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臣单于将身边的两个美人暴力的推开,他拔出挂在床头的弯刀,杀气腾腾的站了起来。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他从白墨的话语中,感受到了视死如归的不屈气概!
“竖子,汝认真的?”军臣单于恶狠狠的问道。
白墨手握短剑,目光炯炯,“汉家之士,一言九鼎!”
冯驹与叶楚平被这一股豪迈的汉家气势感染了,不约而同的用刀子将手心割出一道口子。
鲜血流出,阵痛传于脑海,他们两个人刚毅的脸庞上,写满了死战此地的决心。
用疼痛来麻痹自己,这是死士才会做的事情。
此刻,他们两个人已经做好了为汉家大义战死的准备。
二人的想法很简单。
以捍卫大汉尊严之名,跟随太原君战死于军臣单于之营帐,百年之后,汉家大地定将传颂,二人事迹定成绝唱!
真正的汉人不怕死,为气节而死,这是荣死!
春秋战国之士的骨气早就被汉家发扬光大!
这是汉骨!这是刻在华夏民族骨髓中的精神!
“死战!”
“死战!”
冯驹与叶楚平异口同声,低吼道。
白墨面无表情,沉声道:“军臣单于,汝若想战,今日,吾三人便在这白色营帐中血溅三尺!虽千万人,吾三人亦往矣!”
中行说握紧拳头,用犀利的目光盯着下方的三个人!
他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咒骂一声:“该死!你们都该死!”
当着他这个叛徒的面讲死战,这是在打脸!
过分了!
他血红的眼睛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如果不是单于在和这三个无名小辈谈判,他早就让人动手了。
“好!有骨气!”军臣单于喝彩道,“小子,汉人之中,贪生怕死之徒不在少数!吾匈奴勇士俘虏汉人百万,其皆为投降者!不屈者寥寥无几,然皆为英雄!”
在床前踱步,他继续说道:“汝英雄之气势,与十年前的那个汉使相差无几!吾再给君一个机会,只要君愿意投靠伟大的萨满后裔,本单于愿意给予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有朝一日,吾百万勇士攻入汉地,吾可封汝为王!”
在三人不屈的气势中,军臣单于不由得用上了“君”这个敬词。
作为匈奴最高的主宰,他很少用这个汉人的称呼!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与张骞交流之时,又譬如现在!
“不可能!吾虽为商贾之人,但亦懂得根系之道理。入匈奴,叛祖宗,此事断然不可!”白墨高声说道,“即便汝许吾永生富贵,然百年之后,也不过一捧黄沙。叶落归根之情,汝给予不了!”
白墨一手拿着长剑,一手从冯驹的手中接过锦盒,快步走到营帐的火盆附近。
将锦盒打开,将其中的帛书置于火焰之上,他声音坚定,“军臣单于,五万只羊羔换取所有情报,否则,吾便将此物焚毁,以其灰烬,贺赵骑士之锋芒!”
“啪!”
长剑丢在地上,白墨伸出右手的五根指头,“五息!汝只有五息的思考时间!”
为了践行一言九鼎的承诺,他丝毫不留情面,立刻开始数数。
“五!”
“四!”
眨眼之间,二息已过!
军臣单于的瞳孔周围已经布满了血丝,他额头的青筋暴起,气的脸色通红,圆润的脸涨得和猪肝似的。
眉头一低,额头布满了皱纹,那一条条沟壑,都是他的纠结怨气。
一旁的中行说将右手抬起,给下方拔出弯刀的匈奴士兵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准备动手。
一旦谈判失败,那么这里将会留下三具尸体。
虽然不晓得自己这三个老乡的战斗力,但是自己人多!
十几个匈奴士兵,一人一刀,也足够了!
白墨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后背已经湿透了,但是依旧面不改色,用洪亮的声音,继续倒数。
“三!”
“二!”
他拿着锦盒的左手开始轻微翻转,准备把地图丢进火盆,在此地就义。
“一!”
“慢着!”军臣单于大喝一声,“五万只羊羔不可能!本单于可以给你一万只羊羔!你可以挑选一些其他的东西!只要不涉及匈奴之基石,皆可以商量!”
中行说脸色惊变,急忙的大喝一声:“单于!”
“中行说不必多言,本单于已经决定了!”军臣举起右手,制止了接下来的劝谏,“中行说生于燕地,距离赵地最近,赵骑士的厉害,想必汝应该明白!”
军臣喘着粗气,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的盯着白墨手中的锦盒。
在他眼里,那个锦盒已经成为了匈奴的命脉!
延续冒顿单于辉煌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锦盒里面的东西上了。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白墨已经抓住了他的命脉!
虽然匈奴人只会讲匈奴语,没有自己的文字,他们与汉朝来往的时候,用的都是汉字。
但他已经当了三十多年单于,对汉语的使用早就了如指掌,对先辈的历史也有所了解。
他很清楚自己的祖先当初从纵横大漠,变得在草原上苟延残喘的原因。
衰落的转折点,不是始于秦朝的长城,而是赵国的赵骑士!
冒顿单于杀父自立,崛起成功,很大的一个原因是秦统一六国,赵骑士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汉人军队的食物本来就比匈奴人的丰盛,这就导致汉军体质强盛。
若是赵骑士在,不许太多,只要有三万,就可以横扫大漠!
所以,当白墨说出刘彻在训练赵骑士的时候,军臣单于就已经坐不住了!
百年之前的惨案,他可不想再一次经历!
尽力的平定呼吸,军臣单于红着眼,对白墨说道:“竖子,用其他的东西换取四万羊羔!汝觉得如何!这是本单于最大的让步!”
白墨眯着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将锦盒小心翼翼的拿离火盆,重新捧在手上,“君既然有诚意交谈,那么吾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中行说,他继续说道,“吾可以答应用其他的东西换取,不过,需要汝担保,派遣军队护送吾等离开!吾这个人很怕死,万一尔等不讲诚信,在得到地图之后出尔反尔,为之奈何?”
军臣单于冷声说道,“本单于答应汝的要求!不过,一切条件都要建立在汝的商品让吾满意的前提之下。”
“可!”白墨点点头。
军臣单于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开始索要,“将东西拿来!”
白墨摇摇头,“这个不急!先把价钱谈拢再说!”
“小子,汝别得寸进尺!”一阵沙哑的声音响起,这是中行说在警告。
“吾已同意用其他的东西抵扣羊羔,诚意十足!尔等也别太得寸进尺!”白墨声音变得冰冷,让人如同置于万丈冰窟,连骨头都被冻透了,“尔等再这样的态度,吾不介意将锦盒丢进火堆之中,大家玉石俱焚!”
担心白墨被激怒,军臣单于挥挥手,命令道:“中心说,汝去拿笔墨,先谈谈价钱也好!”
一丝丝杀意从眼睛中闪过,他冷声说道,“如果这小子提供的东西让吾不满意,吾不介意大漠之中,多几具枯骨!”
中行说叹了一口气,“遵命!”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