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门议事厅。
“师父,大师兄说您找我有事。”崔厉恭恭敬敬的站在厅门之外。
“嗯,你进来。”
“是。”崔厉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议事厅中,柳姜云坐在主位之上,两旁边分别坐着曲流风与秦之宏,这秦之宏是柳姜云的关门弟子,师兄弟中排行第四,在门派之中负责执行门规,除这三人之外大厅两旁还站着不少门派执事,崔成文跪在大厅中央。
崔厉进门之后走到崔成文身边站定,柳姜云坐在主位之上也不看他,端起手边的茶碗浅饮了一口,而后轻声说道:“跪下。”
崔厉急忙开口道“师父,弟子犯了什么过错……”
柳姜云抬起双眸瞄了他一眼,并未等他把话说完便打断道:“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
“是……”崔厉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屈膝跪地。
“之宏,这么久以来本门门规一直由你执掌,你且说说同门之间痛下杀手该当何罪。”柳姜云依旧不看崔厉,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秦之宏。
秦之宏恭恭敬敬的回答到:“回禀师父,依照门规,同门之间痛下杀手为本门大忌,犯下此等大错之人罪当身受千剑枭首谢罪。”
崔成文一听这话,一下子面色煞白冷汗直流,不由得看了一眼身旁的崔厉。
“来人啊。”柳姜云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了桌子上:“把崔成文带下去,执行门规。”
“是!”两旁所站的执事回应道,说着便要上前将崔成文带下去。
“且慢!”崔厉伸手阻拦,而后抬头看向柳姜云道:“师父,成文年岁尚幼,他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这等过错,您看在他是初犯的份上,饶了他吧。”
柳姜云点了点头道:“嗯,他年岁尚幼,一时糊涂。”而后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桌子问道:“他糊涂,你也糊涂么?”
话音刚落,那张桌子哗啦一声便碎成了一地齑粉。
崔厉见状连忙叩首道:“师父息怒!师父息怒!”
柳姜云看着崔厉哼了一声道:“哼,小小年纪便用五梅针这等阴毒暗器伤人,他长大之后还能了得?再说,崔成文至今为止未曾在江湖之上走动,你且说说这五梅针若不是你给他的,他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崔厉一听这话也是冷汗直流,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抬头。
柳姜云见崔厉这般姿态,摇了摇头道:“你觉得我老糊涂了么?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叔侄二人在这门派之中都做了些什么,厉儿,你自幼拜我为师,平日里你叔侄二人做些稍微出格之事我也不愿多说什么,之事今日之事你们做的太过了。”
崔厉低头叩首道:“徒儿知错了。”但却没人看到他眼中露出的愤恨之色。
柳姜云叹了口气:“唉……罢了,念在崔成文年幼无知,便不杀他,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废了他的武功,将他逐出门派,从此之后不得踏入相思谷中半步。崔厉身为长辈管教无方,夺了崔厉的长老之职,罚其面壁三年,不得随意出入,即刻执行。”
几名执事上前将两个人带了下去之后,柳姜云坐在那里久久未动,过了半晌之后才对曲流风与秦之宏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说,是不是因为为师我对他太过纵容,所以才会如此啊。”然后也不等他们两个人回话,便起身走了。
曲流风与秦之宏对视了一眼,知道本来师父也不指望他们两个说些什么,都是摇了摇头,叹气不止。
晚上,琼玉楼中。
沈白在中了五梅针之后不久之后便是一直昏迷不醒,沈玉初与苏小桐二人虽然看着沈白如此状况心急不已但却也无可奈何,能做的便有在他身边等他醒来。
“呃……”沈白一声痛哼,幽幽转醒。
“白儿你醒了,你怎么样?”沈玉初见沈白醒了,上前问道。
苏小桐也是上前:“师兄你可是醒了,你把我跟师父急坏了。”
沈白见苏小桐眼圈泛红,就知道她肯定是哭过了,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安慰一下,刚一抬胳膊,便牵动了胸口,疼的他口中嘶的一声,沈玉初与苏小桐见状忙让他躺好,不要乱动。
“师父,我有些口渴了,有水么?”
见沈白要水,沈玉初便叫苏小桐去取了茶壶给他倒了一碗水,沈玉初接过水后亲手端着喂给沈白喝下。
“师父,我昏了多久了?”沈白声音虚弱,有气无力。
沈玉初喂完水后,扶他躺好:“三个时辰了。”
沈白继续问道:“师父,那崔成文使的是什么暗器,好厉害啊。”
“五梅针,你太师父出手才算把你救下来,一会儿你运功试试,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沈玉初提起这事很是悔恨,恨是恨这暗器狠毒,悔是悔自己没有保护好弟子,让沈白险些遭遇不测。
沈白忙运内功,不运功时还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胸口疼痛而已,运功之后才发现经脉之上有些细不可查的裂纹,这种裂纹除本人以外其他人难以察觉,由此可见这五梅针的毒有多霸道,柳姜云出手救治已算是非常快了,却仍是伤损了经脉。
沈白见此心中一惊,但怕沈玉初与苏小桐担心自己,功行一遍之后忙是笑道:“师父,我没什么事,只是有些体虚力乏而已。”
“那就好。”沈玉初见他神情并不自然,但用真气探寻他体内情况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只好信他所说。
沈白不想在伤势之上多聊,忙岔开话题道:“师父,那崔成文呢?门派会武又怎样了?”
沈玉初回答道:“崔成文对同门下杀手,被废了武功逐出师门了,崔厉也被罚面壁三年,你与崔成文的那场比斗判了你胜,但我想你这身体短时间内不宜动手,便替你弃权了,门派首席弟子之位被那个叫王明雨的少年所得。”
沈白叹了口气:“可惜了,没能替师父争光。”
沈玉初笑了笑:“虚名而已,别太在意,当初与你和小桐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让你们两个好好习武练功,你们两个的努力我都看在了眼里,能不能得那首席弟子的名号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王明雨又是谁啊?”沈白追问了一句。
“是你秦师叔的弟子,入门不久所以没什么人知道他。小桐,咱们俩走吧,也好让白儿早点休息。”沈玉初说着站起身来。
苏小桐看了看沈白,见他点头,跟着沈玉初走了。
见她二人离去,沈白又运功数遍,发现不光是经脉之中裂纹细密难查,而且调动真气的时候逸散严重,难以凝聚,唯有那粒凝实真气并无变化,依旧在丹田之中旋转不停。
见这情况沈白便从中抽出一缕灌入经脉当中,但那缕真气在经脉之中没有行进多远便也消失殆尽了。沈白摇了摇头刚想收功休息,忽然发现那缕真气行进过的经脉上裂痕愈合了一点,这变化虽然细微,但也被沈白察觉到了。
沈白心中想到:“住在琼玉楼中的话,我这个情况时间一长师父必然有所察觉,不如过两天伤势稍微好一些后,搬回小院中居住,一来方便用这忘空诀疗伤,二来免得师父为我担心。”
想到此处,沈白心中已有主意,便睡了。
过了数日,沈白伤势好了一些,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于是便去找沈玉初说:“师父,徒儿有事找您商量。”
沈玉初让沈白坐下,开口问道:“白儿找我有什么事啊?”
“当初徒儿搬来师父您这里是因为师父怕崔厉师叔找我麻烦,如今崔厉师叔已经被太师父罚了面壁三年,想来是没办法找我麻烦了,所以师父我想搬回我那小院去住。”
沈玉初一听沈白要从这琼玉楼中搬回去,忙问道:“白儿你这伤势刚刚见好,在这养伤的话为师我与小桐也好照料你,为何要搬回去呢?”
沈白想了想后回答道:“师父,当初您让徒儿住在那个小院之中,是您知道这琼玉楼常有人来找您,您怕打扰徒儿,所以给我寻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好让我专心习武练功。如今徒儿伤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所以我想回去继续好好修习武艺,再者说那小院离这里也没多远,师父若是担心徒儿的话,那徒儿我时常过来看望师父便是。”
沈玉初见他执意要搬回去,也就不再强留他:“好吧白儿,就依你的意思吧,不过你等明日再搬回去,也好让我派人过去帮你收拾收拾屋子。”
“是,师父。”沈白行了一礼,便回屋去收拾东西了。
第二日,沈白将衣物之类都简单整理好之后,便搬回了小院之中。
昨天沈玉初已经派人过来收拾打扫过,所以房间之中并不需要太过整理,沈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将自己的物品归置好后,便盘膝坐在了床上。
经过前几日不断地运功疗伤,此时经脉之上的伤痕已经被稍微修复了一部分,但仍有不少伤痕并未愈合。沈白运起忘空诀,锤炼丹田中真气的同时,也在调动凝实真气修复受损的经脉。
“嗯?为何此处经脉有所阻碍,并不畅通,莫非也是那五梅针上的毒药所致么?”
沈白只觉得真气运行有些不畅,便试着用凝实真气打通此处阻隔,几番强冲之后,沈白只觉得经脉一阵剧痛,随后真气便一冲而过再无不畅了。
“这种阻隔还有几处,今日凝实真气用尽,只好回头慢慢打通了。”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沈白都在昼夜不停的修复经脉上的细痕,还打通了周神经脉之中三十六处的阻隔。
这一日沈玉初前来探望沈白,看他伤势恢复的如何,用手一搭他的脉门,只觉的他周身经脉运气畅通无阻,惊喜道:“白儿,你何时已经到了这六品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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