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拖着斗篷出现在明月的视线里。
慵懒的脚步,波澜不惊的脸,双手背在身后,拖着对她来说,有些硕大的棉斗篷。
棉斗篷扫过雪地,安素身后的脚印,不,所有的痕迹都被斗篷扫平。
雪还是那样白,棉花糖一样诱人。
“小主。”明月远远的叫了一声,笑着迎上去:“这是怎么了,这么冷的天儿,竟然不披着斗篷,当心冻出病来。”
明月说着,便脱下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
安素伸手拽了拽斗篷的系绳,打了个喷嚏。
明月低下头给她系绳子,瞥见她手上已经干涸的暗色的血迹。
“小主,你的手!”明月惊叫一声,去拉她的手。
安素将手在斗篷上擦了擦,淡然的笑:“没什么,折梅枝逗雀儿的时候伤着了,不过划破点皮,回去洗洗就好了。”
明月盯着她的脸,欲言又止,一脸的探究。
安素显然不想理她的探究。
挽着她的胳膊,往梅香阁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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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素的手,用温水净过后,果然好了。
不过在明月看来却是好的蹊跷,虽然安素用纱布将手包了起来,可明月看的仔细,她的手根本就没有伤!
可她的手上有血,她拖着的棉斗篷上竟然也有血!
“斗篷脏了,不想穿了。”安素说的自然,做的也自然,将崭新的斗篷拿剪刀剪了,丢进炭炉里。
明月给她做着新衣上的系带,等着她跟自己说说梅林里发生的事。
安素却什么也没有说,烧完斗篷,打个呵欠,缩到榻上,睡了,睡的安稳。
明月手里的绣花针几乎将指肚扎烂,两只眼睛总是发直。
“今儿没心思做,就不做了呗。”
不知什么时候,安素醒过来,趴在榻上,瞅着她做针线。
明月将手指放到嘴里吮着,嘴角展出一丝苦笑。
安素掩着嘴,打个呵欠,伸个懒腰,趴起来,瞅外面的天色。
“该吃晚饭了罢?突然很想吃个炒茭白,明月,这皇宫中能不能自己点菜呀?御膳房做的虽好吃,可总不合心意,不是特别想吃的。”安素笑道。
明月收起手里的衣裳,叹了口气,勉强笑道:“我倒是认识御膳房的总管林公公,我去找他,跟他说一声儿去?”
“算啦,别为难人了,吃什么都一样。”安素笑一声,下榻来,却又坐到炭炉边,继续打呵欠。
明月暗淡了面色,继续叹气,等她讲话,她却总是不肯开口,打够了呵欠,却又慢慢的哼起了小曲儿,曲调很怪,明月从来没听过的,听上去却也动听。
安素吃完一把烤瓜子,又剥了一把,放到炉子上烤的时候,明月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梅林里发生了什么?”
安素拿小木棒扒拉着炉盖上的瓜子仁,嘻嘻笑一声:“一直憋着呐?我说怎么一脸不高兴,本是个绣花的积年,现做个裙带子竟能将手扎成马蜂窝,原来一直想着这点破事呐?”
看着她无所谓的脸,明月的心稍稍安稳了些,也许不是什么险要的事。
“破事?”明月皱皱眉。
“杀了只麻雀,可不是破事么?你倒是憋了一下午了,真正是有趣。”安素一脸明媚的笑意。
明月的眼神黯了黯,她倒底还是不肯说实话。
司膳房的侍女送来了饭菜。
初一欢喜的端进来。笑嚷道:“小主,今儿竟然多了一个大菜。”
“多了一个大菜?”明月只得丢开与安素的对话。接过食盒,讶异的道。
“只咱们院子多了,刘美人,程美人她们并没有多。”小锤子走进来,笑道:“可见尚宫娘娘还是看觑咱们的。”
明月将食盒放下,拉过他来,一脸严肃:“你多嘴去问了?可不是该打?这不是给小主招事么?”
“我哪能那么不懂事,是御膳房的小太监柱子跟我说的,说是尚宫局的人过去吩咐的,给咱们小主加菜。”小锤子道。
明月扭头瞧了安素一眼。
安素正专心的摆弄炉盖子上的瓜子仁,根本没听见他们讲话一样。
明月正打算开口,却见一个宫娥一脸怒气的摔帘子走进来。
正是程美人院子里的红玉。
“红玉,大冷天的,你来做什么,快到炉子边暖和暖和。”明月上前招呼。
红玉冷着脸,鼻子哼一声,也不回话,径走到食盒前,瞅了一遍,冷笑:“果然不错,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就多给你们加菜?横竖皇上的面都没见呢,横什么,将来谁在谁上头,还不一定,现在倒搞这种小把戏,真正是笑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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