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眼角微微湿润,此刻在北堂暝雪怀中的女儿似乎才是有血有肉的小人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跨步走入殿中。
“絮儿,你这是怎么了?母后来了,快别哭了。”说着皇后便将手伸向十二公主,想要从北堂暝雪怀中接过女儿。
“絮儿快看,是谁来了,别哭了别哭了,母后来了。”北堂暝雪将雪絮侧了过来面朝皇后。
雪絮转过来看了一眼皇后之后又将头扭了过去伏在北堂暝雪的肩上无声的抽啼。
皇后有些尴尬的收回双手,看着女儿眼角溢出一丝丝湿意“小十二看来很喜欢你,她从来都不愿意与外人接触如今却在你怀里嚎啕大哭。”
暝雪抱着小丫头手拍着她的背部,“可能是因为臣女方才救了公主的原因吧。”
皇后点点头,“方才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我听米嬷嬷简单的说了说,此时虽说是那巧然公主的不对,但是她也是无意的,既然她已经道过谦了我倒也不好对她在做什么,只能让絮儿白白受了这委屈了。”
即便是皇后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身在最高处却也有着诸多的约束,很多时候为了大事只能够将委屈自己扛,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皇后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两位公主都尚且年幼,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的,幸好十二公主并没有什么大碍,估计是收了惊吓这才哭的如此可怜,我哄哄她应该就没事了,娘娘日后当心这点就好了。”北堂暝雪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跟皇后探讨两国问题,委婉的说了几句。
皇后听着暝雪的回答,微笑着点头,“姐姐说过你是个很聪明很好的孩子,从前听世人传言听的多,我总以为姐姐在骗我,如今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姐姐说的没错,你的确很聪明,也很好,絮儿三岁起就换了着自闭的毛病,能够让她放开心怀自动索抱的人可以说至今没有出现过,你是唯一一个,絮儿的世界里没有半点杂志,她也不允许一点点的杂质进入她的世界污染她的天地,从这一点中可以看出你的内在是好的,这样才能够让絮儿放心的待在你身边,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希望你能够答应我。”皇后的表情有些为难,踌躇着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说道。
“娘娘请说。”北堂暝雪虽然有所不解,但是出于君臣约束跟不忍心一国皇后却露出如此神情的心态她依旧让皇后说出她的请求。
皇后的心情有些复杂,她身为一国皇后却如此小心翼翼她怕她的要求被北堂暝雪拒绝,她怕她此刻一时冲动会让北堂暝雪认为她别有所图,但是为了她的女儿她又不愿意放弃这个近在眼前的机会,“暝雪,絮儿是个可怜的孩子,她难得会主动接近一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帮忙尽可能多进宫来陪陪她可以吗?我看的出来这丫头从见到你开始就十分的依赖你,如果你能够陪陪她的话他应该会很开心的,而且可能有人能够陪她说说话聊聊天的她的病可能就能够好了呢。我,我知道我的这个要求可能有点牵强,你如今要找大公子又要准备三国大赛而且马上就要及并了,事情繁多嘈杂的,我不应该麻烦你才是,但是,我。”
皇后有些为难的哽咽着,若是旁人她大可以要求那个人进宫来日日陪着絮儿即便那人再不愿意都必须得给她在皇宫里守着絮儿但是北堂暝雪不一样,她既是姐姐救命恩人的女儿,又是夙愿栋梁的女儿,而且她自身所拥有的的光环多的数不胜数,她没有理由无条件的帮助自己,这丫头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理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留下来帮自己做事,若是自己强硬的要求他留下来,闹得北堂家人不快很有可能自己这个位子都要让人,所以她第一次这么没有底气用这种态度对一个朝臣之女说话,皇后的脸上不由的有些绯红不是知道是在为自己羞愧还是在为自己难受。
“皇后娘娘言重了,公主与我有缘是我的福气,不过娘娘说的也都在理进来我虽然不出门找我大哥但是三国大赛在及我接下来要忙这练习而且三国大赛结束以后没几天就是我的及并礼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照看陪伴公主。”
瞑雪有些为难,她接下来的日子里着实会有些繁忙,但是看着怀中的小丫头她又有些割舍不下,她与这丫头有缘,第一眼看见这丫头她就像是看见了从前的自己,而且小丫头对她也很特殊,这样一来让她更加的疼惜她了,思量一番之后瞑雪开口,“不如这样吧,我若是有空就多进宫来陪陪小公主,小公主懂事惹人疼爱我也很喜欢她,娘娘抬爱看的起瞑雪瞑雪自然不能推脱,只是若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娘娘到时候不要怪罪瞑雪才好。”
皇后见北堂瞑雪应下脸色立刻便好,喜笑颜开的看着她说到,“不会的不会的,你愿意进宫来陪伴絮儿就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我又怎会怪你,你就陪着絮儿玩耍就好,她这么多年来都一个人生活没有什么朋友,我知道她虽然不会开口但是心中依旧孤寂的很,你有空就进宫陪陪她我跟苏嬷嬷说一声你以后进宫无需递帖子直接过来就好。”
“那就多谢娘娘了。”北堂瞑雪抱着小公主微微一屈身简单的行礼。
“不用这么客气,快起来快起来,是本宫该谢你才是。”皇后立刻伸出手扶住北堂瞑雪,从前真的是她偏见了,不相信姐姐的话,如今看来姐姐过的一点错都没有,三岁看老北堂瞑雪这孩子从前性子虽然燥了点但是远比那些楚楚可怜的世家小姐好的多。
“娘娘,时间差不多了。”苏嬷嬷从外头快步的走了进来附在皇后耳边轻声说到。
皇后微微一点头,担忧的看了看北堂瞑雪怀中的女儿,雪絮半掩着眼睛半睡半醒的样子,小手依旧紧紧的缓在北堂瞑雪脖子上,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北堂瞑雪若是此时放下雪絮小丫头肯定是不肯的,看着女儿的架势皇后不由的犯了愁。
北堂瞑雪望了望皇后又看了看怀中半梦半醒的小丫头,“要不娘娘先去吧,今日为了迎接凤吟国的皇子公主前朝聚集着不少朝中大员与世家贵人,娘娘若是迟了定然不好,十二公主我先照看着,等她睡着了我再去前面。”
皇后思索着,若不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总不能硬生生的从北堂瞑雪怀里夺下女儿让女儿不快,“既然如此那边劳烦你了,等她睡着以后你在过来,我会跟皇上还有北堂将军交代好的。”
“娘娘客气了,您先去吧。”北堂瞑雪不骄不躁的应下。
皇后依旧不放心的看了看小女儿,这才不舍的离去。
皇后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有这么一个女儿不知道背负了多少大的压力,而且还要处处操心,真想不通为什么人人都想要登上高位,高高在上却孜然一身这样真的有意思吗?北堂瞑雪不能理解世人的这种想法。
瞑雪轻轻的拍打着小丫头的背哄着她入睡,转过身看到站在一旁却一直都不曾出声的司洛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嘛?”
被北堂瞑雪的询问声唤回思绪的司洛溪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看见皇后娘娘不敢说话罢了,瞑雪你了真厉害当着皇后的面却依旧可以如此的坦然自若。”司洛溪仰慕的看着她,自己看到皇后以后与生俱来的那种卑微感自动发酵,那可是夙愿最尊贵的女人,她大气都不敢出。
北堂瞑雪无奈的笑着,取笑的看着她“这有什么可怕的,皇后也是人啊,身为一朝皇后她又如何能够没有自己的威严,同样都是人不过因为她所处的位置不同身上所带的气息自然不同了,方才她不是挺和蔼的嘛,你还怕成这样,若是她发怒起来你不是得吓得立刻跪倒在地?”
“那可不是,若是皇后发怒想要一个人的性命那不是一眨眼的事情,这多可怕啊。”司洛溪想着万一皇后发怒的场景,不由的心惊,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皇后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光是站在她面前她就觉得畏惧。
“皇后也不过就是一个称号罢了,表面光鲜亮丽,背后的苦楚又怎么会是我们能理解的呢?我倒是觉得皇后也挺可怜的,若是旁人自己家的孩子被别人家的孩子欺负了谁不立刻找上门去讨公道?而皇后却要为了国家利益放下这些连常人都不会容忍的委屈。”北堂瞑雪想着皇后方才的样子感叹道,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儿被人误解欺负皇后的心里应该也很难受吧,“身份越高要承受的越多,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利益关系只会将那些身处高位的人束缚的紧紧的。”
司洛溪认同的点头,的确是这样。
“你也快过去吧,我把小家伙哄睡了就过来,待会过去完了你娘又该说你了。”北堂瞑雪提醒道,她可以在这里陪着小公主但是司洛溪不能在这里陪着她,她可不认为皇后会在意司洛溪这个小人物会在替自己解释的时候捎上司洛溪,若是因此让洛溪被母亲责骂那可就是自己的不厚道了。
“好,那我先走一步了,你照顾好公主。”司洛溪说完便离开了偏殿。
待众人都散了以后北堂瞑雪才开始好好的哄雪絮,轻声的给雪絮讲着自己曾经听过的小故事,四周没有旁的细碎声一盏茶的功夫雪絮便沉沉的睡了过去,瞑雪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之上,细心的替她盖好周边的被子,转着手臂活动了一会儿,抱了小公主许久肩膀早已麻木,休息了一小会儿之后北堂瞑雪才起身交代好米嬷嬷让她照看着雪絮,这才离开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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