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先生吗?”
“是。”
“啊,贺小姐已经在里边等了您一个小时了——您这边请。”
见许寒澈推门而入,贺成筠一面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关成静音,一面抬起头来冲着许寒澈扬起一个甜甜的微笑。她穿着一身崭新的漂亮长裙,面庞上带着一层薄薄的淡妆,
许寒澈移开视线:“你来得真早。”
贺成筠端起茶杯,歪头笑道:“没事没事,我也才来。”
许寒澈:“嗯。”
贺成筠踌躇了半晌,寒暄道:“这家茶馆的果茶真好喝,寒澈你眼光真不错。”
许寒澈似乎心里也有事,只点了点头:“嗯。”
过了片刻,他大约是感觉自己只说一个字有些不妥,遂加了句:“这里的铁观音也不错。”
贺成筠心说:铁观音哪里好喝了,又不甜。
贺成筠眉眼弯弯地笑道:“嘿嘿,我也觉得。”
许寒澈:“嗯。”
两人又尴尬地沉默了下来。
贺成筠的声音有些发紧:“所以寒澈,今天找我来是为了…?”
听了这句话,许寒澈不动声色地咬了下牙,似乎暗下了什么决心;沉吟半晌,他开口道:“我查过了,当年救我的,的确是你。”他看向贺成筠,对着她沉声道:“谢谢你。”
贺成筠愣了一瞬,随即露出了一个开心里带了点委屈的微笑。她垂下眼,慌里慌张地拿手去撩头发:“你,你知道了啊。”
许寒澈看着她面庞上的笑,近乎不忍地移开了视线:“但是很抱歉,我喜欢的还是贺成云。”
贺成筠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你说什么?”
许寒澈倒出了一大堆早就准备好了的台词:“不过如果你执意要和我结婚,我也接受。我会维持对婚姻的忠诚,不会去招惹,更不会去碰任何其他的女人,包括贺成云。”
许寒澈:“但我不会爱你,更不会碰你。虽然我很感谢你,但我认为只有这样做,才能算真正的尊重你。”
贺成筠眼眶发红。她站起身,自上而下地看向许寒澈:“这就是你给我的尊重?”
许寒澈垂下眼帘,不置可否。
贺成筠抹了一把眼泪,哭道:“许寒澈,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样欺人太甚。”
许寒澈垂下眼:“喜欢谁这种事,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有的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喜欢的是你就好…”
“啪!”
贺成筠抽回手,质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还是我的错咯?”
许寒澈白皙的面庞上浮现出一层红印。大约是因为歉疚,他没有丝毫还手的意思:“这当然不是你的错。”
此时此刻,贺成筠想对着面前这个男人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实在是做不到。在用剩余不多的理智追溯起了这件荒唐事的源头之后,贺成筠蹭地站起身,连放在座位边上的小提包都不要了,就要往外冲。
许寒澈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你要去哪?”
贺成筠咬牙切齿地摸了把眼泪:“你管不着。”
许寒澈:“你包掉了。”
贺成筠默默折返回来,下一刻却被许寒澈扯住了手腕。
贺成筠:“滚啊!”
许寒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先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贺成筠带着哭腔笑出了声:“哈哈,我还能去哪呢?”,她恨恨道,“当然是去手撕了那个勾引我未婚夫的混蛋。”
话一出口,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贺成筠一下子意识到,这样一样来,许寒澈更不可能放她走了。她回过头,在朦胧的泪眼里看见了许寒澈齐整的眉眼,下一刻,她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许寒澈要是不护着贺成云那个混蛋,他就不是许寒澈了。
果不其然,许寒澈没有松手:“你冷静一下。”
贺成筠沉默半晌,一把甩开了许寒澈的手,回到了自己先前的座位上,把小提包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她小而精致的脸蛋上挂着一道道泪痕,由于哭得过于真情实感,她整个人都在幅度极小的颤抖。贺成筠含着眼泪,对着许寒澈道:“你走吧。”
然后她把脑袋埋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许寒澈看着躲在角落哭泣的贺成筠,心里不由得有了些许为难。他知道自己应该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不给她留一点念想。
但是把一个因自己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子,丢在茶馆的包厢里,又实在是太过绝情。更重要的是,而且有可能自己前脚刚走,贺成筠就去找贺成云秋后算账。
由于以上的理由,许寒澈决定自己留下来,尝试安抚一下贺成筠的情绪。
许寒澈心说:大不了脸被挠花,在家里待两天不出去见人就好。。
于是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对着贺成筠道:“她好歹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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