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你还年轻嘛

楔子

初秋午后的阳光，虽然不再耀眼，但还是有些火辣，仿佛在留恋盛夏时的辉煌，迟迟不愿离去。

京都参议院。

“我宣布，因林森同志个人原因，导致龙魂此次行动失败，龙魂损失惨重。现决定取消林森同志‘龙牙’称号，龙魂暂由政院接管。林森同志，你可有异议？”

“我没有！只是‘博士’、‘军刀’他们......”

“政院自会处理！林森，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了！”

林森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参议院的，木然地看着手里的的判决书，心若死灰。

“龙牙，我不在乎的，我只要博士和军刀活着......”林森抬头望天，刺目而又灼热的阳光，也不能驱散他心中的冰凉。

六年的朝夕相处，一次次的绝命任务，不断地踩踏鬼门关，林森和龙魂的其他几人，早已生死与共。而‘龙魂’两字，也已经刻入他的灵魂。

龙魂，华夏最神秘的部队，一直是所有军人心中的最高殿堂。只是龙魂自成立以来，从来没超过一个班五人的编制。而龙魂的队长，更是被誉为龙牙，军人的最高荣誉！

龙魂基地，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蝮蛇，你说为啥这次队长他们回来，去了参议院，不会有什么事吧。”魁梧男人瓮声问道。

“闭嘴夯货，泰山你说什么呢。”蝮蛇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听到泰山的话，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泰山挨了一脚，嘴里嘟嘟囔囔，“我这不是担心么。”

蝮蛇又是瞪了一眼，泰山缩了缩脖子，坐在那里像受气的小媳妇，样子十分滑稽。

林森回到基地，看着正在等待自己的蝮蛇、泰山二人，不知如何开口。

“报告队长，蝮蛇、泰山完成任务！”见林森进来，蝮蛇连忙说道。

话音刚落，蝮蛇二人才发现林森神情有些不对，见只是林森一人回基地，心中便起了不好的预感。

“队长......”

蝮蛇还想说什么，林森摆摆手，递过手里的判决书。

“什么！”蝮蛇二人看完判决书，整个人犹如雷击，呆呆地站在那里。

“叮...叮...”

基地电话突然响起，林森木然走过去，抓起电话。

“好的...我们马上到！”

“队长，博士和军刀怎么会...”

林森回头扫了蝮蛇一眼，硬生生的把他后面的话憋了回去，随后说道：“阎王马上过来！”

不到五分钟，基地门口来了辆车，阎王手里拿着资料，阴沉着脸来到三人跟前。

“龙牙？亏你还是龙牙，连自己的兵都保不住，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龙牙！简直是侮辱了‘龙牙’这两个字！”阎王冲着林森大声吼道。

林森身体笔直，目视前方，“是！教官！”

阎王想把手里的纸摔在林森脸上，可当他看到林森眼里的死灰时，慢慢放下高高抬起的手，“我知道这次错不在你，我气的是，你为什么不去解释！你这样，正好把整个责任都扛了下来。你知道你这样做，对龙魂影响多大么！”

“人死，不能复生。”林森黯然说道。

“那这也不是你不作为的理由！博士和军刀的死，我也很心痛，可你现在这个样子，太令我失望了。你自己看......”说完，阎王丢下手里的资料，转身离去。

泰山忙走向前，捡起地上的资料。

“队长，刚才阎王的话是什么意思？”蝮蛇皱眉问道，急切想知道林森、博士和军刀身上发生了什么。

闻言，林森茫然的眼神，逐渐恢复了焦距，“蝮蛇，你的话提醒了我，等一下！”

林森边说边回忆当天的事情，最后说到博士和军刀乘坐的直升机被击落的时候，林森停了下来，目光微凝。

“队长，沙岛离最近可以起飞的地点，至少也有一百公里，你们任务耗时二十分钟......”蝮蛇目露精光，看着林森。

林森缓缓点头，博士和军刀的死，对他的冲击很大。现在仔细回想整个任务经过，林森沉默了。

“队长，这肯定是有人......”

“不要说了，我心里有数！”打断蝮蛇的话，林森神情严肃。

蝮蛇仔细斟酌了一下，目光坚定地说道：“队长，就是不能做什么，我也想知道真相。”

“你放心，我肯定会查清楚，若真是我们想的这样，谁也逃不过！我林森的兄弟，没有人能随意陷害，任谁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林森面色狰狞，浑身散发的杀气，有如实质般笼罩着蝮蛇和泰山，纵使两人也是尸山血海走过来，也是忍不住浑身发冷。

蝮蛇、泰山皆是一惊，队长上次散发这般杀气的时候，整个战场犹如人间地狱。看着现在队长的状态，两人不免担忧。

“队长，你别这样，博士和军刀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军刀跟俺说过，他最崇拜您的洒脱，无论是平时，还是在执行任务。”泰山此时罕见的出言安慰林森，只是好像言语不大合适。

蝮蛇也是附言道：“泰山说的对，队长你不能这样下去，现在肯定很多人都在盯着我们龙魂。”

闻言，林森瞬间恢复平静，“不用担心，我没事。”

可是当林森看着手里的资料时，整个人又是阴沉起来。资料是林森的绝密档案，只是上面灰色的‘死亡注销’几个字，格外刺眼。特别是档案下面第二份资料，更是让林森处在爆发的边缘。

“呵呵...真的很不错，这是在阻止我么，还是在害怕着什么！”林森扔掉自己的档案，看似随意地翻着第二份资料。

“你们也看看...”林森随手将资料递给蝮蛇，眯着眼望着前方。

蝮蛇二人快速的翻看资料，也是愤恨不已：“队长，这算什么，难道在他们眼里，我们就这么廉价么？”

就在三人都沉默的时候，电话又是响起。

“小子，是不是在琢磨着怎么当老师呢？不要奇怪，老师的事情，是我安排的。中海大学里的学生，非富即贵，而且远离京都。你去那当老师，或许可能找到蛛丝马迹。”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林森不由苦笑，原来阎王早就看出事情的不寻常，只是到了他的位置，顾虑很多，所以这才给自己指路。

“好了，事已至此，已无转圜余地。我离开后，你们多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去找阎王。”林森嘱咐两人道，阎王的一席话，让林森心中已有了计划。

“呵呵...体育老师，还真是蛮适合我的。博士、军刀你们放心，哥一定替你们活的更精彩！”

林森很快地收拾好东西，手里拿着的‘转业证明’，仿佛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以后就是光荣的人民教师了！

中海市火车站。

“六年了，都差点忘了我就是中海本地人啊。”火车站出站口，林森高举着手里的旅行包，挤出人群。

六年的铁血生活，让林森几乎忘了平静生活的感觉，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感慨万千。

站在出站口外，林森整了下身上的黑色西装，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深邃地望向前方，整个人看上去很有气质。但当他弯腰，拎起脚边的老款旅行包时，整个人的气质形象，瞬间崩塌。

六年没有回来，家乡变化很大。昔日的火车站脏乱差，道路错综复杂。可现在林森站在路口，望着前后左右几乎一样的城市规划，欲哭无泪。

“好你个不要脸的，我儿子在家累死累活养你们娘俩，你倒好，带着我孙子跑中海来享受。把孙子给我，回家就让儿子和你离婚！”就在林森左顾右盼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只见一个农村打扮的中年妇女，和五六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正围着一个打扮时尚，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的年轻女子。

“救命啊！抢孩子了！大家救救我，我不认识他们，她根本不是我婆婆！”

年轻女子此时弯着腰，努力地护着怀里的孩子，此时她胳膊上和脸上，都被那中年妇女，抓出几道血痕，怀里的孩子，也在哇哇大哭。

“啪！”

中年妇女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女子白皙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血红的掌印。

“你个不要脸的，现在说不认识我了，还好我带了孩子的出生证明，大家看看啊。”中年妇女从口袋你摸出一张出生证明，还让围观的人看了看。

“这不是我儿子的出生证明，我真不认识她们，大哥大姐们，麻烦你们帮我报警啊！”年轻女子的电话，早已被中年妇女摔得粉碎。此时只能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子，向周围人不断哀求。

“报警？亏你还说得出来，就是警察来了，我也得抱回我孙子，回家就让老大跟你离婚！老二、老三，去把你们大侄子给抱过来！”妇女不停跳脚，大声嚷嚷，随后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虽然年轻女子拼死抱住孩子，但怎奈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硬是把孩子抢了过去。

围观的人群并没有人报警，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搞不好自己也得进去‘协助调查’。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更多的人，只是对瘫在地上的年轻女子指指点点。

“等一下！”就在中年妇女几人，准备上车离去的时候，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

闻言，中年妇女几人面色一变，但并不理会，加快脚步往不远处的面包车走去。

“砰...砰...”，“轰...轰...”

随着声响，只见两道身影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十几米外的面包车上。被踹飞出去的两道身影，正是刚才抢孩子的两名男子，此时正趴在车边不知死活。

林森拎着旅行包，对着愣在原地的中年妇女说道：“用着香奈儿的农村妇女，还真是不多见啊！怎么，是你们给我，还是我让你们给我？”

几人互相推了几下，最后还是中年妇女抱着孩子，颤颤巍巍地递到林森面前：“大兄弟，我们是狼哥的人，孩子给你，咱们各走一边。”

林森接过孩子，递给跑过来的年轻女子，对着就要离开的几人继续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大兄弟，这里是一万块钱，就当给大兄弟喝茶，咱们后会有期。”放下钱，中年妇女几人匆忙离去。

剧情的急剧反转，让围观的人目瞪口呆。更多的人惊的，是林森能一脚把一个壮汉，踹出去十几米远。

林森婉拒了年轻女子的感谢，在围观众人赞赏的目光中离去。

走了近十分钟，林森来到路边一个报亭的窗户前，向里面的老大爷问道：“大爷，请问下您，中海大学怎么走？”

大爷摇着摇椅，瞥了林森一眼，向窗户右边努了努嘴：“往右过了红绿灯，那里有个公交站台，七路车就能到。不过小伙子，你这报名的时间可是晚了太多啊。”

“谢谢您大爷，不过您看错了，我不是学生，是中海大学的老师。”林森抖了抖手里的‘转业证明’，生怕大爷不相信他的话。

“老师？老师那不是更晚了！哎，现在的学校啊，怎么什么人都能当老师。”望着林森离去的背影，大爷摇摇头，靠在摇椅上，打开怀里的收音机，居然听的是民生频道。

“蝮蛇这个混蛋，出的什么馊主意，说什么黑色成熟稳重有气质。现在可好，气质没看到，热气倒是直往上冒。”

林森往公交站台走去，九月份的阳光，还是有些热的，虽然已经把外套脱下，只是这一身的黑色，倒实在有些招阳光。

林森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站在校门口，抬头望着宽阔又高大的校门，寂静中透着点点的威严。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林森半眯着眼，低声说道。

学校是神圣而又威严的地方，林森可不敢有半点马虎。整了整衣服，脸上挂着绅士的笑容，拎起旅行包往门卫室走去。

“请问一下，校长室怎么走？”来到门卫室窗前，林森问向里面一个年轻的门卫。

门卫抬起头，看了看林森，“这位同志，送完孩子就回家吧！这是学校，孩子在这学习，你老担心个什么啊，这都开学这么长时间了，赶紧回家去吧。”

林森愕然，这都哪跟哪啊。

“我是学校老师，今天来报到的！”林森抓起‘转业证明’递进去，差点送到门卫的脸上。

“啊？对不起，是我误会了。这几天总有学生家长过来，所以......二号楼七楼，最左边的那间就是校长室。”门卫冲着林森敬了个礼，满脸的不好意思。

林森下意识的回礼后，这才发现有些不合适，摆摆手，朝校长室走去。

“砰、砰、砰...”

“请进！请问你是？”

林森推门而入，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伏在桌面上写着什么。林森进来后，老人停笔抬头，摘下眼镜，目光看向林森。

“您是张校长吧，我是林森。”看着眼前精神矍铄的老人，林森笑着说道。

“林森！欢迎欢迎！你可算来了，自从接到通知，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张校长起身来到林森面前，热情地伸出右手。

林森连忙放下旅行包，双手紧紧地握住张校长的手。对于张校长这样年纪的老者，还能坚持在教育第一线，林森打心底敬佩。

虽然张校长的过度热情，让林森有些疑惑，不过嘴上还是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张校长，让您担心了。之前因为一些私人的事情，所以这才来晚了。”

“没事的，来了就好。听说林老师是华体大毕业的？”张校长从抽屉里摸出一包茶叶，泡茶的时候，向林森问道。

啥？华体大？林森一愣，不过瞬间反映过来，“是的张校长，我也是今年刚毕业。”

林森硬着头皮承认，心中却是苦笑，阎王这玩笑可是开大了。华体大，那是可整个华夏最好的体校。

“实在是太好了！林老师有所不知，虽然每年的教育评审，我们中海大都位列全国前三，可是体课这一项，每年都是前十名学校里的垫底。在这样下去，中海大前三的位置不保！不过还好，林老师及时赶来啊。”

张校长笑着递给林森一杯茶，林森双手接过。

浅尝了一口，林森放下茶杯，不解地问道：“那张校长为什么不早向华体大申请老师呢？”

张校长尴尬一笑：“这不是成绩差，别的老师怕来了也不起作用，还会影响自己的政绩。”

林森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自己就是来堵抢眼的。堵上了，拿下高地，中海大保住前三；堵不上，自己搭进去，连朵浪花都没有。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不真是来当老师的，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那个...校长，我也是刚毕业，经验严重不足，恐怕......”

“林老师不必谦虚，毕竟是华体大的高材生，经验不足没关系，你还年轻嘛。”张校长笑着说道。

林森：“......”

林森不知道怎么从校长室出来的，反正是被校长说的头有些大。至于后面的话，只听到自己的公寓在九号楼五二七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