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天空飘来这两个字,重重击打在了方莹天灵盖上,她一下子回过神,抬起头来。
是了,她现在还被关在这马车中,可是要被押送到土匪寨子里去的啊!这个丞相女真是脑子有壳了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
不行,她得立刻离开这里。
方莹一下子起身要去推车门,却发现车门竟是数十根木栅栏,她和身边的这些女人是被困在了一个木笼子里。
不行,这副身子与以前不同,一点力气都没有,完全使不上劲,得想别的法子。
眼睛在木笼子四周看了看,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囚笼里的其他女子,突然伸手探向一个挤在最角落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惊恐的看着他:“你,你要做什么?”
“你头上的簪子借我。”
那是一支铁丝盘花簪,铁丝比较细,也不值钱,所以没被土匪抢走。
方莹一拿到花簪就开始拧上面缠绕的铁丝。这马车的锁比较简单,锁芯里加入了长短不一的弹子,要外形用相应齿形的钥匙来打开,但如果有细一点的针丝,其实还是可以轻易将它拨开的。
车里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在那里又拧又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根铁丝盘花簪终于被他拧出了一节细长的钩丝。
方莹立刻站起身穿过木栅栏将外面的锁勾了过来,然后仔细将铁针探入,不停的去试探里面的锁芯。足足上下求索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听得“咔嚓”一声,锁开了!
一下子推开木笼门,阳光便从外面射了进来,刺的她抬手遮了片刻:外面是一条凹凸不平的黄泥路,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应该不至于送命,而且这马车的速度不算快。
想了想她卷起裙摆在胸前绑了个蝴蝶结,迈开脚站到了木笼外。
“小姐……你要这样跳下去吗?”
听到声音,方莹转过了头。她那可怜的小侍女正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想到这个可怜的女孩因为这个身份的主人被困在土匪的牢笼里,还极有可能会被抓进山寨被人羞辱,心中便有不忍。
虽然比较麻烦,但方莹还是伸出手:“来,抓着我。”
那一刻,长风拂过她的衣摆,被风打乱的发丝附在她清瘦却坚定的身躯上,车外的余晖落入道道光缕,勾勒出眼前这人好看的肩线。
小侍女精巧的耳朵慢慢泛上了红,她第一次从这个曾经脾气极差的小姐身上感受到了信任。
手缓缓伸了过去,与她相握。
方莹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单手捂着她的头,轻喊一声:“走!”
身子一纵,便直接跃出了车外。
远在大越国都城皇宫,被称为宫内最大的湖泊两岸,水上长廊被风吹起了覆盖的密密柳叶,绿色枝条下,是若隐若现的长廊红柱。
有一身着金丝绣蟒红衣长衫的男子倚靠在长廊中,乌黑的长发被一顶银冠束着,绣着精致竹叶的暗黄色内衬挂着浑黄的长玉,挺拔的骨架包裹着硬朗的肌理,微翘的杏仁眼淡漠而疏远,仿佛一瞬间就将人隔了千万丈远,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内心深处冰冷和毫无感情。
有一个太监匆匆从湖对岸走来,还未至他跟前就急急跪了下来:“太子殿下!出,出事了!”
男子右手握着一本书卷,连动也未动:“何事。”
“下面的人自宫门外收到一封信,送信之人称必须亲手交给太子。原本总有一些无理之人借着莫须有的名头找宫中人麻烦,那帮奴才只以为又是什么恶作剧,就将信搁置了数天未去搭理……”太监哆哆嗦嗦,显然十分害怕,“今日却是殿内清扫日,老奴便取了信打开一瞧,才知道这信是丞相之女李姑娘送来的!她,她被土匪绑去黄沙寨了!”
手中的卷微微合拢,男子像是只听到了一件极普通的事,眼神一瞥,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既如此,便将信转给丞相。”
太监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给,给丞相吗?”
这李姑娘,可是太子未来的王妃,难道太子一点儿也不担忧?而且这信明明是送来给太子的,让他转给丞相……这可怎么转才好啊!
略微抬头,眼前那高贵的人已重新将视线放回了书卷上,太监跪了片刻也等不到下文,只能哆哆嗦嗦起身,遵照吩咐将这信直接送去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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