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华夏新三无人员。
无房,无车,无女朋友。还好起码还有个工作,每个月能挣点钱,维持生活。
李布在一家建筑工地打工,干了几个月,终于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落下了根,虽说是自建房,不到30平米,不过设施一应俱全,有卧室,客厅,卫生间,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据国家发布的最新居民生活水平来看,李布的工资算是刚过贫困线,每一想到这,李布就一阵无语。
“李布,还不快点,上面的加气块都不够用了,你再磨蹭小心我炒了你。”
李布光听见声音,就知道背后站的人是一个肥头大耳且秃顶的男人,他是这个工地的承包商,名叫刁有德。为人十分吝啬,带着个黄色的安全帽,配合着他的语调,听起来十分可恨。无论工地开不开工,除了刮风下雨,他每日一定在工地上,监督每一个人。
照理来说,像他这种开着百万豪车的人来说,坐拥千万家产的人,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交给手下的包工头就行了,不必每日都来,可他却是个另类。
他来工地的目的很简单,在各个光明正大的场合他都说过,也从不避讳所有人。
‘第一,既然你来我这里,我给你口饭吃,你就属于我管,在这里,我可以支配你的一切。’
‘第二,同上。’
李布虽说心里在冒火,恨不得甩手走人,可却是不敢的,对于早已毕业的他来说,被这物欲横流的社会几乎磨平了棱角,且找个工作十分不易,他不是没想过,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可只有一个大专文凭的他,也曾经应聘过一些大的公司,可一句话就把他打回原型。
“本公司只招本科以上文凭的,你一个大专生,来凑什么热闹。”
李布用手摆正歪斜的破烂安全帽,说道:“老板,好的。”
刁有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华夏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缓缓地点燃,用力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又吐了一口痰,走向了下一个地点。
“妈的,有钱了不起。”李布转头望去,愤愤不平道,不过却是很小声,不能让他听到。
李布用套着白手套的手用力的擦了擦汗如雨下的脸,这白手套也黑乎乎的,破了好几个大洞,却没有手套可换了,这已经是他一天之内换的第五双手套了。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加气块,小一点的李布三块一次的摆在两米长的木板车上,大一点的要一块一块的搬,李布的父母没有给他富有的家庭,不过却给了他一副好身体,173的身高,虽说不是特别高,不过还好有一身肌肉,这肌肉是支撑他能干下去的动力。
又装满一车,李布握着木板车的前段,把粗绳系在身体上,抬起了木板车,用力的跑动,木板车移动起来。
也不知道这加气块是谁卸下车的,刚好卸在了一个下坡路面。
李布如果不用力气,根本就无法冲上这个陡坡。
守电梯的人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满头白发,脸上布满了皱纹。他喝着泡过几遍的茶水,一看到李布进来,就递了支便宜的红荷过来。
李布放下木板车,接过他给的烟,扯下烂手套,按了29层后,掏出打火机点燃,点燃抽了起来。
他哈哈笑道:“小李,又被训了。”
李布难受吐出烟雾,其实他是受不了这味道的,不过心里烦躁,抽根烟似乎可以麻痹脑神经。
“王叔,你又看到了。”李布吐了口烟说道。
老人喝了口茶,语重心长地说道:“没事,你还年轻,都会过去的,迟早有一天不会再过这样的生活。”
这老人家里有两个儿子,听说还都挺有钱,可不知怎么回事,没有一个人愿意照顾他,所以他只好来这里混口饭吃。
29层到了后,李布抬起木板车,走出施工电梯,施工电梯前是一个木板搭起来的2米长坡面,没有这坡面,木板车根本下不去。
从这坡面下去,要有一定技巧的,尤其是拉这么多的加气块,如果转弯不及时,就很容易撞到前面的框架墙,如果转弯过快,木板车就会翻车。
还好李布已经很习惯这种情况,到了适当的距离,李布拉着装满加气块的木板车转弯了,平稳的划了下去。
李布看到眼前的情况,恨不得把刁有德暴揍一顿,整个29层空空如野,没有一人,李布突然想起大工砌砖才砌到25层,拉的加气块已经拉到29层,刁有德还嫌他不够。
目前这个施工地区一共有5栋楼,名字叫做时代商务中心,而现在盖的这栋楼是最后一栋了,总高33层,刁有德这么拼进度,无非是早点把砖拉完,就可以让李布卷铺盖走人了。
刁有德很抠,拉砖并不是计件,而是计时,不是能者多劳,而是按天记工,不能让人偷懒,要压榨人的没一点劳动力,这也是为什么他每天都要来工地看的原因。
“哈。”
李布深吸了一口气,安全帽早已把他的头发打湿,头上的汗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的脸,可即使是这样,李布还是没有停下。
卸完这车后,李布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4点过了,李布从木板车的夹缝处,拿出一个不锈钢水杯,拧开了盖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喉咙传来一阵吞咽声,一大杯水就被喝的一干二净。
人在口渴的情况下,非常能喝,李布就是这种情况。
喝完水后,李布把被子塞进了夹缝,拉着车走到施工电梯旁,按了一下红色按钮。
站在29楼的高空,俯视下面,如果没有这按钮呼叫,估计喊破喉咙电梯内的人都听不到吧!
一阵声响传来,红色的电梯升了上来,王叔打开了电梯外的安全门,李布拉着车走了进去。
.........
忙的时候没有时间概念,夕阳渐渐落了下去,黑夜来临,李布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半了,深夏的夜晚总是来的很晚。
李布拉完了最后一车,卸完以后,把车放在了一边,走上了电梯,此时的电梯内挤满七八人,混合着汗味与烟味,这味道闻起来十分酸爽。
“李布,给。”一个与李布年纪相仿的男孩拍了他后背一下,递给了李布一根烟。
李布接过烟,却没有点燃,这空气熏的他快无法呼吸了。
终于下了电梯,李布扶了扶安全帽,走到水管旁,拧开水阀,水就流了出来,李布使劲地用手洗着脸。洗完以后,李布把水管递给了一旁的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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