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前,有个小丫头眼巴巴地看着远处,手里提着个竹篮子,看一会儿跺跺脚,再看一会儿,叹口气,一见我们出现,赶紧地贴过来,声音软软的:“表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
表小姐,许家的丫鬟。
许箬荇没有食言。
我打开门道:“县衙里有点事情耽搁,让你久等。”
“小菊不怕等,小菊是怕表小姐晚回家饿肚子。”她吃力地把那个很大的竹篮子放在桌上,“少爷说以后让小菊天天来给表小姐送饭,因为表小姐最喜欢小菊。”
这丫头面孔圆圆,雪白粉嫩像个蒸得刚刚好的白面馒头,叫人忍不住想掐上一把,这么想的,我也的确探手过去在她肥嘟嘟的小脸轻轻捏一下,小菊立马笑得嘴角上翘:“表小姐还是这么喜欢逗小菊。”
“表哥人呢?”
“表少爷一大早出门去,还没有回来。”她像是才看到屋里多出莫孤烟这么个大男人似的,惊骇地指着他问,“这个,这个人是谁,表小姐。”
够迟钝的丫头,莫孤烟的身高怕是要超过一八零,怎么说近看远看都是老大一坨,她方才怎么一直没看见呢。
“你一个男人,跑到表小姐家里来做什么。”小菊非常负责任地挡到我面前,双臂伸开,小母鸡护鸡子似的,“我警告你,我可是会武功的,你不要想做坏事。”
莫孤烟摸摸鼻子道:“真是个好丫头,够尽忠的。”
我按住小菊的一边肩膀,肌肉绷紧,怕是随时要扑上去了:“小菊,别紧张,他是都城派来的莫大人,是六扇门总捕司的,你明白?”
她点点头:“表小姐,你确定?”
“莫大人,请把你的令牌再拿一次出来可以吗。”你不拿点实质的东西出来证明,我怎么和小丫头交代。
莫孤烟耸耸肩,没意见地伸手到怀里。
“慢!”
两人齐刷刷地盯着我。
“这令牌拿出来,我们不用跪下吧。”这个问题很关键,我方才跪一小会儿,膝盖隐隐作痛,实在是不能习惯。
“这会儿就我们三个人,马马虎虎就不用跪了。”他的眼睛一直在看桌上的篮子,将令牌慢慢伸过去,顶在小菊鼻尖上,“你看仔细。”
得,小菊自个儿已经跪下去了。
我一按前额,这算什么事。
莫孤烟还来这么一句:“她比你有见识。”
这话算是赞她还是损我呢,我当没听见:“小菊,都说了不用跪,你快起来。”地上没有大堂里的青石砖那么凉,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表小姐,这块令牌是。”还跪着。
“我比你清楚,起来。”我双手往她咯吱窝里一拖,将她拉起来,“莫大人,你的宝贝还是请你收起来比较好。”下次要是看见凶犯,请你及时举起,要是也能有这效果,岂非省却了抓捕的气力。
小菊完完全全放心,月牙眼又变成弯弯的:“表小姐,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时辰不早,我先回府,明天过来的时候,再将碗筷收回去,您慢用。”
“小菊,以后,我要不在,你把饭菜直接拿进来放桌上就行,不用吃力地在门口等。”
“那可不行,表小姐不在家,小菊不能擅自进屋,还是在门口等着,没关系的,少爷说每天跑腿会被小菊加月份钱的。”小菊退后一步,正对着莫孤烟,“这位从都城来的大人,吃完饭请您尽早离开,表小姐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出去对我们小姐名声有碍,请多多谅解。”末了,对着莫孤烟恭恭敬敬弯身行礼。
被莫孤烟一手挡住:“我吃完饭自会离开的。”
小菊放心地离开。
他几乎都是扑向那个竹篮:“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他还真是自来熟,这是我的家,我的饭,他手脚比我还利落,我动作也不慢,啪啪两声打在他手背上,他怪叫一声缩回去,不置信地问道:“你怎么能打到我的?”
“我怎么不能打到你?”
“你不是武功全失。”
“武功全失也能打你。”
“你别又拿自己那套本能论来唬我。”
“你,先去外头把手洗干净。”我指使着他,他倒是很配合,自己跑院子里打水去了。
他一定很奇怪我怎么能打到他的,真的是本能,说出来他也不会明白,以前煮一锅饭,“家里”这么多张嘴,每一个都伸出手来,恨不得将手伸进锅子去掏饭,我可以在几秒钟内,打得每一只手都乖乖地缩回去,每天三顿,每天三次,几年下来,我的手比谁都练得快。
洪青廷的这只手,以前有多能耐我不太清楚,以后,就还是由我来操控比较合适。
“哎,我说你,让我出来洗手,你不也没洗。”莫孤烟双手插着腰,神气活现地喊,是怕隔壁邻居听不见我家多一个大男人出来还是怎么的,算了,洪青廷,洪捕头,家里来来去去的衙役还会少吗,哪一个不是男人。
他打了干净的井水在铜盆里,我弯下身,仔仔细细地将每根手指头都洗了,今天一天去的地方多,摸过的东西也够杂,不洗洗干净,自己都不敢夹菜往嘴里送,一抬身,见他还站在那里看我:“监督我工作?”
“看你洗手觉得才像个大姑娘似的。”他将头别到另一边,当然是厅房的那一间,“我们开饭吧。”
他还真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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