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门里等待时机的常世雄,听见围堵后边的骑兵吵吵嚷嚷地去前门助战的声音。后门外己静了下来,他感觉机会己到,他骑马带着红线率十个亲兵冲出后门,奶娘紧随其后。
一见有人要突围,专守在后门处的的吴良率一百多个骑兵挥舞刀枪围攻上来。常世雄一见吴良是分外眼红,他挥刀直奔仇人而来。
吴良知道常世雄的厉害,忙下令十几个骑兵围攻常世雄,亲兵们奋力保护常世雄和红线还有奶娘。奶娘也会武功,此时她手持一把苗刀奋力要保护红线,她奋力砍杀了几个骑兵。但她毕竟武功不精气力有限,终于被砍落下马。
“奶娘!快救奶娘!”红线的叫声让常世雄心里一惊。
“不好,红线有危险。”他看见马上只剩下红线自己,一个骑兵冲上来要抓红线。常世雄见红线危险,便一把将她拎到自己马上,红线还在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奶娘。其它的家人也死伤惨重,常世雄眼见义兄的家人大多被杀死自已却无力相救。
临率兵出发时,贾监军密令吴良一定要将七星宝剑夺到手,并和李将军的家眷一并送回来。吴良想到七星宝剑是李慕唐的传家之宝,必定带在阿姣、红线或常世雄的身上。捉到这三个人就能得到七星宝剑。月色下吴良仔细看到常世雄身后背着一个青布包袱,心里己确定:那后背上的东西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七星宝剑。
吴良冷笑着说:“常世雄你跑不掉了,快把那七星宝剑交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你和红线都是死路一条,怎么样?好好想想吧!”
常世雄说:“你休要妄想,只管上来,常某在此恭候。”说着手中的镔铁刀耍了个刀花。吴良知道他的厉害,自己不敢上前,忙命令手下骑兵,“快把他给我拿下,绝不能让他逃掉,抓住他监军大人有重赏。”
几个骑兵叫喊着冲上来,常世雄手中的刀如闪电般地挥舞着,上来的那几个骑兵转眼见了阎王。其他的骑兵在吴良的严令下,嚎叫着冲上来。
看形势万分危急,常世雄心想:必须速战速决,一旦前门的官兵听到动静赶来增援,那么他与红线就很难逃脱。常世雄奋起神威,使出‘旋风刀法’,将围攻自己的骑兵砍落马下,战斗好惨烈!到最后八个亲兵全部战死,围攻他们的官兵也只剩下吴良和三个骑兵。
见只剩下常世雄一个人还带个孩子,吴良狞笑着,他命那三个骑兵成‘品’字形包围上来。他们并不急于动手,而是围着常世雄转圈,寻找机会,而这时常世雄发现吴良不见了。原来贾监军密令张虔陀和吴良,一定要活捉他们,所以这时吴良去叫人增援,让手下拖延时间,不要和常世雄交手,只是围而不攻。常世雄再看看那些李将军的家人们,一个也看不到,不知道是已经逃走,还是被杀死了。
他看着眼前的三个骑兵,忽然打了一个激灵,“不好!”常世雄心里暗暗叫道。这三个人是要拖延时间,等待吴良找人前来增援。果然如他所猜想的,他们可不想再白白送死,他们在等待援兵,所以围而不攻。
常世雄环视一下那三个人,见其中一个骑兵有些漫不经心,便两腿用力一夹马肚子,那马一痛往前一窜,常世雄奋起神威,舞动手中雪花镔铁刀,施展‘旋风刀法’,将那个骑兵的脑袋砍掉。其余两个骑兵见状狂叫着冲上前来,只用两个回合,又一个骑兵被砍落马下。仅剩的那个骑兵的胳膊也差点被砍掉,见势不妙,为了保命,他调转马头鼠窜而去。
听见前门处喊杀声震天动地,为了红线的安全,他必须马上离开这危险之地。他心里清楚:那个逃走的骑兵和吴良很快就会带人来追杀他们,到那时就更难逃脱。他用手摸了摸身后背的宝剑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他抬头遥望星辰判断方向,决定先向东行,待完全脱离危险后,再去南诏与阿姣夫人会合。就在这时,吴良率十几个骑兵朝他这边奔来,不容多想,他疾速骑马向东面驰去。
吴良和十几个骑兵狂叫着在后面紧追不舍,并不时地向他放箭。一支利箭射中常世雄的右臂,右手的雪花镔铁刀差点脱手,这时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坐在常世雄前面的红线回头看看。
“常叔叔,你受伤了?别害怕!我来对付他们!我要为奶娘报仇!”不待常世雄同意,红线一扭身敏捷地站立在马背上,左手抓紧常世雄的肩膀,右手伸向怀中。
“红线!你要干什么?危险!快坐下来!”常世雄大声地叫道。红线没有答话,只见她的小手不停地甩动,不停地伸向怀中。常世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道道寒光朝他身后飞去。
常世雄听见后面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渐渐地惨叫声消失了,狂叫声没有了。黑夜里,只有他们的马蹄声在空气中飘荡。
“红线,你是怎么把他们搞定的?”常世雄兴奋地问红线。
“是用这个,常叔叔!”红线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递到他眼前,他的眼睛一亮。
“哇!是‘飞火流星’!你怎么会用这个?”常世雄既惊讶又奇怪。
“是我娘教我的!”红线得意地回答。见后面己无追兵,她重新坐在马背上。常世雄见过阿姣夫人的‘飞火流星’,现在手中的这枚‘飞火流星’,明显地要小很多,像是个小孩玩具。他未料到,危急时刻,竟靠这‘小孩玩具’救了性命。
约摸跑出有几十里地,常世雄才让马儿慢下来。眼下最要紧的是找户人家歇息一下,再给伤口上点金创药,然后再包扎好。他看见远处隐约有灯光,于是骑马直奔光亮处。
一处离小路不远的用树枝和树干围起来的院子,院子里有两间草房。那亮光正是从其中一间草房里发出来的。常世雄推开虚掩的柴门。
“屋里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想讨口水喝!”他发出那有些干哑的声音打着招呼。远处传来阵阵犬吠声,骑在马背上的红线不停地打着哈欠。
吱嘎嘎,草房的木门慢慢地打开一半。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探出半截身,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常世雄。本来有些迟疑的老人,看见马背上还驮着一个小女孩时,这才放心地让他们进来。
“老伯,我们爷俩是路过这里,赶上天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孩子又睏又饿,想在你这里借宿一夜可以吗?”常世雄随手掏出一锭银子足有五两递给老伯。
“这是我们的宿费和饭费。”
“这……这可让壮士破费了,哪里用这些银子?”老伯有些激动地接过银子。
“收下吧!别客气!”常世雄领着红线走进这略显低矮的草房内。老人把他们的马牵到自家的马棚里喂上水和草料,他自家只有一头毛驴。
“我这里还有些熟牛肉和大饼,柜子里还有一坛老酒,壮士先凑合着吃点。”老伯忙乎一阵,把饭菜都端上桌。
此时睏倦己极的红线早己酣睡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常世雄和老伯一块吃着牛肉喝着老酒。老伯发现常世雄的右臂流出鲜出,可他全然不觉得。
“壮士你受伤了?”老伯提醒常世雄。
“哎呀!我把这事给忘了,路上碰到歹人被射中一箭,伤不重,没关系。”常世雄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取出点黑色粉末,抹在伤口上,又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求老伯给包扎好。
这黑色粉末是师父冲虚真人送给他的金创药,是师祖无极老祖独制的。无论流多少血多大的伤口,敷上这金创药粉,立马止血,一天后伤口愈合。他这金创药与义兄的麒麟血竭的药效几乎相同。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唠家常,老伯是个善谈的人。酒一下肚,话自然也多起来,他自管谈起自己的家事:原来老伯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丁如松从军后与吐蕃人打仗战死疆场,小儿子丁如柏后来也从军现在姚州城当兵。老人的妻子本来是疾病缠身,后听到大儿子战死的消息,痛哭几天后去世。
如今家中只剩老伯一人,小儿子逢年过节时才回家来看看,听别人说他在那边又嫖又赌,三十岁的人了至今还没有娶媳妇,提起小儿子老伯就禁不住哀声叹气。
在一旁静静地听老伯讲述自己家事的常世雄,听到姚州城三个字,不由得担心起来。
“老伯,不知这地方离姚州城有多远?在姚州城的什么方向?”
“我们这地方叫落雁村,在姚州城的东面,离姚州城很近,才七十多里地。”老伯告诉他。
‘落雁村’,听到这三个字,常世雄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他的心里变得高度警觉,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否则……。
“咣咣咣”……远处传来一阵阵锣声,有人在大声叫喊着什么,常世雄的心顿时紧张起来。为掩饰自己,他木然地喝着酒吃着肉,耳朵却警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锣声和叫喊声也越来越近……,锣声停止,一个沙哑的嗓子在喊着。
“各家各户仔细听着:云南太守张虔陀大人有令,有朝廷要犯和吐蕃奸细脱逃,有发现可疑之人立即报告村正和乡正,县衙和姚大人有重赏,如有人敢窝藏逃犯**细一律处死。都听好了!记住了!”敲锣人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不一会儿喊声和锣声渐渐远去。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红线轻微的打酣声。常世雄和老伯谁也没说话,常世雄喝着酒,他感觉到一旁的老伯在观察着他。
“你们……是从那边过来的?”老伯轻声地问他,常世雄抬头望着老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哼!什么逃犯奸细,那个张虔陀是无恶不做,欺男霸女、搜刮民财、陷害良民。他还专门劫掠蛮夷女人回来做他的小老婆。在这姚州一带,他就是这儿的土皇上,有谁不服,就给你按上个奸细的罪名。”老伯愤愤不平地说道。
常世雄看着老伯点了点头,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位老人不但老实厚道而且很仗义,他的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他向老伯讲述事情的全部经过。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同情地看看床上熟睡的红线。
“常壮士,我看你们爷俩明天要早点上路,这地方不易久留。”老伯诚恳地劝他。常世雄感激地望着老伯点点头。
酒足饭饱,常世雄的睏意上来,连连打着吃欠,老伯让他早点睡觉。两人各自在稻草垫上睡下常世雄怎能睡的着,他在思考明天的事。
清晨醒来不见老伯,常世雄忙起身来到院子里,见老伯正在给马喂草料。他转身回屋见红线也睡醒,正在揉着眼睛。
“常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我娘?”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的红线稚气地问道。
“啊!快了!等常叔叔打听到你娘的消息,我们就去找你娘。”常世雄只能哄瞒着孩子。下一步该怎么办?他的心里也没有数。他首先要等事态平息后,找机会去南诏将红线交给阿姣夫人,然后自己再去打探一下义兄的消息。
这时老伯回屋见两人己起床,忙招呼两人吃饭。饭菜端上桌,早己是饥肠辘辘的红线来到饭桌前,三个人围桌吃起来。
吃完饭,老伯看看常世雄脱下的军服、战袍,若有所思。
“你们什么时候走,我好给你们准备些干粮带着路上吃。”老伯想得很周到。
“谢谢老伯的好意,不过,小侄还要在老伯处待一天。我要去姚州城那边打探一下消息,弄清楚阿姣夫人是否己脱险回到南诏。姚州城戒备如何?路过姚州城去南诏是否有危险?如果没什么危险,我就带孩子回南诏找她娘去。”说完常世雄恳切地看着老伯。
“那可不行,你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他们抓去,孩子怎么办?再说你这一身军服战袍太显眼,而且这战袍上还有不少血迹,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壮士如果不嫌乎的话,我家还有几件大儿子留下的衣服,我看你的身材和我大儿子差不多。”说罢他转身到墙角下一个旧木箱里掏摸出几件衣服递给常世雄。
他穿上老伯给他的几件衣服,那几件衣服好像是给他定做的十分合身,就是旧了点。老伯上下端祥看,连说:正好,正好。两人又谈到去姚州城打听消息的事。
“你虽然穿上老百姓的衣服,但姚州那边的情况你不熟悉,而我在那边既熟悉路途熟人又多,打听消息也比你快又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如果你信得着我,我就去一趟姚州城,给你把消息打探清楚,你再做打算。你只管在家待着不要出屋,我这里有点偏僻,所以轻易不来人,你放心!”老伯自信地对他说。
“那样再好不过,不过麻烦你老跑那么远的路,我实在过意不去!”他完全相信老伯,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去那边打探消息确实受冒很大的风险。
“我骑毛驴去,这驴脚力快,估摸着午后我就能回来。灶台上的大锅里有热好的面饼、菜团子,饿了你们就吃。酒和牛肉可没有了,等回来时我给你捎点回来。万一有人来,你就说是我儿子丁如柏的朋友,记住了!”说完话老伯去牵来毛驴,又把柴门绑好。临上路时,常世雄又塞给老伯一锭银子,老伯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常世雄目送着老伯骑着毛驴轻快地向姚州城方问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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