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青石板路,两旁竹色青立、长叶沙沙、既挺且高。一排排俱有碗口粗细,更增风骨。不远处却是椰林一片,两下呼应不觉突兀,反是相得益彰。
青石板路通向一黑色楠木制大门,门口挺立两只石头狮子。顺着楠木大门延开是两堵白色大墙,墙头黑瓦覆盖。用楠木制大门此家必定非富即贵,楠木就算在唐国宫廷也是用作宫殿重要梁柱及制作家具,哪里便轻易用于制作大门,日日风吹雨打。
一位17、8岁的唐国青年,正是一身意气、满身蓬勃。他身着adids的运动卫衣,脚上穿着一双nike与纪梵希合作的一双限量版篮球鞋。身高大约178cm,眉眼长的是好看的类型,但是鼻唇却是坚毅、英俊。这样的差异在他的脸上却出奇的充满魅力,让人看上一眼再也无法转目。
他站在大门前,轻轻往左右推倒,只听得一阵“扎扎”声,油亮的楠木大门往左右分开,而非通常人家推门后开。
轻轻迈步进入,身后的大门却异常沉闷的“砰”的一声闭合。原来大门由机关拉合,楠木又沉重,若非有大臂力如何拉得开。
门内更是大有乾坤,左首边假山俊峨,一条溪瀑从山上铺下,流入山下的河塘,河塘中无数尾红色大鱼觅食游弋。
溪瀑上建有一红色凉亭,八檐翘立,各蹲守一只麒麟异兽。四周植满蔷薇、丁香。无数柳枝披散,满满觞觞。
右首边铺满绿草,满眼绿意,并无其他,只有八匹骏马在随意溜达。
顺着脚下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而行,跨过一座小浮桥,桥周堆彻怪石嶙峋、爬满绿色爬山虎,一丛丛的红花开在爬山虎中。桥下立有两根石柱,一刻“庭前深陌通何处”一刻“百年孤独至此间”。
桥下便是两层雕檐画楼,门楣上挂一巨大牌匾,上书四字“庭前百年”。
一白发老者在一排垂柳下静静垂钓,老者须发皆白,面孔稍长、凤眼鹰眉、鼻梁高耸、嘴唇稍薄。为鹰击长空、虎狼枭雄之相。一身麻制长衫,套在他清瘦的身子上,稍显宽大,倒隐隐出尘之风范。
少年静静走近老者,老者扬起竹竿,一尾大鱼已然钓起。
老者笑道:“楚恒,我的乖孙儿,爷爷为了等你可坐了一早上了,也不知大鱼都钓上了几尾。今天晚上在爷爷这住下了,爷爷亲自下厨给你做鱼吃,这可等闲吃不到。”
楚恒:“爷爷,我也不想走,可久美子阿姨让我晚上务必到她那里。”
老者怒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去那蛮邦女子处,蛊惑声色,最会侵蚀男儿意气。还要晚上去,难道想我未成年的乖孙儿也不放过。男儿理应重危行,岂能无事近妇人,况且是那种妇人。”
楚恒忙道:“好了爷爷,莫要再生气了,我今儿哪也不去,就陪您。”
老人这才站起,嘀咕道:“那两个龟儿子呢,又哪去了。”
话音刚落,一阵风般,两位60余岁的老者不知从哪儿倏地立在老者2米开外。
两人均身着青色中山装,天气虽热,却仍是一丝不苟。
老者:“不智、不聪,拿上我的鱼竿,将鱼拿到厨房收拾了,可不需要你们动手,今天我亲自烹煮。”
两人齐道:“是先生。”
海风阵阵吹来,整排的弱柳像女人飘洒的头发,散发着让人着迷的魔力。
老者道:“楚恒,你可曾想过外面的世界?各色的人,不同的民族和文化,各种各样的利益纠缠、阴谋、友情、爱情、权力甚至生死。”
楚恒不解道:“外面的世界?我们都出不去,这不息的光电像一张网把我们网在了这个世界里。”这一十八年我一步也未曾出去过。
老者有些哀伤:“不,这小小的四方天是我们几个老东西的牢笼,却不是你的。楚恒,你的世界在外面,那无限大的天地,你能发现那里的无限。所有的边界终会因强者被打破、重建。你要记住这句话。”
楚恒更加迷惑:爷爷今天到底怎么了?说的话怎么都怪怪的。
老者:“我有太多的东西要教给你,以前总觉得还有时间,也不愿过分逼迫你,可现在看来时日竟不多了。”
楚恒着急道:“爷爷,你在说什么呀,怎么会时日不多呢,您可是会长命百岁的。”
那老者笑道:“长命百岁,我可不已经100多岁了吗。”
楚恒:“那就200岁、300岁。”
老者:”爷爷活这么大已经是赚了,我一生虽说无愧于心,但总是杀伐太重,所以无有子嗣。很多年前,有个算命的说我,六阴朝阳、杀重无制、五行缺水,名字中带水方大利。如今我四周环水,可不正应了他说的话。”说罢,哈哈大笑不止。
老者:“我范雨农历经三朝,生于封建王朝、长于内忧外患、贫困而备受欺凌的故国、老于异邦他国。一生戎马、杀戮阴谋无数、有人恨我、有人敬我,我都无所谓。但我对国家确是一片赤诚,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楚恒:”爷爷,心中无憾,十方外力有用吗?”
范雨农盯着楚恒:“小孩子倒比我这个老头子看得透彻,不容易、不简单。”
“你自小生于这个边疆海岛,没有国家观念,此为幸事、亦非幸事。岛外的三千红尘总归是要你自己去趟一趟的。尘世中的修行不容易。”
楚恒愈发纳闷了,爷爷今天到底怎么了,说的话怎么让人这么费解。这小岛如何出的去?
雨农又道:“楚恒,自小教了你许多的事情,国家、社会、人情,最后都落到这人情上,识人、用人是大学问,是安身立命的基础。其实我知道说了也没用,不经历如何记得深?
一生为人不易、半世飘零等闲。你以后好好悟这个道,记住爷爷说过的话。”
楚恒:“爷爷,我记下了。”
“那来来来,跟爷爷活动活动筋骨,看看你技击术练得是否有进步?”
楚恒:“爷爷,我可是每天都在练习,最近更是有极多的心得。”
说罢,范雨农以极快的速度逼近楚恒,这样快的身速就算是年轻人也无法达到,因为太快了,以肉眼来看,只能见到模糊的一团白影。
楚恒的身影也是极快,两人身影一碰即开,再碰再开,根本无法看清楚身手动作。
其实两人在这一路触碰中,已经接手数十招,且招招惊险。都是摘骨、挖心、截喉、击脑、、、、、、等必杀的招数。
楚恒的双手频频变招,或为长枪、为刀、为剑、为短刺,或为门、为盾,攻防而有加。
范雨农则是刀来刀防、剑来剑顶。为门为盾则变铁锤。
这一番,两人生出无数变化,令人眼花缭乱。
这技击术原为范雨农所成立之地下王国的暗杀之术,得其皮毛就可在近身暗杀中无往不利。这技击术是范雨农年轻时在日本留学,因一偶然机缘在一册《资治通鉴》中所得,前八十五页就都是《后汉纪》,之后就是峰回路转,开篇言明:此术为洗髓换骨易筋之术,行如鬼魅、攻人要害、欲杀便杀,欲伤则伤,随尔心意。需以菩萨心肠行此霹雳手段,为世间除恶报。伤人、杀人亦不碍大慈悲。
书中详尽描述了修炼该术的呼吸吐纳的法门、描绘了身法、步法。得到这本奇书后,范雨农日夜修炼也不知击碎多少木桩、踏破多少双鞋,终于有所小成。随后在日本加入唐国同盟会,从事对当时唐国的封建政权的政要刺杀的行动。这一番从日本归国,也不知多少皇亲国戚、一方大员死在范雨农手中。
两人激斗之后,楚恒腹部隐隐传来轰鸣声,如闷雷一般。
范雨农:“楚恒,你已具有初级的修为了,武学一道讲究的是打熬筋骨,你的筋骨现在已如精钢一般,一般的击打奈何不了你。甚至一般的子弹也无法击穿你的骨头。你现在意念四肢如枪。”
楚恒依言绷紧四肢、蓄势待发,两臂向天伸直,四肢如标枪一般。
雨农从背后摸索着他的肌肉,有一条凸起筋肉条从食指延伸至背部肩胛处,再汇聚到脊椎骨处,一路往下至脊椎处分开,从臀部凸起至两腿处一直往下至脚踝。
雨农:“意念一体如枪。”
那条筋肉条从头部顶阳处凸起,一直往下延伸至脊椎骨处,分散至两脚脚掌。这是主路脉络,顺着主路脉络,较小快的筋肉条在全身肌肉覆盖处凸起。
雨农:“嗯,我到30岁方到此境界,你竟比我早了12年,有天赋。不智、不聪那两个家伙跟了我40年,至55岁的时候才到此境界。他两个未入岛之前,在美国属于王牌特工,几乎最危险的任务他们都能处理的很好,在业界也算是一流人物了。楚恒,你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楚恒:“爷爷,无为这种状态不应该是人生最圆满的状态吗?”
雨农勃然大怒:“糊涂,依天命,顺其自然吗?不仅自己的人生要靠自己改变,甚至生存的环境、身处的宇宙都要靠己身去改变,无法改变就创造变化的条件。男子汉身处世间需要克制自己的欲望,但一定要放纵自己的才智。立定目标,就必须坚定而执着的执行,哪管荆棘满身、火海刀山。”
说着,音调慢慢缓和起来:“你尚未到顺天命的时候,不要少年老成。楚恒,你与我68年前在唐国东海市偶然相识的一个故人,非常的相像,不单是眉眼容貌、身材、就连气质和给我的感觉,造物真不可思议,你们俩简直应该是一个人。”
楚恒:“就算他当时20岁,至今也将近90岁了,爷爷,之后,又再见到过他吗?”
雨农叹了口气:“他翩若游龙般的现身,之后再也无缘了。是他帮我渡过了我这一生最大的危机。人生最大的遗憾竟是对曾帮过你大忙的人,竟未能说声感谢。”
楚恒:“那人也许并不介意,所以爷爷也不要引以为憾。”
雨农:“是啊,他当时太威风了,那种风范、气度。爷爷我这么骄傲的人,都为之心折。那是高人,我等揣测不来。”
楚恒:”爷爷,在我心里,你可也是大高人,而且是那种高深莫测的那种。”
雨农笑道:“小猴崽子,就你会说。”
楚恒:“爷爷,我可是出自肺腑,您这一生,在唐国亲自设立了秘密特工组织。麾下有30万人,这样庞大的地下王国,在那样的战乱时期能够有效率且富有成效的运转。非有大智慧、大胸怀,谁能做到?地面上也许军队节节败退,但地下王国,您才是真正的王。没有哪一方势力可以抗衡。您才是天纵神武、不可一世的人物。”
雨农更是乐道:“天纵神武、不可一世。哈哈哈哈哈,楚恒,这个空间不是我们眼睛看到的这样,这是一个永远出其不意、永远充满新鲜感、总会有与我们人类争夺生存资源的魑魅魍魉跳出来的,入世你便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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