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子被林建军抢了先也没什么,尊重知识产权的年代还要再过二十年才会到来,反正赵林手里握着稀缺资源——粉条,不怕他不就范。
一顿饭吃完,林建军和张师傅两人都很是满意,这一桌子粉条大餐味道一般,样子很差,但是各种菜式很有一些新鲜的想法,传了两道汤的做法也是从实了这个师生的名头。
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波隐形广告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张师傅只要不是个傻子,就目前的环境来说,发展潜力还是非常巨大的。
张师傅的徒弟哪个不是在机关单位上班?现在好不容易流落到民间一个,不去尝尝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刚好这年头有能力下馆子的都在机关单位上班,这么精准的广告投放,要还带不来流量,赵林能把桌子给吃了。
林建军表示,张全可以在中午忙完之后去学校做义工,晚餐就先不要做了,自己的名头还是值点钱的。
张全举双手赞成,当下就行了拜师礼。外头什么样不管,有些手艺人之间私下里的传承还是老样子,这一拜,以后的三节两寿张全可就跑不掉了。
每样菜都是浅尝辄止,看着林建军那肥的流油的大胖体格子,不由的让赵林心里冒出两个大字——装波一。
张全反而更吃这一套,林建军越是吃的少,他越勤快,点头哈腰的样子让赵林恨不得找几个红卫兵来,拿腰带给他两下子。
等林建军走了之后,赵林把菜把包一大半,家里还有几张嘴吃饭,浪费是可耻的。
供销社的粉条是不能满足张全的,所以赵林就用粉条入了他早午餐的股,无限量供应,利润方面前两年五五开,然后就只供货不分成,不但如此,当他从林建军那里学师归来开的晚餐还不算。
张全想也不想就同意了,赵林提供原材料相当于担了一大半的风险,两年的发展时间之后,自己不但可以站稳脚跟,饭店也全归了自己。这美事儿可不常有,回头非得给菩萨多上两柱香不可。
赵林看着张全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又给他出了个主意,酒香不怕巷子深从来都是玩弄文字的那些无聊人士的梦呓,主动出击去宣传才是正理。
找个架子车改一下,外面包上棉花,然后把做好的酸辣粉放进去,推着到菜市场之类的地方每天都免费送三碗,比呆在家里等人上门,能更快的打开市场。
说不定小车的销量比店里还高,毕竟只是一碗酸辣粉,还不至于让人穿越半个县城来尝上一尝。有了小车就不一样了,不管是城南城北城东城西,想送哪里送哪里,哪里人多送哪里。
这玩意儿不但好吃开胃,多放一点辣椒还能下饭,所以赵林建议张全把自己的配方和林建军的配方各做一半,以满足不同的人群需求。
钱富裕的可以吃到饱,钱不富裕的也可以买一碗回去一家人当菜吃来下饭,都是客户需求,都得满足不是。
张全已经不把赵林当成个半大孩子来看了,虽然比起对林建军的态度还差许多,但是只要两人讨论问题,他那个头点的不比啄木鸟差多少。
销售是个技术活儿,不光是把货卖出去就完了,还得去到货物使用的尽头去看去了解。经销商的售货渠道虽然重要,但是最终决定命运的还是消费者的喜好,这个问题不解决,铺的摊子越大,跟头栽的越大。
等张全的买卖干起来之后,跟风的肯定少不了,入股的利润减少粉条的销售却会增加,里外里都不吃亏。而张全到时候已经出师了,如果他顶着林建军徒弟的名头还会亏钱,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忙活完这些事,赵林才算松了一口气,赶紧回到家里去哄赵红阳。这些乱糟糟的事忙活到死,也不会被自家老爹夸奖一句,怎么都不如老老实实在家多做两道题。
赵林的天赋不算太高,数学自学到微积分就啃不动了,刚够应付高考,以后进了大学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了。
赵红阳的教育方式也很实际,就是弱化版的题海战术,要不是实在找不到那么多的参考资料,赵林怀疑自己会被做题这件事给烦死。
效果不好说,但也至少让赵林学会按着标准答案那样,把做题的步骤给写完整了。
老妈沈岚也是按着考卷来教学,看来这些年受到赵红阳的影响真的很大,不然她非得让赵林从背百家姓千字文开始不可。
课本基本上没动过,赵林对基本概念还是很熟悉的,只是不习惯做题罢了,自学的好处就是进度快,因为可以按照自己的水平来随时调整,而坏处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没人会在自学的时候还自找麻烦的,来个小测验、月考、期中考、期末考之类的。
赵林基本上都是碰到一个现实中的问题,从实际反追其中的基本概念,弄通原理就差不多了,要不然数学也不会只学到微机分。毕竟现实中需要微机分的地方,拿纸和笔已经没法算了,计算量太大。
姐姐赵萍和姐夫周硕期间来过一次,偷偷带着的零钱被赵林给坚绝的推了回去,周硕和岳父俩人不知道在聊什么,一点也没发现自家媳妇吃里扒外。
周硕这个人除了大男子主义一点,还算是个良配,不然以赵萍婆婆的性子,她未必能活这么好,不但说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还能藏下点私房钱接济娘家。能把婆媳关系处理这么好的人,都是天才。赵林在县城整出来的这一大摊子事儿,等他去上大学之后,准备找的当家人就是他。
钱没留下,大骨头棒子就不用客气了,拿来吊高汤正合适。热热闹闹的吃完饭,赵林一句也没提自己赚钱的事儿。让正经职工辞职这种事,现在还没法开口,等一切都上了轨道,再说不迟。
重活一次,儿子、哥哥、弟弟、小舅子这样的身份让赵林感到温暖舒心,可是学生这个身份真的套在自己头上,赵林还是有几分不安。
校园,离他太久远了。
和同龄人打交道的经验太少,坐在教室里完全没有坐在办公室轻松。所以才上半天课,赵林就跑到办公室找班主任要求考试,以此来逃避呆坐的痛苦。
悠哉悠哉的在办公室吹着风扇做了一天题,赵林的第一天学生生活就结束了。依然连自己班里同学的名字都叫不上来一个。
只知道一个里有班四十多个同学,男同学都像杆儿一样瘦,女同学不但少质量也那啥。而且人人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式,自律的吓死人。所以谈场校园恋的念头直接就被赵林给掐死了,遗憾这东西还真不是想弥补就能弥补得上的。
七九年的时候,是传奇的老三届最后一次机会,赵林一点也不想和他们一起参加考试。不是考不过他们,面是那里面有太多传奇,一个四万万人口的大国,十年得积累多少方方面面的人才?和他们一起上考试不是噩梦,一起上大学才是噩梦,这些人一旦有了学习的机会,那种劲头不比上前线的无畏战士们差多少,赵林还想轻松点刷一波学分毕业呢,犯不上和他们较劲。
要不是种了十年地,要不是结婚生了孩子上了班,半辈子都过完了。听说可以高考了,扔下一切不要,把自己关小黑屋里花一个月甚至更少的时间,没有老师指导,没有任何参考资料,硬生生自学完所有高中科目。
还有一些条件更差的人,只能在晚上用功,白天还要下地赚工分。一天只睡一两个小时,还能硬顶小半年,和这种人较劲,那不是找不自在么。
八零年参加高考的就都是应届生了,经过两年系统的高中学习,对高考的把握虽然更大一些,录取分数相应提高了一些,但是到了大学校园之后,那种拼命的劲头相应也小也很多。
到时候头上顶着一帮三十岁左右的老大哥当学长,在和同学们的交流方面会自在不少。
也得亏这些老大哥们的余威还在,高中的教学管理才会不那么严格,想学习的不用人管,不想学习的人不会来这里受罪,所以不管放羊式管理还是很符合实际情况的。
赵林面皮上看来和他的实际年龄两两相符,但是说话办事都是老油条模样,没被人特别对待,也是如此。
第二天成绩下来,老汪再次现身,围着赵林转了两圈才停下来,除了一手烂字之外,成绩一点不输在校两年的好学生。
老汪没上过大学,对大学的向往却一点不输其他人,还更甚之,为了让自己的学生能有更好的学习条件,不惜一切代价。
可怜的林建军就是其中之一,不仅在吃食上下工夫,这老家伙还去各个工厂企业去求人,留在县里的老一辈大学生被他求了一个遍,硬生生不花一分钱组出来一个编外的辅助队伍来,里面包括了一位县委书记。
这么奢华有内涵的队伍做陪练,还比不过这个辍学去扛大包养家糊口这么久的小家伙,难怪老汪想不通。
赵林做卷子的时候感觉就差不多,成绩出来之后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所学和考试能对得上号,没有抓瞎。可以放心地把时间分出来,打理前一阵子整出来的那些事情了。
教室那种环境实在不符合赵林的生活作风,请假条第一张怎么写、第二张怎么写他都琢磨好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