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第一次跟客户见面,客户刚刚起床衣衫不整怎么办?
如果,这个客户,还是个小有名气的男演员怎么办?
如果,这个小有名气的男演员客户还是自己五年未见的高中同学怎么办?!!
如果,如果,这个许久未见的国民级的演员兼自己的高中同学和自己还有过节呢?!!!!
如果可以的话,王悦畅真想现在就掏出手机把上述问题一一写在知乎上,以寻求高人的帮助。
可惜,面对着眼前人似笑非笑的带着一丝嘲弄的神情,王悦畅的心情是越来越低落。
等等,万一——
王悦畅此时,心里浮起一个微小的希望。
她希望,是自己找错了门。
杨深,绝对不是自己事务所的客户——
王悦畅有些不死心的看了看这所独栋小别墅的门牌号。
69号。
王悦畅又对了对史姐发给自己的地址。
69号。
没有错。
她猛然想起了之前史姐说过的话。
史姐说对方是姓白的中年女子——
而在她高中的记忆里,眼前这个大魔王的妈妈,确实是姓白——
这么说,这杨深一家,确实是史姐口中的事务所的客户了——
王悦畅放弃了掏出手机打开知乎在上面发问的想法,她只能克制着对对方的恐惧,哆嗦着嘴唇,硬着头皮咧开公式化的微笑:“您好,我是xx事务所的员工,您是白女士的亲属吗?这是我们史姐让我带来的。请您接收。”王悦畅说着把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杨深懒洋洋的伸手把文件接过,随意的用两个指头捏着。
王悦畅一把文件递过去就把头低了下去,希望对方不要认出自己。
可惜对方并不想让她如愿。
“哎呀,这不是我们当年的学委吗?这几年不见,你去哪里高就了呢?”对方的语气冷冷的,嘲讽意味十足。
很不幸,他认出了自己。
王悦畅很没出息的当乌龟没有出声回应他。
对方似乎也不在乎王悦畅是不是回应他,继续自说自话。
“哎呀,我之前还猜测,当年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的学委现在是在哪里当霸道女总裁呢,原来——”他上下打量着王悦畅,“也不过如此。”
“我没有眼高于顶,也没有谁也看不上——”她想解释。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哦?”
“王悦畅,你当年,对我说过什么来着,你自己记不记得?”
王悦畅高中时说过的话很多,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从高中时候就带着一股妖孽气的男子说的她说过的话指的是是哪一句。
不过,以王悦畅对他的了解——想必,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还是,不要贸然接话的好。
眼前的人,可是事务所的客户。万万得罪不得。
王悦畅继续低头认罪般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杨深没等到王悦畅的回话,便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想想,哈,对了!你当年说过,你一定要在‘毕业两年后年薪要达到10w’对吧?还有还有,你的豪言壮语可不止这一句,啊,还有一句,你当年说过,你不能把时间花费在我这种人身上对吧?”
这个人还是和记忆中一样,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打击敌人的机会。无论是口头上,还是拳头上。
这个人,带给自己的,从来没有什么好的回忆。
王悦畅恨不能现在瞬间消失在这个地方。
她现在的感觉,像是回到了高中时候。
认识他,已经八年了,再次面对他,自己,仍旧是没有一点长进。
八年前和他对上,自己能做的就只有在心里默默祈祷;八年后重遇,她还是除了在心里祈祷,什么也做不了。
毫无长进,说的就是她了。
“几年不见了吧,怎么,千方百计打听到我在这里,借着送文件的由头,来叙旧?”杨深猛的低下头,凑近王悦畅。
“不,不是的,”王悦畅慌慌张张的辩解:“我,我真的并不知道是你,我师傅只和我说的是姓白的女士——”
“咱们相识那么多年,你不会忘记我妈妈姓什么吧?”
王悦畅说着说着看着对方脸上又挂起戏谑的笑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是他已经认定的事情,怎么解释都没用。
这座城市里姓白的人这么多,谁能知道那就是你妈妈啊?!
况且,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了,谁会见到个姓白的女子的儿子就猜想会不会是你啊?!
这些话,王悦畅只敢在肚子里腹诽,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当面顶撞杨深。
当年,她在杨深手底下吃的苦头够多了。
她知道,面对杨深,她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
“那个,你收到文件后,给我签个字吧,我也好回去交差。”王悦畅现在只想赶远离这个地方,远离这个屡屡带给她痛苦记忆的人。
“急什么?见面到现在,你还没叫过我名字呢。怎么,多年不见,连我叫什么都忘了?”杨深看上去没有一点要给她签接收证明的打算。
“怎么会呢。王悦畅深吸一口气,叫出了他的名字:“杨深。”
杨深这个名字,真是王悦畅的噩梦。
王悦畅怕他,怕到,这个名字她从不敢主动提起。
就算她不想忆起,可是,那些记忆实在是太过深刻。
就是她想忘,也忘不掉。
现在心潮汹涌的人不止王悦畅一个,站在他对面的杨深的心情现在也是一言难尽。
那是什么感觉呢?
像是有人在他的心上装了一个大钟,并且不停的撞。
撞得他的心跳的好快。
头脑也变得不清楚。
他想让心里的那口大钟别撞了,可是大钟像是听不到他的诉求似的撞的更欢快了。
是,因为突然见到了许久都没有见到的人,才会这样吗?
他不得不将全身的精力集中起来,不让王悦畅看出他不自然的样子。
杨深细细的注视眼前的女子。
多年不见,她还是老样子。
即使换掉那一身稚气的校服,套上精简干练的制服,她还是能让自己一眼就看透的傻丫头。
明明怕的要死,手都在微微发抖,但,她还是不示弱的硬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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