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要不这样,你跟你家沈大人说说,让他把影魍收回去,我真的不需要他的保护。”见缝插针,说的便是苗月这样鬼机灵的人了。
但这次,萧玉儿却没有很快地回她话,眸光微闪,倒映在面前铜镜里的眼神中划过几分诧异,琢磨片刻,这次谨慎地问了一句,“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对啊,他说是奉命来保护我的,说实话,我是很感激,但你能想象到那种,因为钓个鱼不小心摔到湖里,第二天那湖便被填成平地的感受吗?凡事过度则产生压力,我现在就是这样,唉,想想就头疼。”说着,她似乎觉得语言不够足以表达她的内心想法,还特意揉了揉眉心来宣泄。
“他还真是非常喜欢你。”一直不出声,只是在整理名单的许雪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
萧玉儿:“.....”干的漂亮。
苗月:“你是在开玩笑?”不敢置信。
许雪安正待再说两句想法,便看到那边自家闺友给自己递了个眼神,立马领悟地笑了笑,满脸纯良道:“兴许是我多想了吧,毕竟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很难掌控。”
等苗月出去之后,萧玉儿对许雪安语重心长地说:“苗月她啊,受过情伤,心底有过阴影,虽然现在已经走了出来,但她体内的蛊虫抑制,让她很难能够再次喜欢上一个人,所以,若是你告诉她有一份感情正在她身后等她,以这丫头的性子,定是会逃得远远的,我想,这也是影魍为何不说的原因,就像现在这样,一切都慢慢来,顺其自然,也许才是对她最好的。”
看着铜镜中因为画上了精致妆容而变得有些面相成熟的自己,萧玉儿回头握住自家闺友的手,看着她眸光闪烁道:“别让自己止步不前,任何方面。”
许雪安刚想反驳的话到了最后,因为她后面的那句话而又重新咽了下去,话中深意她明白,但,她还需要时间,还有缘分。
“顺其自然便好。”最后,她回了这么一句,虽然没有做出什么保证,但也代表了她的不排斥。
其实,若能被悉心呵护,谁又愿意独自坚强。
过了片刻,许雪安被嬷嬷叫出去帮手了,就剩萧玉儿一个人在房中。
“姐姐。”珠帘再次响动,一个弱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萧玉儿回头看她,眉眼弯弯一笑,很是温柔。
“过来吧。”
是的,来人正是萧杏儿,她也回来了,这一年里,她在她娘亲幼时居住过的那个小镇过的很好,学了一手的刺绣,再加上萧玉儿给她安排的那些管事,还有地契,银两,过得极其舒心,除了偶尔会想念家里,但时而也会有家书传递,也不算孤单。
“坐。”看着有些局促的少女,萧玉儿招了招手,其实她刚才刻意让身边的人都离开,就是为了她有勇气过来。
看她紧张地握着小手,萧玉儿只得自己找话题。
“过的还好吗?”
“托姐姐的福,我现在过的很快乐。”腼腆一笑,立马又紧张地低下头去。
萧玉儿心里叹了口气,语气刻意放低,越发温柔亲切道:“若是不习惯外面的生活,就回来,这里始终都是你的家,上次家书说,你提到了一个秀才,怎么样,长相如何?好不好看?”语气故意调侃,缓和气氛。
“姐!”萧杏儿羞的满脸通红,但心底的那点隔阂也因此消失不见,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谈越欢。
一直到良辰吉时,萧玉儿在父亲,外祖父,还有所有人的陪同下,上了花轿。
看着那迎亲的小子,再瞅一眼他脸上温柔的笑容,萧护怎么看怎么刺眼,他家的白菜啊。
“小子,你要是敢对我家宝贝女儿半点不好,我一定...”
威胁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眼前人坚定地打断。
“不会的,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我是做好了要给玉儿一辈子幸福的觉悟才来迎娶她的,所以,您放心。”
“我就是舍不得,你这小子,竟然还敢顶嘴。”萧护倔脾气一上来,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一点,其实心里就是难过,自家养的水灵灵的白菜啊,才刚及笄不久,就被这么一头衣冠禽兽给拱走了。
他心疼。
“行了,这也没几步远,真要被欺负了,随时上门揍就可以了。”魏老爷子霸气地撂话,把想要哭哭啼啼耍无赖的自家不成器的女婿拖走。
但言语里的维护跟威胁还是可见一斑。
都是护犊子的主。
沈黎安不恼反喜,毕竟他也护犊子。
而且只护他家媳妇。
“起轿---”
鞭炮齐鸣,喇叭奏响,盖头下,萧玉儿突然就红了眼眶,明明心里清楚以后还是可以经常见到,但就是哪里不一样了。
以后,她就是别人的妻了,不再是萧家的大小姐。
未来会怎么样,她都还不知道,在苗月她们面前她表现的轻轻松松,但也许只是反应迟钝,比如说现在,那股子劲过去了,就有点想哭的冲动。
她也不管什么哭不哭花脸,想哭,就哭了。
于是,洞房花烛夜,沈黎安被灌了一堆酒,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去见自家媳妇时,就看见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神色一愣,慌了。
“我,我错了。”许是酒意朦胧,他遵从本心,二话不说地就道歉。
“噗嗤---”这一脸憨憨的模样,反而把陷入在伤心中的萧玉儿给逗笑了。
然后她就看着他掏出一方帕子,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如视珍宝地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珠。
有些笨手笨脚,最后干脆直接吻上了她的眉心。
“别哭了,我会心疼。”他说的一本正经,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想要解释原因,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便支支吾吾耽搁了点时间,然后她便看到面前这个穿着一身喜袍,眉眼都比平时要更加明亮俊逸的男子突然对着他撩开衣边,双膝跪了下来。
吓得她立马想从床上站起来,却被拉住双手按了回去。
“你,你干嘛?”不明白他这是哪一通,但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却从未见过跪新婚妻子的先例,再者,虽然平时他愿意为了自己跪搓衣板,但她也是知道的,这个人骨子里还是很骄傲的,可他这如此,为哪般?
“我,沈黎安,在此对天地立约,此生必将穷尽所有,让我眼前这名女子,平安喜乐,富贵安康,幸福美满,万事胜意,顺遂无忧。”
甜言蜜语的话话本子上多的是,萧玉儿闲暇时也会看上一些,但都没有此刻来的震撼。
看着眼前这双认真至极的眼睛,她突然明白,他会说这些话的原因,毕竟,这个人,向来是行动多于话语,但此时此刻,他想让她心安,所以,愿意用这样的方式,让她不再害怕。
因为,未来的路,有他在。
所以,不用怕,我会永远陪着你,一直到雪鬓霜鬟,生死的距离将我们分开。
当然,如果你死在我的前头,我一定会来陪你,但如果我会死在你的前面,我也会安排好一切,让你余下的日子过的顺畅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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