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关,喂,快起来,局长打电话叫你了!”
坐在连城县民政局的一间办公室里,关晓凡忙碌了一个中午,到下午快上班的时候居然趴在办公桌前睡着了,一个声音突然把他叫起,抬起头来一看是办公室的女同事白萍。
忙伸了一个懒腰,朝着白萍笑了一下,关晓凡起身道:“白姐,忙了一个中午,困得不轻,眯了一会,这刚上班,局长就打电话叫我了?”
白萍听到后,却是笑了一下,说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好梦呢?涎水都快流出来了,快告诉姐,是不是梦见什么那个梦中情人了?”
说完这话,白萍一扭身走到了旁边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咯咯地笑个不停,手中的小包随手就是丢到了办公桌上,然后拿起杯子去倒水,倒完水后就是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不是她动作快,而是一种习惯动作了,单位里的同事来到办公室后,基本都是这个样子,一杯茶,一根烟,一张报纸看半天,每天都在重复这样的日子。
不过,关晓凡来的时间不长,还没有享受到这样的日子,白萍比她早来一年,而且还是一个女同志,据说局办公室主任马兴宇是她的什么亲戚,她坐在那里没什么事,别人不会说闲话,而如果是他端着一张报纸在那里悠闲地看,马兴宇非得批评他不可,告诫他年轻人不能太懒,要眼里有活,实在没事,把办公室的卫生打扫打扫也是好的。
马兴宇是一个老资格的办公室主任,做事非常认真,虽然对他要求严格一些,但是关晓凡并不讨厌他,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作为一名年轻人就是不能太懒,如果学着和别人一样得过且过,还怎么追求进步,成为单位里的佼佼者?
白萍与她不一样,不但与马兴宇有亲戚关系,而且出身城市家庭,平时很会享受,无论穿的还是吃的,都是比他这个农家子弟要好的太多,人家即使工作不努力,也是有着好的生活,而他如果不努力,那将来只有落魄的份儿,人与人之间不能比。
白萍的家庭条件非常好,人长得也好看,平时喜欢化个淡妆,穿衣打扮非常的得体,一头披肩发甩来甩去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关晓凡每次看到她,心里头也是一动一动的,只是从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样的女孩子,即使看中了她,他也没法应付的来,他的那点工资,根本不够人家一瓶化妆品的钱。
不过,白萍平时却是喜欢与他说笑,她的年龄并不比关晓凡大,但是由于关晓凡来的比她晚,她就让关晓凡叫她姐,在关晓凡面前一副大姐大的模样。
关晓凡刚来上班,自然是希望与其他人好好相处,白萍虽然没有她大,但是人家愿意当他的姐,那他也不能拂了别人的美意,再说多一个姐出来,在单位里也是有好处的,何况人家白萍还是马兴宇的亲戚。
这样一想,关晓凡倒是也喜欢与白萍说说笑笑的,办公室里的老杨,杨金多,一看到白萍和他说说笑笑的,就是阴沉着脸,把嘴中的烟抽得老响,弄得乌烟瘴气的,非得马兴宇过来说他两句,他才能收敛一些,把烟掐了。
关晓凡就是有些讨厌杨金多,杨金多年龄和马兴宇差不多大,担任办公室的副主任,但平时基本上不干什么工作,是办公室里面一杯茶,一根烟,一张报纸看半天的模范实践者。
白萍与他关系不错,但是关晓凡从来没有想过要与白萍建立什么男女的关系,一方面他觉得白萍不适合自己,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人了。
而他心里的这个人就是在宜州火车站相遇的那个年轻女孩,自打从宾馆离开之后,回到连城县,就一直没有再见到过那个年轻女孩了。
年轻女孩似乎从他的生活当中直接消失了,当时只知道她也是连城县人,回来后应当也是分配到连城县的某个部门了,但是却一直没有打听到她的去向,这几天,他脑子里老是想着这个事情,连睡觉的时候也在梦着这个事了。
刚才白萍一从外面走进来,就是把他的美梦给吵醒了,关晓凡一醒来就是感到失落落的。
勉强笑了一下,和白萍打完招呼,关晓凡就是看到她又开始在自己面前转来转去,一会儿去倒水,一会儿又去摆弄一下办公室里的那几盆鲜花,她大部分的工作时间来做这种事情了,每天都是乐此不疲。
刚到办公室的时候,关晓凡还真有点喜欢她在自己面前乱晃,因为白萍长得太像那天宾馆里的那个女人了,只是年龄要比那个女人轻,有着那个女人的风味,但却没有那个女人风骚,人家白萍必竟还是一黄花闰女,没有结过婚呢。
但时间一久,白萍老是在他面前晃,既会影响到他工作,同时也会影响到他去想那个年轻女孩,所以关晓凡便是希望她不要老是在自己面前晃,能安静一点,勤奋一点,多做点事情不好吗?
关晓凡就是让白萍弄得有点心乱如麻,但是还不能说什么,白萍是马兴宇的亲戚,性格比较泼辣,如果得罪了她,他在办公室的日子不会好过,不过白萍对他还是挺好的,不像那个老杨,每天看自己就跟仇敌似的,其实自己一次也没有得罪过他。
但不管白萍对他如何的好,关晓凡心里还是只有着那个年轻女孩,只是不知她分配到哪里去了,如果按照正常分配的话,年轻女孩是师范类学校毕业,回来应当去当老师。
云州师范大学是省内一所有名的师范大学,如果分配到连城县,差不多能进连城一中,但他去连城一中打听了半天,却没有得到她的消息,这让关晓凡非常的郁闷,心中想着,难道从此与这女孩无缘了?
因为此事,关晓凡有时变得茶饭不思,工作上难免会出现疏忽,为此,局长韩学志把他批了个体无完肤,他知道自己没背没景的,局长批他还不跟玩儿似的,之前还不大知道,这局长批人也是要看人下菜碟,这民政局虽然庙小,但是也有着不少县领导的亲戚朋友,对于这些人,局长一般是不敢批的,如果他们犯了什么错,顶多是以后不用他们,晾在一边是了。
当然把他们晾在一边也需要艺术,晾不好,就会让他们感到局长在故意针对他们,他们就会更不高兴了,所以如何晾他们,如何对待他们,其实是局长最头疼的一件事。
不过看样子局长很聪明,既能把他们晾在一边,还能让他们高高兴兴,无非是平时多给他们一些好处,他们自然就不会对局长有意见了。
当个领导也不容易,关晓凡近距离观察了几次,就是认识到这个问题,一个领导要想在单位里立足说了算,必须得摆平各方面的关系才行,否则时间一长,别人准不会把他当回事。
当然,像关晓凡这样刚参加工作又没有什么背井的大学生,是无须局长费着脑筋想法进行摆平的,只需向他发号施令,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干不好,当然就要挨批。
其实马兴宇对他不错,每一次受到韩学志的批评,马兴宇都是告诉他,领导批评他是好事,受了批评就会有所提高,如果等到一天领导连批你的兴致都没有了,那才说明你完了,在单位里就是废人一个,没人管没人问,永远沉沦下去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马兴宇还小声地跟他说,杨金多就是一个例子,杨金多平时啥工作也不干,领导也从来不批评他,他当然更不会批评他,这不是因为杨金多有多大的背井,实在是领导提不起批评他的兴致,这人就是这么一个样子,你就是再批评他,他还是那个样子,谁还有功夫去批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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