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莲刚刚变成寡妇,她丈夫也是前不久饿死的,眼下儿子也饿死了,家里目前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由于家里没有其他人,眼下又晕倒,老犁头只好带着几个好心的村民,把她怀中的孩子给埋了。
因为那时的土地都不是自己的,而都是像我太爷这样的地主的,所以不能随意乱埋,只能找到一个乱葬岗埋了,而且只用了一张草席裹着。
穷人的命向来都是如此,死了有张草席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就这样,孩子被草草的埋了。
而就因为这个死去的孩子,接下来发生了一系列诡谲邪魅之事。
深夜十二点,西北角的乱葬岗,几道微弱的光在黑漆的夜里跳动着。
在微弱的光亮下,三个中年人在乱葬岗里摸索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老二,是不是这里?”
一个提着煤油灯的光头男子,对旁边的另一人问道。
被问的那人回道:“老哥,就是这里,听说是刚埋的。”
提着煤油灯的光头男子,把煤油灯提到头顶,想借着微弱的的火光,把眼前的一切看清楚些。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高举的煤油灯,只能照出巴掌大的面积,而且很奇怪,明明是闷热干旱的夏季,可是在这乱葬岗却显得凉飕飕的,像是走进了冰窖。
四周也静的出奇,一点夏虫吟鸣声都没有,实在与这当下的季节不符。
“老哥,咱们还是赶快走吧,这里挺吓人的。”落在两人后面的另一个男子道。
举灯的光头男子,不爽的转过头,双目圆睁道:“三子,你小子真他娘没出息,你都是快饿死的人了,还有心思害怕?”
“就是,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做个饱死鬼呢!”中间的男子也跟道。
见两人这么说,走在后面的男子,只好垂首不语。
提灯的光头男子,慢慢转过头,重新高举手中的煤油灯,继续向前探照起来。
乱葬岗是一个十字形的干涸河道,因为常年不蓄水,河道四个入水口,也早已堵死,彻底断了水源,这也成了十字行河道干涸的重要原因。
河道不通,时间一长,此地又极其隐蔽,而且属于“三不归”地带,土地不归政府管,不归地主管,也不归任何一个自然人管。连年死人,为了省钱省事,大家都不好好装殓,此地逐渐变成了各个村庄抛尸的地点,特别是小孩的尸首居多。
人走在坑坑洼洼的河道底部,仿佛脚上穿了一双高跟鞋,走起路来一歪一晃的。
阴气如此之重的地方,此时莫名出现三人,确实有些耐人寻味。
在朦胧的光线下,漆黑如墨的四周,像是遮着一层层黑色帷幔,把这十字形的乱葬岗,牢牢的包裹在中央,就连天上的繁星,也被阻挡在外。
就在提灯的光头男子,正在试探着摸索前行时,突然后面传来一声惊叫。
“啊……鬼啊!”
闻声,前面两人连忙向后看去,这时就看到被称为三子的男子,双目惊恐的看着他右肩的方向,身体不停的打着摆子。
“三子,怎么了?”光头男子连忙转身向后喊道。
“我……我看到了……”
他的话没说完,又探头探脑的向右肩的方向看去,而且生咽着口水。
“你看到了什么?”光头男子又急忙喊了一声。
三子惊慌的凝视着右肩,仿佛眼睛被钉在了那个方向,颤声道:“我……看见了一双……”
“一双眼睛!”
光头与另外的男子闻言瞬间汗毛倒竖,这里明明就他们三个人。而且他们两人在前面走,后面就三子一人,他居然说看到了一双眼睛!
很快得以证明,这双眼睛不是前面他们两人的,也更不可能是三子自己的。因为一个人无论如何是看不到自己眼睛的,除非是在类似镜子的东西前,而处于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类似镜子的存在。
“一双眼睛?”
光头男子跟了一句,紧接着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顺着他的目光怯生生的窥去。
只见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提着煤油灯看东西都费劲,更别说在黑幕中看到一双眼睛。
“三子,你他娘的又在胡说八道!”
光头男子看了一会儿,眼前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别说是一双眼睛,就连一点亮光都没有。
因为三子的一声叫喊,走在中间的老二,心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而听到光头训斥的话后,他悬着的心,也渐渐落了下去。
尽管心态平稳了,但是他的心里仿佛烙下了阴影,此时却忍不住胡思乱想,要是真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可怎么办?
见他发呆凝神,光头男子问道:“老二,你又怎么了?”
老二收了收神,并没有把心思说出来,而是对刚才叫喊的三子埋怨道:“老哥,你干嘛要带他出来,咱这东西还没找到,俺差点被他吓死!”
“大家不都是邻家兄弟吗?出来找食,不带他出来,我还能看着他饿死啊?”
光头男子拍了拍老二的肩,道:“三子比我们都小,别发牢骚了,就算照顾照顾他了。”
老二点了点头,道:“既然老哥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说什么了。”
就在两人谈话之时,三子依然一脸惊恐的环视着四周,似乎那双他所说的邪恶眼睛,正在某个地方,正在注视着他!
不!或许是注视着他们三人。
“老哥,你看那小子疑神疑鬼的样子,我看着就来气!”
被称为老二的男子,刚沉下的气,见到后面的三子惶恐不安的样子,又是一阵莫名的火气。
“好了,别发牢骚了,都是邻家兄弟。”
光头男子劝说了一句,然后提着手里的煤油灯,转身继续向前摸索起来。
三子因为看到了一双眼睛,此时还是一脸惊恐的面容,呆立在原地,而他的两只眼睛像雨刷器一样,不停的来回搜索。
这时老二冲他喊道:“三子,你他娘的还瞎瞅啥,赶快给俺跟上!”
“哎……”
三子颤声回了一句,抬起软绵绵的腿,向前迈开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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