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柜,您少东家和那日本少佐松井弥更发生了口角,被日本人捉了去。我拦都拦不住啊”李易赶忙说到。
这时林和陵虽是定了神,但也没了主意,于是说到:“这该如何是好,我家二少爷刚来这京城也没几日,怎么就发生了这等事?”
“林掌柜,听说您和住在附近的渡边先生私交甚好,要不求他出面您看如何?听说渡边先生在日本人里可是很有名声的人,他说的话或许能有些作用?”
“对对对,渡边先生,我这就去找他。”林掌柜仿佛捉到了一个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对李易说到:“李大队长真是谢谢您了,事情解决了,在下定当登门拜谢!”
“这您就客气了,实在是折杀小人了。”李易赶忙道:“咱们正事要紧,事不宜迟,我与您同去拜访渡边先生吧。”
。。。渡边家。。。
“什么?怎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老林啊,你别急,我这就去见松井阁下。”渡边先生听完李易的称述,心里大致有了数,于是对林掌柜说到。
“那真是麻烦您了。”
而此时我们陈二少爷两人被关进了日军在北平郊外军营的刑讯大牢里。这松井少佐此时还没有回营。所以倒也没有日本兵对他们残忍折磨,当然押送过程中拳打脚踢是难免的。
黑暗的环境让人压抑,凄厉的惨叫让人恐惧,弥漫在空气中鲜血和秽物的味道更是让人作呕。此刻两人被关押在一间不大的牢房里,恐惧正在无限的被放大。
说到底这只是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鲜血,暴力,哀嚎,惨叫,这回两个少年真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地狱。一时的口舌之利换来的下场可能同牢房里的其他人一样。有的耳朵舌头被割了下来,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有的整片的头皮被撕了下来,指甲全被拔光,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疼;有的整个人被麻绳吊着只有一只脚可以垫住的高度,一旦松懈麻绳就会勒紧他的脖子,显然这人已经几日没有合眼。
这一切,冲击着两个少年年幼的心灵!
每一次听到日本人。不!是魔鬼!每一次听到魔鬼的脚步走进的时候他们就害怕,就颤抖!害怕下一刻他们就被拖进牢房尽头那个传出哀嚎声的铁门里。这里哪有关押着什么犯人,他们何其无辜?他们是被劫掠的百姓,这些附近村落的百姓只能顺从,只要稍有不顺的就被拖进了这里!相比下这松井在北平城里的行为,真的算是仁慈!
此刻陈二少想到了很多。从小家里人给他灌输好的思想就是既然长子元浩励志卫国救亡,陈家已算是为国家做了贡献。自己作为次子只要守着家业不至于败落就行。来北平读书也是一样,认真修业就可以了,除了学业只要不是吃喝嫖赌,其他玩乐也好挥霍也罢,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他想要的一切家里都可以给他满足。所以没有必要有什么斗争。
世间是有疾苦,可苦难之人那么多。不是谁都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拯救万千黎民的。做为一个商贾之家的继承人,只要做到凡天灾人祸开仓济世,凡战火滔天捐钱送衣已然对得起家国。
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其实自己和这些可能前两天还在舍不得吃家中仅有一些食物,此刻便被抓来饱受折磨以儆效尤的凄苦百姓一般轻贱。大决战还没有爆发,可他已经认识到了面对日军铁骑枪炮下他这个所谓的世家公子一样无力。
“少爷,这日本人真是欺我华夏无人,简直毫无人性可言”陈天一此刻眼睛都已经通红,双手紧紧握住拳头,手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指缝中流出了几许鲜血。“此等罪行,滔天业火也无法焚尽,定要雪耻,定要报仇!”
陈元初此刻早已经是双目无神,听着天一的话,无力的道:“我们拿什么去雪耻,拿四万万同胞的鲜血么?”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是轮回。天子守国门,君王还是死于社稷。崖山君臣万民同心死义,还是壮烈殉国,我们永远是失败者。”陈元初此刻已是心灰意冷。
“少爷!”陈天一知道自己的这个少爷心里埋下了恐惧的种子,多劝也没有用,只有凭着自己内心的力量才能把这恐惧铲除。
“刚才那两小子呢,我要亲自‘伺候他’。”此时松井刚刚回营,看来对中午得月楼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于是命令卫兵道:“先把他押到刑房,你们给他先来上几鞭子,我换身衣服就到”
毕竟既然要好好蹂躏这小子,难免见血,松井既然要亲自动手,心想自然不能污了军装。于是换了身白背心大裤衩。
这样子看起来像极了菜市场里的屠夫。不过区别的是松井并不是肥胖,而是十分壮硕。要知道这时的日军待遇中国军队是拍马难及。此时蒋委员长的中央军嫡系部队就每日分到人头上的肉食竟不及日军的军犬!
“报告少佐,您的朋友渡边先生前来见。”这时门外卫兵报告到。这文质彬彬的渡边竟与这松井也是好友。
渡边这时候来作甚,难道是为了这小子?看不出来这小子家里能量还不小啊!哼陆军第一师,我岂能轻饶。松井这样想到,便对卫兵说:“不见不见,就说我有要是处理。”
“松井君,今日不请自来,还望海涵”没想到渡边先生已是到了门口。
没办法,松井只好将其迎了进来:“今日渡边先生怎么有兴趣来我这了,军中血腥气重,您不是一向不喜么。”没想到言语中松井这般凶煞的人物对渡边还有着些许恭敬,一边说一边上茶。
只见渡边还是微笑的说到:“这茶是我上两个月送到军部的那些吧,看来将军阁下对你可是挺看重的啊。”
“承蒙将军阁下厚爱,前阵子在下回军部汇报工作,这两罐茶叶是将军一时高兴,赐予在下的。”松井心里咯噔一声。虽不知这渡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既然连将军阁下都抬出来了,下面他要求的东西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给面子啊。
“你可知这茶叶是我从何处访来的?”渡边此时已经渐渐隐去了笑容。
“在下不知。”
“这白茶是湖州安吉的白茶,是我从陈家购得的。”渡边喝了口茶又说:“中国军队中的胡宗南也是在那出生的。这湖州,人杰地灵啊。”
到了这份上,松井还不知渡边此行是什么目的那就真是白痴了。“渡边先生,回头我便把人送回去。”
“不必,就现在吧,我顺道把他们带回去吧”渡边看到了松井眼底的不情愿:“你不要不忿,这陈家虽说只是个商贾之家,和那中统的那两位虽然很淡,多少还是有点血脉之谊的。”
“您是说陈立夫两兄弟?”
渡边推了推眼镜:“蒋家江山陈家党这不是空穴来风,你若杀了他难保不被有心人利用。现在陈家那两兄弟为首的‘cc系’矛头还是对着中国国内的。此时中国还没有凝聚全部的力量对抗我们,但我们同样需要满洲国为我们输血备战!还没到决战之日,现在不能做的太过,收敛一点。”
其实渡边心里也很生气,他一向不喜欢军方这种做法,暴力只能让人畏惧,他觉得中日完全是可以融合的,虽然这种融合必须是中国服务日本的前提下。
“遵命,大佐阁下!”
渡边竟然是个军人!在北平生活这么多年实在是有勇气。也实在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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