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梦瑶母女二人离开后,周氏自己站在小花园的亭子里,双眼仿佛没了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春巧看到周氏这样,有点担心,于是走过来,轻轻的唤到:“夫人?”
周氏听到声音,回过神来,“怎么了?”
春巧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觉得最近夫人总是走神,好像是从小姐生病开始,难道是因为担心?
春巧轻施一礼,“夫人,三夫人和四小姐早走远了,您?”
周氏扫了眼四周,不意外的看到墨香垂手在一旁侯着,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想了些事,我们回去吧,去看看小姐怎么样了。”
春巧应了一声:是。
“对了,春燕,你去我院子的库房,包一斤瓜片让墨香带回去。”
春燕感到了诧异,这次舅老爷让人给送节礼的时候一块送来的瓜片,统共才不到五斤,给了老夫人那一斤,二老爷书房才送了半斤,给了小姐半斤,剩下的不过二斤多点,居然要给三夫人一斤?
春燕虽然奇怪,但是聪明的没有多问,应了一句是。
春燕几步走到墨香面前,笑着对墨香说,“墨香姐姐,我家夫人说请您跟我去拿茶叶,您移步跟我走一趟可好?”
墨香点头,她冲着周氏屈膝一礼,“奴婢代我家夫人谢过二夫人。”
周氏点点头,挥了挥手,“你且随她去吧。”
剩下主仆几人这才转回望春阁,因为梦琦不喜太多无关的人进房,只周氏和春巧进了内室。
梦琦坐在床上,正由紫枫伺候她净面净手,看到周氏进来,低低的喊了声:“母亲。”
紫枫正给梦琦擦手,听到声音,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给周氏见礼,“夫人。”
周氏淡淡应了声,示意紫枫,“你继续。”
其实这会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紫枫且轻又柔的仔细给梦琦擦拭了一番,然后低头把铜盆和帕子拿去净室。
周氏走了过来,坐在床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梦琦的额头,感觉没有再起热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有心问问梦琦,到底和梦瑶说了些什么,有没有得到谅解,可是又怕女儿颜面上过不去,不由的踌躇不定。
梦琦看到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哪里还猜不到母亲的心思,出声把屋里其他人都打发下去,没等周氏发问,便把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周氏听完梦琦所说,也知道她是猜到了自己的所思所想,自己的女儿看起来也是非常聪慧过人的,怎么就一时左了性子,做出那样的事?
她叹息一声,把梦琦搂在怀里,“这样我就可以真正放心了,相信你三婶和梦瑶都是言出必行、一诺千金的人,定不会再抓着这件事不放而为难与你。琦儿,经此一事,你可要吸取教训,安安分分为人,堂堂正正做事。
我也不求你多出色,只要你平安康健,一世无忧就心满意足了,你懂吗?”
周氏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让梦琦不由的又红了眼眶,“娘,我现在懂了,对不起,都是我的不是,让您跟着忧心,您放心,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周氏颇感欣慰,自己的女儿也不是无可救药,“嗯,你能明白最好,但是,该学的还是要学,学会了是你的财富,谁也偷不走拿不去。但是却没必要去争强好胜,一些虚名又有什么用呢?将来,你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顶顶要紧的。”
梦琦若有所思,她一时还不能理解自家母亲话中深意,但还是受教的点了点头。“母亲,我记下了。”
“你还小,有些事可能还不甚明白,等你将来真正长大,才能真的明悟。”
周氏话语一顿,“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在自己院子,没事就别出去了,每天把女戒好好抄一遍,然后想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梦琦就是一愣,这是要把她禁足?如果她不出去,外人会怎么想?别人询问起来,该怎么说?难道要说因为自己犯了错?她不禁有点惴惴不安,“娘,这………”
周氏看出来梦琦的顾虑,拍了拍梦琦的手,“你放心,中秋前不算,过了中秋,我会带你去寺里上香,佛祖说你十三岁生辰之前有一劫,为了避劫,必须在家静修,抄写经书。以化解劫难。相信不会有人多嘴的。”
梦琦见母亲已经想好了对策,也就不再多言,低声应下,“我知道母亲都是为了我好,我定当谨记母亲的教诲,不再犯同样的错。”
周氏见梦琦答应下来,也是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还算活泼好动,这样关她一年原本还怕她会不同意,还准备了很多说辞来相劝,结果却用不到了。
看来,自己的女儿是真的长大了。
周氏看了眼滴漏,不知不觉中现在已经酉正了。时候已然不早,这大半天心里那根弦一直紧绷着,好不容易尘埃落定,她不由的觉得轻松不少。
“琦儿,你饿了吗?要不要让她们给你准备点吃食?”
梦琦点点头,“娘,你陪我一起,可好?”她见这几天母亲明显憔悴的面容,也是心疼不已。
“嗯,好,我和我的琦儿一起用晚食。”周氏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梦琦突然想起,这几天一直没见到自家爹爹,她也知道,娘和爹貌合神离,自家爹爹又是一个‘多情种’,家里姨娘就好几个。为此,娘亲以前没少偷偷抹泪,可能是后来想开了,也麻木了,后来就是漠视了。
好在父亲还是对母亲表示了尊重,并没有宠妾灭妻,对自己也算是比较疼爱。但是她病了这两天却一直没看到人,这就比较奇怪了。
“娘,我父亲呢?怎么这几天一直没见过他?”
周氏一愣神,女儿不提,她还差点忘了有这么一个人!这几天她一直在照顾女儿,从那晚家宴后就没看到人了。
“你病了的第二天他来看过你你那会还未醒,不知道你父亲来过。后来也不知道忙什么,就家宴那天晚上回来,第二天又不知道忙什么了,一直到现在还未归。”周氏又补充一句,“你父亲作为知府,可不像你三叔是闲差,可能是衙门有事走不开。”
梦琦闷闷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衙门有事能比自己女儿更重要吗?
周氏看到梦琦闷闷不乐的样子,含笑轻点梦琦额头,“你呀。刚说你懂事了呢,又钻牛角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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