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保久攻不下,进军不顺,遂想出一险计,命人调来项青,与其说道:“三哥,楚国负隅顽抗甚是激烈,我大军多日强行攻城却不得其要,折损颇多。韩王、郑王和姜子先生等三路大军分从其他三面攻打楚国皆是顺风顺水,唯独我部无甚进展。如此下去,必不能如期与其他三路大军会军与楚国归云王城,这般便就误了大事。倘若三路大军能攻下归云王城当然是最好不过,若是不能顺利攻下,以致于前功尽弃,必会将这罪过归咎到四弟身上。一来所得成果必将前功尽弃,二来姜子先生的武卫军必有覆灭之危险。自一年多前我等起事以来,所获战果颇丰,灭齐国,收吴国,破晋国,败魏国,盟梁国,投秦国,交好韩国和郑国,大周天下十六诸侯国,已有近半将其收服。今番与楚国大战乃是关键一战,胜则大周天下可定,余下其他诸侯国无不望风而降,便就只剩下一个凉国;若败了,多年来的心血付之一炬,我等皆是乱臣贼子,岂能有好下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反击,豁出性命来与其一搏,即便不能灭了楚国,也要将其伤筋动骨,如此也能为我等接下来所选之路争取必要的时间。”
面对如今严峻局势,项青倒是满不在乎,拍着胸脯说道:“四弟,你就直说吧,要三哥咱们做?三哥啥都缺,就是不缺胆子,浑身是胆,无所畏惧!若能打破眼前这困顿局势,三哥即便身死,又何足道哉!”
韩少保拦住说道:“三哥休要胡说,我等乃是结拜的兄弟,昔日早就有言,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四弟还等着三哥,要与你一起在归云王城痛饮王酒,大醉三日了。”韩少保上前握住项青的手,似是重托,说道:“此战非同小可,愿三哥出手马到功成!若有不妥,即便撤兵而回,再想他谋。”韩少保挥手叫来身后的草原部族人伯罕,与项青说道:“三哥,我调伯罕将军助你,命他率领两千乞活军骑兵随你通行听你调遣。还有前些日子刚收降的楚人荀丐等两兄弟,作为向导,与军同行。”
项青顿了一顿,略有疑问担心说道:“楚人?四弟此举可有深思熟虑?命楚人进攻他的母国,怕是有些许不妥吧。”
“三哥放心,我已观察他们多日,这些日子对楚作战,他们无不身先士卒奋勇当前,并无什么不轨之处。三哥放心吧,四弟早有考察,楚国多河流沼泽之地,如无土生土长熟悉当地风土人情的楚人相助,想要顺利进入楚国内部腹地怕是难于登天。”韩少保宽慰说道。
项青闻听韩少保如此说话,想来也是些道理,便就不再多言,抱拳说道:“四弟直言,打算要三哥怎么做?”
韩少保瞧了眼周围军士,众军士识相的退后三步,韩少保走到项青跟前,附耳低声说道:“秘密潜入楚国腹地归云王城,发动战乱,将其外围守城之楚军大军吸引回国救援,以弱外围楚军守城之兵力,助我夺城占地。”
项青闻听先是愣了愣,随后又恢复了正常神色,当下抱拳领命说道:“四弟放心,此事不成,三哥提头来见!”
说罢,项青头也不回便就出了主军营帐,韩少保看着远去的项青背影,不禁握紧了拳头,发出嘎吱嘎吱声音,虽是面无表情,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了,不禁喃喃说道:“三哥顶住,事成之后,四弟替你记为头功。”
项青领兵而去,在楚人荀丐的带路下,率领两千乞活军化作商队模样,从不知名的山道、河道、林道、谷道秘密潜入进了楚国内地。于十日后来到了楚国王城归云城下,望着城墙悬挂的已经风干白化的上千颗头颅,项青不禁咽了咽口水,那些头颅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奉韩少保之命前来王城作乱以配合外围大军行动的曾傲等部将。
楚国归云王城虽表面仍旧平静无常,但私下里却早已暗潮涌动动乱不堪,楚王命令军士强行镇压,绝不能在这关键时刻出现动乱,否则便就会有更大的浩劫。此时此刻,楚国上下,不论庙堂高官或是乡野百姓,都早有二心,以韩少保为首的叛军已经灭了齐国、吴国、晋国、魏国,又与梁国、韩国、郑国是为盟友,而韩少保又是替秦国卖命,而萧王、南越王、定阳王、陈留王、代王又为中立态度,如此一来,大周十六诸侯国便就只剩下凉王和赵王了。赵王与凉王虽是叔伯身份,但早年与陈留王一战,几乎差点灭国,以致于不知道什么时候赵王报上了凉王的大腿,主动降低身份,认凉王为宗主之国,以求获得凉王的庇护和帮助。
楚国公主慕容然在偏殿与楚王分析如今大周局势,说道:“父王,以韩少保为首的贼军势大,帐下人才济济,背后又有秦国扶持相助,此番大周局势,秦王已经得了天下一大半。我楚国虽暂时抵挡住了贼军的进攻,但将楚国大部兵力全都用在了防备东边的韩少保大军,虽有成效,但另外三面仍然是节节败退,韩王和郑王虽无韩少保统兵之大才,但用韩少保和姜子的两面吸引策应,将我楚军牢牢拖住,以致于西面和西南两面被其大军长驱直入,所得我楚国诸多城池。倘若韩少保如此与我楚军拖耗下去,楚国必将危矣,还望父王早做决断!”
楚王越听越是气愤,骂道:“韩王和郑王这两个狗东西,现在也学习蹬鼻子上脸了,想当年他们被本王收拾的如此之惨,若不是看在同宗份上,早把他们给灭了,又岂会有今日这般局势!韩王和郑王乃是慕容后人,竟然心甘情愿为一低贱草民所驱使,真是羞愧先人,愧对列祖列宗!”
楚国公主慕容然说道:“父王,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再说他话也是无益。如今之计,还是赶紧想些抵御之计的办法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父王不知,如今朝野上下皆被贼军之势震慑,无不人心思变,大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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