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唇角微勾，尽是自嘲：“出手吧，慕容国主！”慕容黎薄唇紧呡，皱着眉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持萧转身，没有言语，没有多余的招式，剑锋直指咽喉，执明档去攻击，眼里满是痛苦，却也无法在想其他，全力应敌。

慕容黎剑锋陡转，步步紧逼，身姿宛若游龙，执明应对起来竟觉得吃力，他竟从来不知慕容黎武艺精进到这般地步。

雨幕中，一红一墨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一招一式速度极快，快的只能看到残影，跟不久前的点到为止不同，此役，是生死之争！

耳畔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执明觉得慕容黎的剑式越来越慢，眼中还是不自觉的涌上担忧，或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慕容黎脚步愈发急，招式虽凌厉，却尽是破绽。

执明微微皱眉：“慕容国主，我看你今日身体不佳，不若……”“叮！”改日二字还未说出，慕容黎已经急攻向他，目标心脏！

执明抬剑挡去，剑还是划着他的脸过去，他的剑也伤了慕容黎的肩膀。他手指轻擦过自己的脸颊，看着手指上殷红的献血，想着慕容黎狠厉的杀招，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塌了：“你就这么着急……要……杀我？”

不知是不是下雨冷的原因执明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他不敢转身，不敢看到慕容黎满是杀意的脸庞。

“王上今日带大军前来，为了瑶光万民，我定要奋力一搏……”声音竟是格外虚弱。“本王今日不过是……”“扑通！”重物落地的身音惊得执明猛的转身。

只见慕容黎单腿跪地，洞箫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执明正欲伸手，慕容黎却猛的起身，剑锋直指咽喉，两人离得太近，要躲根本不可能，执明笑着举起剑，闭上眼，竟有几分释然。也罢，一起死也是极好的。

“噗嗤”剑刺入皮肉的声音。可是自己并未觉得痛，那是！执明猛的睁眼。看到的就是一脸惨白微笑的慕容黎，他的萧中剑不知道何时收回的，抵在他咽喉处的不过一杆长萧，可他的剑却已经刺入慕容黎的胸膛。

执明身体抖的不成样子震惊的望着他。

慕容黎扔掉手中长萧，猛的抓过执明长剑，又急又狠的刺入自己的腹部，然后迅速拔出，献血溅到执明手上，那么烫，执明几乎要握不住剑，慕容黎却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松开。

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重伤之人力气可以这么大，慕容黎握着执明握剑的手，整个人都几乎倒在执明身上，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慕容黎无声一笑：“呵，刺偏了……”他的目标可是心脏。

雨幕中，慕容黎的声音如缥缈青烟，低不可闻，呼到耳边的气息也冰凉一片。

执明还没来得及反应，慕容黎抓起长剑直直的送去自己的心脏，执明积极阻拦，剑还是刺入他的腹部，“阿离！”

听到久违的称呼，慕容黎只觉得眼眶一酸，有什么就要溢出，却极力忍着，答应过阿煦的，不能哭。

他有些贪婪的盯着执明的面容，然后唇角带着笑将剑拔出“噗！”他却再也忍不住一口献血就那样喷了执明一脸，执明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从未。

长剑坠地，慕容黎却再也没有力气伸手去抓。

肩上一重，慕容黎越来越微弱的呼吸自耳边传来，执明想着将他抱入怀里，却保持着拥抱的动作不敢触碰他。

慕容黎似是累极了，就那样静静地趴在执明肩头，动也不动：“第一剑，还七日误伤你的那一剑，因我疏忽……害得……害得太傅死去……所……所以第二……剑，还……太傅……噗！”

又是一口献血溢出，执明急忙抱住慕容黎，声音竟是带了几分哽咽：“阿离，阿离！”

慕容黎费力的抬起手轻拍他的后背，唇角笑容释然：“子熤之死，我……我深感愧疚……这剑……还……他……”

“咻！”长箭破空的声音，慕容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搬过执明身体，然后压着执明向后倒去，转身之际，他看到了骆珉还未放下的弓箭，心脏像是被猛然捏碎，疼痛来的猝不及防。

慕容黎静静的趴在执明胸膛，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声“王上，此箭就当还了立国大典相救之恩，其他的就用江山来还，此情此债就算两清，真好……阿煦……阿黎这样也算战死沙场了吧……”

慕容黎几乎没有说出声音，执明却觉得从来没有听的这么清楚，他张着嘴，像是这样就能缓解心中之痛。

“王上，抱抱我吧，我很冷……”

执明颤抖着伸出双臂，怀中少年已没了温度。“啊啊啊啊！不！阿离！阿离！！！”太傅死的时候，子熤死的时候他伤心，心疼，却从未想这样绝望，万念俱灰。

执明无意碰到慕容黎手腕，却发现还有微弱的脉搏，他迅速起身抱起慕容黎就往城内冲。

天权将军却迅速跪倒面前：“不可啊！王上，城中危险！”

“滚！若阿离死了，本王以当给他陪葬！”那将军一听却是再也没有勇气阻拦。

刚走几部，执明猛的回头：“将骆珉给我抓起来！不准他死！”他满脸鲜血，目光狠厉，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鬼厉，让人心头发颤……

执明脚踹开城门，城中之景，却让他滞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