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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士》二 初到京城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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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浩渊笔庄当年可没有如今的规模,不过区区两间店面,如今却被这林掌柜扩张成如此规模倒也厉害。这如今浩渊笔庄分为内外两阁,外阁有两层为茶楼,往来皆为风雅之士或是大院里的老爷们。进了院子首先看到的是一块大屏风,转进来就是一块两人高的太湖石。内楼有三层第一层所售之物自是湖笔,其二楼则是京城里一些名家墨宝流通的场所。同时也配着文房四宝,总是有些个老先生闲来无事,三五一聚来此舞文弄墨一番好生热闹。

至于这三楼则是几间居室,其高度正好越过外阁可以看见整条街的风景。这林掌柜孑然一身倒也在京城不置办什么宅院,平日里就住在这三楼,这三楼共三间大房一间小工房。至于这二少爷陈元初和这陈天一未来几年自然是住在这里了。至于这内外两楼之间有两排两层小院围着,用作下人起居,仓库厨房等。

陈二少两人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这北平城里的味道到和江浙大不相同,至少江浙一带的文人可没这京城里的这般热络。大概也是咱们陈二少觉得这京话儿颇为新奇的缘故吧。

“老林啊,你可来了,我可找了你老半天了。”这是一个声音从右手边楼梯口传来。

“咚,咚,咚”这人快步走了下来,这男子约莫三十来岁,长得着实俊朗,面白无须却又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可并不让人觉得呆板,反而给人一种儒雅之意。这人打量着陈元初二人,他是知道这林掌柜并无子女的,可林掌柜带这二人颇为亲切,还带着几许恭敬。于此到也怕失了礼数,于是对陈元初二人施了一礼,转问林掌柜道:“请问这二位是?”

“渡边先生,这是我们少东家和他的随从。”林掌柜又对陈二少爷说到:“少爷,这是渡边先生,铁路工程专家,就住在这附近,是我们这的常客了。”

“日本人,这中国话怎么说的和中国人似的。”陈二少爷在心里暗道。

“哦,渡边先生啊,你好!”陈二少爷淡淡的回应道,就是连个“您”字都懒得用。

渡边修倒也对陈二少爷的失礼不以为意,毕竟这陈家也是大家,更和这时国民政府最高层的那些人沾亲带故的,自是要保持好关系的,于是这渡边先生抽出一支钢笔,递到陈二少爷面前到:“陈少爷,初次见面,这钢笔就做给您的见面礼了。”这渡边先生的举止依然是这般得体。

这钢笔是早些年渡边托人去德国带来的,毕竟渡边做为一个铁路工程师在绘图时对这精细度要求是相当高的,所以这笔也是相当不菲。此刻也没准备什么物件,所以便拿出了这支钢笔。

可是我们陈二少爷可不管这些,此时他心里在想:你个小日本儿,我一笔庄少爷,说白了可是个卖毛笔的,你竟送支洋人的钢笔给我,是何意思。

心中这般想到,自是没什么好气。于是接过了这支钢笔,尔后大手一挥对林掌柜说到:“渡边先生那么客气,我也不能失礼嘛,回头把我包里那支装在锦盒里的湖笔回头送到渡边先生府上,我和天一先回房歇息了”顿了顿又对林掌柜说到“林叔您好好招待渡边先生吧”

说罢,这陈元初和渡边先生连个招呼也不打,自顾自进了内楼,倒是这陈天一给渡边先生抱了句失礼。

林和陵此刻不由想到少爷这脾气真是不太好,实在是年轻气盛。毕竟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总要笑脸迎人嘛。看来老爷把他安排到这念书未尝没有历练的意思在其中。毕竟这二少爷在家中必然受着长辈的宠溺也不会经受什么风浪。这林和陵心中虽在思索,倒也没有怠慢渡边先生。

“来来来,渡边先生,咱们二楼雅间坐,不知您方才找在下何事?”说着把渡边迎进了雅间。

“老林呐,你我之间何必这般客气。”这渡边也是个妙人,或因入乡随俗,或是觉得这般称呼更显熟识,至少在熟悉的人面前倒也不以某某君称呼。“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这次来啊,是我一个在京都的朋友委托我,托我为他访些上好的茶叶。”

“这好说,这好说,这明前白茶啊我这庄子里还有不少,但若量大的话我就让湖州咱们老爷那里走上海给你运去京都,您看如何?”

。。。。

显然我们陈少爷才不关心这些生意上的事情呢,反而对这林掌柜很是不满,心想着咱们堂堂陈家竟和这小小日本工程师走这么近。连带着心情都不好了。其实他这倒是冤枉了林掌柜了。这渡边先生虽是日本人,但很小的时候一直旅居中国,后来被送到德国留学,回来之后又回到了中国,虽说是日本人,但更多的时候却一直生活在中国。所以一直看起来是比较亲近中国,痛恨战争的。但话又说回来毕竟他在中国从事的铁路建设工作是为了日本经济,甚至是,军队服务,所以也算是间接的战争从犯,当然这些皆是后话,此刻姑且不提。

“天一啊,咱们离这开学还有些时日,咱们明天去做些什么呢?”此时的陈元初斜靠在椅子边上,一边无聊的把玩这对新抓的核桃,倒也是有几分味道。

“少爷,您这般姿态,老爷见了又得数落您了”陈天一无奈道。

“得了吧,父亲又不在身边,无妨的。要不明日我二人去学校转转”陈元初跳起来道:“不知道能不能遇见些漂亮的姑娘。”

有辱斯文啊,陈天一心里虽这般想嘴上却说到:“就着少爷,全听您安排。”

“呵,还这般口气,说的你没这般想法似的。”陈二少爷不屑道。

说实话,陈天一心里还真没有什么去看什么哪家姑娘漂亮的心态,毕竟他自幼孤苦,由陈家养大,说实在的命也是极好的,换做人家谁会让一个下人去读大学,这可是他所接触到这个世界上最高等的教育了。所以他自幼学习就异常刻苦,因为他心里比谁都珍惜每一个学习的机会。以后好回报陈老爷。

这一夜,陈天一满脑子都在幻想朝阳大学这所学校的样子。虽然这时候应该称其朝阳学院。

朝阳学院,和东吴大学为此时中国最好的法学学府。其实当初选择学校的时候陈老爷是想给这两个孩子选择东吴大学的。主要是离家近,但是两所学院理念上还是有所区别的。东吴专研海洋法系,朝阳专研大陆法系。我们的陈二少爷虽然纨绔,但其实也不是草包,做为一个有志青年,他觉得应该自己选择走什么样的路,于是他选择了来到这里。但是不是有志青年这个问题,也就他自己知道了。

那么此刻咱们陈二少爷在想什么呢?

“嘿嘿,古人常说这腹有诗书气自华,既然这读书好,想必这漂亮姑娘必然是不少的。定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的。”这么想着陈二少爷不由的咧开了嘴笑着。

第二日一清早,这二人早早的就起了床,洗漱罢,拾掇了一下便准备出门。这时的林掌柜早已在大堂里忙碌起来了,见着了陈二少爷,连忙打招呼道:“少爷早,您今儿打算去哪儿逛逛?”

“啊林叔,过几天就开学了,今天我想去学校走走看看。您不必陪我们同去了”

这小子对于学业还挺上心,林掌柜不由有些欣慰。“那您路上小心,天一,照顾着少爷。”

“好的林叔,我们会注意的。”陈天一边应着,一边这二人便走出了庄子去向学校。这朝阳学院呢离这倒也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脚程,学校里的老师有不少是笔庄的常客。所以二人就这么怀揣着个自的憧憬就步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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