被世子殿下发现了,那还不得卸胳膊卸腿的?”
“赵家公子可了不得。”
此时大厅中只有少数那么几个人,即使是这么几个人也能低声的议论不休。
其他人此时都在房间里听曲的听曲,办事的办事,嗯,或许还有些口味独特点的,喜欢边听曲边办事。
秦御刀也懒得去理睬这些风言风语,如果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还不得累死,这天脊城说自己不好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挨家挨户去教训?怕是这一辈子都教训不完。
在秦御刀经过时,那几位交头接耳的浪荡客识趣的闭起了嘴,假装左顾右看。
走在回府的路上,夜风吹袭着脸庞,感觉酒也醒的差不多。
“三岁,拂袖姐姐好看不?”秦御刀莫名的问了一句。
“嘿嘿,好看,”秦三岁不假思索傻呼呼的回答。
“大哥我也觉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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