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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道者》6、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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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皓月晓挂,星野低垂,申不易盘腿坐在天井边,手里握着那根似玉非玉的乳白色棍子,睹物思人,申不易的心里又想起了老者的音容笑貌,点点滴滴的过往,不断涌向心头,各种滋味交织其间。

他把那根棍子拿起横放在两个膝头,又用手不住的抚摸了那根乳白色的棍子几下,然后放出一缕自己的神识,想要探究一下棍子的奇妙,可是让他失望的是,那根棍子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他的神识只能是在那根棍子的表面徘徊,丝毫不得寸进。

申不易把头摇了摇,收回自己的神识,嘴巴里却喃喃自语道:

“师父您老说这件物什,只要我滴上几滴自己的精血,就可以完成认主了。”

“那我现在就开始滴血认主的仪式了,您老可莫要怪我心急啊。”

说完,申不易,把右手的食指放到嘴边,用牙齿轻轻一咬,就有血珠不断涌出,申不易看着那在指尖不断汇聚的血珠,深吸一口气,然后就把那根指尖带着血珠的手指顺着乳白色棍子滑动了几下,那鲜红的血珠立时便粘在了棍子上,然后就像水没入地面一般,没入了棍子里,了无踪迹。

随着那几滴精血完全消失不见,那根棍子突然从申不易手里挣脱,像是突然有了灵识一般,绕着申不易飞了三圈,然后又从申不易身边倒射了出去,径直倒射在了天井下方的空地上,然后就像生了根一般,就那么直直地挺立在了那里。

到后来那根傲然挺立的棍子,朝向申不易,竟从中间位置,开始弯折,而且竟是连续有节奏地弯折了三下,像是在对申不易行揖拜之礼,申不易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也不知该如何动作,还好,末了那根棍子也是没有了任何其它的动作,只是安静的挺立在天井下方的空地上,星月之光洒落其上,棍影纤长。

申不易放出一缕神识来,这下他感觉他和那棍子之间有了一种紧密的联系。

申不易心神微动,下一刻他便从天井边消失不见,只余那根棍子立在天井边的空地上,星光下,白玉无瑕,只是有淡淡的星月之光,汇聚其上,又微不可察地消失不见。

人影闪动,倏的一下,申不易就出现在了一个未知的地方,刚一落地,申不易就好奇的开始打量起周遭。

这是一方孤寂的空间,苍穹之上,星辰寂寥,申不易抬头仔细地看着那些挂在苍穹之上的寂寥星辰,把它们和记忆中外界那片苍穹之上的星辰对比了一下,发现这方苍穹之上的星辰,虽然是寥寥无几,却是日月合壁,金、木、水、火、土、五星连珠,横空直挂成一线。

青龙、白虎、玄龟、朱雀、四象二十八星宿,星辰分野拱北斗,而在四象二十八星宿的外缘,则是一些零零散散时明时灭的孤寂星辰…………。

申不易粗略地计算了下,这方苍穹之上的星辰大概只有一两百颗而已,都是围绕在北斗四象的周遭。

申不易收回了目光,又打量起了苍穹之下的世界,空旷的地上中央位置摆放着一个用蒲草编织而成的蒲团,那个蒲团也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也不知有多少先师前辈在上面打坐用功过,但那蒲团却依然安静的摆放在那里,看上去却依然如新,竟然没有一丝破损。

在蒲团的一侧有七块脚掌大小的黄色石头,歪歪扭扭地镶嵌在地上,看去像一个奇怪的勺子形状。

而在蒲团和黄色勺子的东侧,则是按照某种规则镶嵌着七块青色,脚掌大小的石头,仔细看去七块青色的石头构成了一条飞跃在天的青龙的样子。

在蒲团和勺子的西侧,则是分别镶嵌着七块白色的石头,也是脚掌般大小,形似猛虎。

申不易看着眼前地面上由青白两种颜色的石头构成的青龙白虎,心底又响起了他师父曾经的话语:

“我行青龙,彼行白虎,彼前朱雀,我后玄武,不死之道也。”

既然青龙白虎现于前,那接下来应该就是朱雀玄武了,申不易目光微转,定睛一看,果然,在蒲团和勺子的南侧,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块红色的石头,按照南方朱雀神鸟之状分布排列着。

而在蒲团和勺子的北侧,七块黑色的石头嵌在地上,分别按斗、牛、女、虚、危、室、壁,七个星宿的方位排列着,构成了四象之玄武的形状。

申不易又举目四顾,发现在那青、白、红、黑,四种颜色的石头构成的四象图腾的外测则是广袤的空旷之地,别无一物。

申不易收回了目光,迈步走到那蒲团处,屏息端坐下,运行起回光法决,开始用神念攫取这方天地间的星辰灵力,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之光源源不断的在他身外七八尺的虚空里凝结成团,然后被两道瞳孔射出的黑白相间的阴阳二气裹挟着,崩射回了瞳孔深处。

而在申不易祖窍处,一团凝练的神识不断地吐纳着,一缕缕金色的光华,无声细流,敛没进了眉心深处那一弯玄月里。

天井边,那根直直立在空地上的乳白色棍子周遭,淡淡的星月之光,不断地汇集着,然后那些星月之光便以微不可察地速度流入了棍子之中,悄无声息。

西荒都护府里,马怀远正襟危坐在主位上的一张硕大的紫檀木太师椅上,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而生,作为大鑫王朝西荒都护府最高长官,在这西荒族携十万大军攻城掠地的危局之下,没有等来朝廷一兵一卒的援军,却不得不在深夜里接见这几位帝都来不速之客,任谁心里都会有几分不平之气。

“马君侯,这就是卑职此次西来康城的目的,还望君侯大人助力一二。”

一名身着儒袍的青年男子坐在马怀远下首的一张太师椅上,自顾自地品了一口香茶,又把茶碗放回了原处,也不再说话,似在等待马怀远的答复。

马怀远听完那青年的言辞,又看了一眼那端坐如山的青年男子,心中不平之气更盛,兀自暗忖道:

“朝廷不派援军来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让龙镶卫的人前来要把那弘道西荒别院里几名优秀的学子转移去帝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朝廷觉得我马某人,守不住这西荒要塞,准备放弃了吗?”

马怀远旋急又想道:

“不对啊,弘道学院那几名学子的天赋,自己也是有所亲见,的确不凡,的确是人中龙凤,要转移去帝都也情有可原,需知,假以时日这些人一旦成长起来,如若成为那元婴境的修者,那是可以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的………,要是我西荒都护府军中有一两名这样的修士,这西荒的局面也不至于这样岌岌可危。但是这龙镶卫除了要带走弘道院的几名天才,却还言明要带走一名武魁院的新生,这是何意?”

“需知那武魁院虽然也是朝廷培养人才的机构,但在朝廷的各级教枢机构里位列末等,历来不受重视,只不过朝廷是为了维持安稳,给那些数量庞大的下士之资的人员一条出路,让他们在武魁院里学习修炼一些末等技法,以武技建功立业,其中有重大表现着,朝廷除了会以军功论赏以外,还会奖赏几颗延寿丹罢了,至于那延寿丹,也不过是将普通人的寿命延长一倍而已,而今却要转移一名下士之资的新生,这是为何?那名新生又是何人!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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