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葬讲究中。
有句话叫“忌日逢冲伤,祸起内萧墙。若无凶事现,百日必三亡!”
这是一首,打油诗。
大概意思就是说,家中亲属若是死在冲伤日上,家族内部必然有祸乱发生,要是一直没有什么凶事出现,那么百天之内必有三名亲属亡命。
人皆有自身因果。
这种堆积的家族煞气,就如同是洪水一般,没有凶祸事的出现,洪水就等于继续积压。家族平安无事的情况下,必然迎来洪水海啸一般的爆发。
所以百天之内,最少要有三人丧命。
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伏。
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出了祸事在当时看坏事,但是长远来看就未必不是好事了。
冲伤忌日就是这样的道理,朱家内若是有祸还能保住性命。若是煞气业力没有祸事去宣泄的话,必死三人。这还是保守估计。
总之,犯上“冲伤”忌讳,朱家家属不残几个也要死几口子人了。
心中转着念头,看着朱广军那一脸的紧张神色。
韩风压了压心中的震动,故做轻松的说道:“日子不太好。不过问题应该也不算多大!对了,你奶奶去世……我也要去拜祭一下。”
韩风并没有明说,这话也没办法张嘴。
首先朱家请的阴阳先生不是他,他不能随便插嘴。
要知道行业内都有自己的规矩,若是他仅仅因为高中同学就随便插言。坏了规矩,一旦在行业内传播开了,他也将受到全行业的敌视。
风水丧葬行业,最大的忌讳就是这种插手别人操办丧事的事情。
更何况,眼下还不知道朱家请的是谁。没准对方也知道忌日犯上冲伤了呢?
行走江湖,做的又是这门生意,尤其丧葬最讲究的是自身能力问题。
谁能说朱家请的这位先生,没有本事处理“冲伤”?
所以韩风眼下压住心中的话语,没有明说。更何况现在说也没用,真的张嘴告诉老同学,你家不死几个也要伤几个,这不等于张嘴诅咒人家吗?
弄不好,老同学翻脸,他还要挨顿揍。
所以话到嘴边,韩风把语气转了回来。
听着韩风如此说,朱广军拍了拍胸口,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笑骂道:“打小你就神叨叨的,吓死我了。我以为真要出什么大事呢!以后你可点改改,总不能一辈子守着这铺子吧?出去到社会了,你要老这样,怎么能行?找个女朋友都要被你吓跑了。”
朱广军并没有察觉到韩风眼神下的那股沉重,听说没什么大事,心情放松下,不无关心的教训了几句。话语虽是玩笑话,但是却很真挚,显然也担心自己老同学将来在这方面出问题,受挫折啊。
“这些以后再说!这样……你等我挑几对花圈,写上挽联,两对写你,两对写我!咱们一起抱过去。”
听着话语,韩风心头一暖,不过面色上没表现出来。快速从铺子靠窗的位置,找出四对花圈,两对白,两对黄!单独取了出来。
随后穿上一双布鞋,就招呼朱广军……显的很急切。
朱广军哪知道韩风急切是因为想亲自到灵堂观察一下,顺便见见那阴阳先生的本事?还以为多年不见,自己这老同学还把自己当兄弟一样。
着急抱花圈过去吊孝呢……
“你就这么过去?”
上前接过那花圈,朱广军看着一头乱发,穿着跨栏大背心,大裤衩子的韩风。无奈中苦笑问道。
不管怎么说,丧葬事上人肯定多啊,朱广军提这么一句,倒不是因为觉得韩风这样很不尊重,实在是觉得老同学出门都这样一副打扮,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起码平平常常出门也该收拾一下吧?这模样哪行……
韩风当然不会多心,二人虽然几年不见了,但是老同学的面相和品行他还是了解的。
也没过多的解释,闷热的大夏天!大裤衩,跨栏背心就是很平常的打扮!只不过“吊丝”了一些,不会有不尊重的嫌疑。
毕竟那些大叔大伯们很多也都是这样穿着打扮的啊。
当然,同样的装束放在他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上,的确显的扎眼了一些。
吊孝丧事绝对不能穿拖鞋这是肯定的,在讲究的地方或家族,遇见穿拖鞋,不懂规矩来吊孝的宾客,都有可能将人打出去。
不管身上穿的多破旧,但是必须穿能盖住脚的鞋子。否则的话将视为“邪煞”入门,对于死者那是一种最大的冲击与侮辱。
谁家人过世了,希望邪煞入门,冲击灵堂?这不是找病吗。
“走吧,走吧!没事……一个街道住着,那么讲究干嘛!”随便回了一句,韩风率先抱着两对花圈出了正门,待朱广军无奈的抱着剩余两对跟出来后,韩风放下卷帘门琐好之后,二人一路说着什么向着街道东面走去。
其实朱广军并不知道,韩风是故意如此的,他才毕业回来没多久。正常青年的衣物他也有,不过他却故意不穿。
不为别的,他需要伪装。街道上有不少大爷大妈都认识他的,知道他们师徒做丧葬行业的,自己穿成这样无非就是传达一个信息。
自己就是以后辈身份前来吊孝的,也免引起别人的注意,或者那阴阳先生的敌视。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过街道拐到了最靠东头的一处转弯处。
那里可不正是朱家老宅所在的那条胡同吗?
其实距离并不算多远,也就不到一千多米的距离。
此时胡同里已经站满了人,应该都是过来吊孝的。
“这不是小风吗?对……你跟小军是同学!我说你小子怎么来了呢。”
二人才进胡同,一位大爷迎面走了过来,张嘴对着韩风招呼道。
这大爷韩风也认识,是街道办的主任。主要就负责乡里乡邻的一些杂事,当然街道清洁工作也是由他负责。
“李大爷,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听到招呼,韩风赶紧回了一声,他可知道这大爷看上去是个爽朗人,其实事可多了,动不动就纠集一群大爷大妈,在那张家长李家短的,挑理挑的可勤了。
“嗨,这不一早听到消息就过来了吗,你们赶紧过去吧!小军的孝带呢?”见韩风快速回应自己,没半点怠慢,李大爷满意的点了点头,露出几分赞赏。
不过随后撇了一眼朱广军,当时就不悦了……
“好勒!好勒!大爷您忙,您忙!”招呼了一声,韩风拉着被李大爷说的满脸羞愤却不知该怎么回话的朱广军,抱着花圈就向着胡同里跑,躲瘟神一般的与李大爷拉开距离。
距离远了一些后,韩风与情绪恢复一些的朱广军相对一笑。
却在此时远远的听到那李大爷“点评”的话语。
“小风这孩子仁义啊!听到消息就过来了……倒是那小军,这些年啊!去了首都了,现在都不讲规矩了,奶奶过世,身为长孙到现在连个孝带都不扎!真是的……哎!老朱家也是乱套……”
后面说的什么,二人已经听不真切了,此时的他们已经顺着胡同到了朱家老宅庭院。
此时庭院内满满的都是人……
而韩风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张罗事情,一名身穿坎肩褂子的中年人。从他装扮和那另类的山羊胡,还有他张罗的话语,不难听出,他应该就是主持这场丧事的阴阳先生了。
韩风不认识……
“把檀香准备好!九尺红布买了没有?”
吆喝了一句,那中年先生正巧看见了抱着花圈进院子的韩风与朱广军。
当下眉头一皱,叫道:“花圈哪买来的?赶紧顺着正门两边排好,你是朱家的长孙吧?过来!正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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