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踏上征途

恍恍惚惚之中，嵇康似觉神魂脱离了身躯，幻化成了一团朦胧的光团。他正在神念空间里四处飘荡，不知不觉地接近了上方穹顶。他猛然间一抬头，平常间无垠的星海尽皆隐匿不见，四周一片阴霾，阴风凄凄！

蓦然间似一道流星划过天际，仿佛有一朦胧的光团从头顶上空飘过。他凝神望去，光团之中似有一模糊不清的面孔，竟恍如喜老头的脸庞。“师父”他大声疾呼，一瞬间那光团似乎一顿。光团中的面孔状似微笑，转瞬间又朝着高空飘去。嵇康大急，奋力地涌身朝穹顶上空撞去，瞬息间就要突破空间，追随着光团中的喜老头而去······

“咄”

黑黢黢的天空陡然响起了一声惊雷，瓢泼大雨朝他倾泻而下。

“啊”

嵇康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来，触目见到了两张伤感而焦急的脸孔，正是胡一刀与赛西施。她手上还拎着一只水瓢，二人身后还有一群人正忙碌着搭建灵堂。

嵇康眼神空洞，呆呆地看她，蓦然紧抓住她的手，哀哀泣诉“师父没了······”。赛西施神色哀伤，俯下身来柔声抚慰他“神医走了，你要好好的！”

嵇康神情恍惚，眼前走马灯似地浮现出了他这些年来的过往，跟喜老头朝夕相处七年间的点点滴滴仍是历历在目。父亲离世太早，他脑子中早已经没了印象，就算是陪伴他最久的妈妈，记忆中的面容也渐渐有些模糊。实际在他心中喜老头的地位早已与亲生父亲部份重叠，潜意识当中把师父看成了另外一位特殊的“父亲”。在与他历经了长达七年之久相依为命的生活之后，突然之间他重新成为了一名孤儿。禁不住悲从心来，顿时泪如雨下。

就在此时，那胖胖的金城主走了进来，他面带伤感地在喜老头遗体之前深深一拜。随后就来到了嵇康等人面前，他脸上带有哀伤，又似蕴含着一丝愧色。安慰他“喜前辈走了，嵇小弟还请节哀！”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抗疫喜前辈师徒立下不世之功，云州府奏请了朝廷，赏赐下来黄金一万两、白银十万两，全都在这里了。在下人微言轻，未能替前辈据理力争到封号，委实是无地自容了。”说完递给了嵇康一叠银票，嵇康木然地接过了。

七日之后，大雪纷飞。

当天喜神医出殡，嵇康身着麻衣当先带领，赛西施与胡一刀跟随在后。三人身后武馆的徒弟们抬着灵柩缓缓随行，一路出了东城门朝小山迤逦而行。沿途闻讯赶来送行的人们充塞四野，挨山塞海，哀恸之声震天地，众人尽皆掩泣。

几个时辰之后，嵇康跪伏于墓坑之前，身边赛西施轻声催促“吉时已至，该当下葬了！”

嵇康呆呆地看着棺中喜老头的脸庞，一想到师徒俩从此将天人永隔，心中大恸，蓦然又晕厥了过去······

数日后，小山顶的卧牛石旁边多了一座普普通通的坟茔。墓前立了一石碑，其上大书：“万家生佛喜神医之墓”，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备注：“河阳、山阳······九府八十一镇九百万幸存之民众共立。”

再酷寒的严冬终将过去，再深重的创伤亦会痊愈。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虎威武馆之中，胡一刀正在品茶，顺便指导着几个徒弟练拳。猛地抬头看见一个魁梧的青年人进来，慌忙站起来抱拳道“嵇兄弟过来了，快过来坐下。”眼神之中饱含着敬重。

嵇康上前施礼道“胡大哥，数日之后小弟就要前往云州学府了，特意备了薄酒，三日后请去食为天小聚。”胡一刀一怔，急忙回道“好，胡大哥到时一定准时到。”，嵇康就转身准备离开了。

“且慢”胡一刀忽地大声说道，接着“蹬蹬蹬”地跑去了屋里，出来时双手拎着一把带鞘单刀。“接着”他将手中带鞘刀朝嵇康递了过来。

嵇康单手了接过来，顿觉手臂一沉，暗道“好沉重的刀”。他伸手拔了出来，见是一把黑沉沉的单刀，正是胡一刀平常使用的那一把。单刀着手沉重异常，以他现在一身的强悍之力，若是单手使起来也略有不适。再仔细看去时，刀柄上面篆刻着两字“屠龙”

“此刀名唤屠龙刀，虽然不是一件法器，但是也非凡品。乃是采用陨星玄铁铸成，削铁如泥，无坚不摧，而且还能吸收天地灵气来增加威能。你将要远游，胡大哥就送给你防身了。”胡一刀慨然笑道。

嵇康在手上把玩片刻，颇为欢喜地说“既然如此，就谢谢胡大哥了！”说完就将屠龙刀收进了乾坤袋里。他心念一转，又重新取了出来，将刀带鞘斜插在了背上。又看了看，顿觉平添了几分英武之色，欣喜不已地告辞离去了。

乌蒙山脉之中的一座无名山头，嵇康默默地跪在一座没有标识的坟茔之前，心中暗暗祷告：“妈妈，孩儿又成了孤儿了，不过您放心，我已经长大了，即将要踏上征途，您就安安心心的祝福孩儿吧！”

三天后，食为天里面坐满了客人，全都是些街坊老邻居，特意前来为嵇康践行的。众人正在饮酒祝愿之时，进来了一名军士。向嵇康施礼道“钱城主得知嵇神医将前往云州学府，特意送来了纹银一千两、军马一匹。”，嵇康奇道“钱城主是谁？”，那军士答道“金城主近日已升迁，新城主就是原钱大福珠宝店的钱掌柜。”。嵇康颇为讶异，但也不便多说什么，笑了笑收下了。

众街坊们饮酒欢聚，互相祝愿着，一直谈论到深夜才纷纷告辞起身。待到众人离去后，嵇康来到了厨房里，他凝视着赛西施的面容，心中泛起了几分不舍。喃喃地说“干妈，我这就要走了，这些银票给你，应该足够还清债了。”，说罢递给了赛西施一沓银票。

赛西施接过了银票，神情复杂，眼泪汪汪地说道“小康，你以后还要回来看干妈嘛”。嵇康看了看她衰败的容颜，忍不住心里一酸，强笑道“当然了，我还要去寻来驻颜花，让干妈你重新变回美少女呢！”。“噗”赛西施破涕为笑，随后俩人紧紧相拥而泣，依依惜别过了。

清晨，河阳城东郊外的一座小山顶，一名魁梧的青年人正在练拳，他全身散发着古铜色的光芒，隐隐间闪耀着暗金色的光辉。

片刻后青年人练完了拳，来到卧牛石旁边一座普普通通的坟茔面前跪了下来。他专注地凝视着墓碑，默然了良久，神情似乎很是哀伤。

又过了好半晌，青年人蓦然间一声长啸，声震四野，纵身一跃落在了大树旁的一匹骏马身上，随即解开缰绳，认准了一个方向，策马飞驰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