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追。”秦皇对四皇子颌首,随后又深深地看了尹玉一眼,“朕看那人多半是冲着尹卿来的,不如此事,就交于尹卿去做。”尹玉抬了抬眼皮,并未搭话,秦皇目光微沉,直言问道:“尹卿,你可有何异议?”
“微臣并无异议。”尹玉捏着拳头躬身应下。
尹玉无有异议,可鸠兰夜却有。他薄唇轻启,当即便驳了秦皇的旨意。
“父皇!”鸠兰夜扬头望着眼前的秦皇,忙道:“今日是太傅大寿,实在不易操劳见血,左右儿臣也有错在身,不如就由儿臣代劳。”
鸠兰夜一脸正色,句句都是英明大义,秦皇细想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
“也好。”秦皇眯了眯眼,语声温和道:“那就先由你接手,待过了今日,再由尹卿去办。”
鸠兰夜心中微震,随即拜倒在地,“儿臣明白。”
秦皇执意要将追捕傅雪衣的事情交给尹玉,其中必有猫腻,虽说鸠兰夜不明白,但也知道决不能让这差事落到尹玉的手上。
带上秦皇的亲卫,鸠兰夜便直接去了傅雪衣开在大都的那家销金窟,不过等他匆忙赶到时,还是稍稍晚了一步。因为不但傅雪衣不在那里,就连整座青楼也都是人去楼空。
甩开众人,鸠兰夜转身上了二楼,站在两人曾一同过喝酒的地方站,鸠兰夜又想起了那日的傅雪衣。
若她能一直保持那样的美好,该有多好……
鸠兰夜抚着栏杆神情微怔,一名侍卫却拿着画纸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殿下。”将画纸递到鸠兰夜面前,侍卫轻声道:“这是周大人方才画出来的通缉令,大人叫属下过来问问,看可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鸠兰夜淡淡的看了侍卫一眼,随手拿过了那张画纸,鸠兰夜盯着画上之人,许久之后,他才低声吐出了两个字来。
“丑了。”
“什么?”
“画丑了。”粗粝的手指划过那人轻挑的嘴角,鸠兰夜笑了笑,低声道:“周岩将她画丑了,她笑起来,比这要好看的多……”
“那属下再拿去让人改改……”侍卫顿了一下,摸不清鸠兰夜的心思,他也只能先如此作答。
“不用了。”卷起画卷,鸠兰夜下楼离开了销金窟。
秦皇被人刺杀,乃是秦国一等一的大事,于是还未到一日,傅雪衣的画像就已贴满了大街小巷。大都人人寻找傅雪衣,却不知傅雪衣正藏身于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里。
“嗯……这张倒还不错……”手中拿着通缉令,傅雪衣勾起了嘴角。虽有瑕疵,但至少将她的笑画出了几分韵味。
想着能做此画的人,傅雪衣的脸色又骤然变冷,她手中刚想动作,便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逃犯当真在此?”来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停了片刻,又厉声道:“张义,若房中无人,你该是知道后果的。”
“怎么能!”被叫做张义的男人惊呼,高声道:“就算您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骗您啊。”
傅雪衣眉头微皱,终于在张义话落时理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那是尹玉。
隔着单薄的窗纸,傅雪衣紧紧地盯着门外的尹玉,咬了咬樱红的嘴角,便准备与尹玉殊死一搏。
不是她不想逃,而是肩上的伤口方才又裂开,让她实在不好逃脱。
傅雪衣握着桌上的折扇,就在她要抢先出手时,忽然眼前一阵模糊,她晃了晃身子,直接昏倒在地。
听着房里传来的响声,尹玉不禁心头一跳,等他踹开了房门,房中早已空无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傅雪衣才幽幽转醒,她睁眼望着头顶上的床幔,顿时眸中一紧。
虽说双眼还有些模糊,但那幔上绣的花纹,傅雪衣还是能够看得清楚。不论是大秦还是四国,敢用金线莽纹装饰家中的,也唯有太子一人。
傅雪衣闭上眼睛,缓了片刻,等有了些力气,她方才从床上起了身。双眼微微一转,就看到了肩头的绷带,傅雪衣活动了一下那只受伤的臂膀,便知道有人又重新为她包扎过伤口。傅雪衣怔了怔,将目光从肩上移开,转而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房中十分整洁,仅有一张床、一方桌子、两把椅子以及两面墙的藏书。傅雪衣拧着眉,开口叫了一声“鸠兰夜”。也不知是她声音太小,还是四周无人,她叫过了鸠兰夜,却始终没人过来与她搭话。
傅雪衣本就心有疑惑,而今更是不悦,她面沉如水,转身又回到了床前。待她坐下了身子,这才发现了那根被系在床头的红绳。傅雪衣抿着了抿朱唇,抬手捏住红绳的最低端,然后轻轻地扯了一下。
傅雪衣身处的房里仍旧是动静全无,不过在她隔壁,却早已铃声响动。
听见响动,还躺在床上小憩的人蓦地睁开了眼,掀开被子,那人便慌忙的下床,守在一旁的内侍还未来得及提醒他穿鞋,人就已经跑到了门外。
“雪衣?”鸠兰夜推开房门,紧紧地盯着眼前人,一脸欣喜道:“你终于醒了。”
傅雪衣眉头紧皱,疑惑道:“我睡了很久吗?”
鸠兰夜颤动着薄唇,低声道:“已经两日了。”
傅雪衣一睡便是两日,这两日他试过太多的法子,却没有一种是能让她醒来的。
“两日?”傅雪衣双目微睁,面色更是沉如锅底。她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两日。
“嗯。”恐她不信,鸠兰夜又重复了一遍,“整整两日。”傅雪衣柳眉紧皱,心中升起一丝不安,鸠兰夜不明所以,但还是上前为她抚平了眉间的皱痕,“怎么了?可是误了什么大事?”
鸠兰夜说者无心,傅雪衣却是听者有意。
“放开我!”傅雪衣眸中寒光一闪,手上推开了鸠兰夜,她在慌乱中起身,意图出城去接她的几万将士。
傅雪衣在巫山藏有人马,鸠兰夜身为大秦太子,自然不会知道,他僵着手脚,只当傅雪衣是恼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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