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与胤禛一起长大的听晗太了解胤禛了。
此刻的他,生气是必然的。可又不见得真有往心里去——这才是最糟糕的!
作为女人,作为妾侍,在这种情况下胤禛若是肯出口教训下她,就表示他只是要给她警告,让她明白何为为妾之道,那还不至于太严重;而若是像今日这般干脆夺门而出,连说话都懒得再说,连一家之主的威信都懒得摆出,那就证明事情很大条!
思及此,听晗无比怀念从前。
因为这如果是从前的听晗搞出这类事件,胤禛非但不会因此而生气什么的,还会十分欠扁的在旁边憋笑取笑,然后换来听晗的一顿爆打。
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可问题是,现在的听晗早就不是从前胤禛所认定的晗妹妹了!他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给她无限的包容与宠溺!
现在的她于他,不过是一个最普通的妾侍,必须绝对的顺从他,服侍他,并想办法讨他欢心,等他宠爱。像刚才那样失礼的情况更是绝不容许在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妾侍身上出现的!
另外,这会如果现在让胤禛‘顺利’的离开她所在的院子,那就表示她从此注定‘失宠’——对于古代女人而言,再没什么比彻底失去丈夫对自己的宠爱与庇护,来得更残忍可怕的了!
这也算是高级别的变相‘处罚’了!
因此听晗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将来的她,日子将会多么多么多么的难过:康熙指婚的又如何,将军的孙女又如何?在丈夫面前如此失态,已是触及所谓的七出之条。在男尊女卑的古代,没有受到处罚已是仁慈;那拉氏若是知道了今夜之事的始末,必然就不会再对她有所庇护,或许还会放任她不管不顾。如果连上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下面呢?肯定会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而最重要的是,她,她别说是想重新与胤禛甜如当初、成功相认了,日后就是能否与她见面接触什么的,怕都难啊!
谁让她现在要面对地。那是传说中地冷面王。而不是她地四哥哥!
但。这。这。这绝对不可以!!!
好不容易才又穿越回了古代;好不容易才又回到他身边;好不容易能够名正言顺地以‘妻子’地身份站在他身旁……她绝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变成可怜地失宠地古代小女人!何况她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地女人呢。她自己地幸福与前途。她要自己去争取过来!!!
听晗这样想着。眼里满是势在必得地坚定。只见她缓缓地站直身来用力地擦了擦脸上还剩余地糕点沫。并整了整衣服。随后微一咬牙。便以百米冲刺地速度。一股烟地冲到正要踏出门地胤禛面前……
‘扑通’一声。听晗瞬间跪倒在地。“爷。息怒!”声音之柔。神态之做作。声情之并茂。是连她自己都恶心地想要吐了——娘地。百年追夫地戏码实在太辛苦了!老天。她要换个皇帝追行不行啊?眼前地这位实在是太……不然**也好啊。请把她地老爸顺治给她吧……哼!死胤禛你给我记着。有朝一日。有你好看!当然。饶是听晗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不敢露出分毫不妥地。
胤禛却只是冰冷着脸用冰冷地声音命令道:“滚开!”他最讨厌地就是这般矫揉造作、善变无知地女人。
听晗从未面对过如此冷漠版本的胤禛,她闻言无奈的咽了咽口水,方接着唤道:“爷……”心里很没底。
然而胤禛却并不等她把话说完,而是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她踢开,“啊!”力度之大,远非听晗所能承受的。她一个跪不稳,人便重重的摔到了一边的地上。胤禛却连头也没回的大步流星的便要离开。
胤禛的心情并不好,在听晗的事件之前就很不好——裕亲王的丧事以及那些疑难的政务明明是他处理得稳妥到位,最后却不得不将功劳全转承给了太子已经让他心里多少有些憋闷了。他毕竟也只是个人,平时装得再清心寡欲,内心里渴望得到父亲的赞许与认可仍是不可避免的感官。偏离府才没多久,府中竟因为一些无中生有的事而变得乱七八糟、尊卑不分的……
他本是不想对听晗有什么偏见的,所谓‘不祥女’一说他向来是不置可否的。所以在那拉氏向他提及该由听晗来服侍他的事情,他想也未想便是默许的。但不得不说,听晗进门的那一日正是裕亲王过世的日子一事,别说是府内了,连外面也有传出些许流言蜚语。这多少让他的心里产生疙瘩的存在……
所以......今晚听晗的表现,实在是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而从来就没有受过如此待遇的听晗,不,应该说从来都没有被胤禛这般对待过的听晗被他一踢,除了不敢相信、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外,更多的是内心的苦楚。
她不怪胤禛,毕竟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眼前的她正是十年前与他相知相爱的那个她。而且,经过十年的磨练,他也早就不是当年还算温和的他了。再说身为一个皇子,在对待自己不守规矩的妾侍时,有这样漠视的态度,在男尊女卑的时代里,是无可避免的。何况她从来都知道,她的胤禛只会珍惜他所珍惜的人,其他的人与事于他,多少都有些多余!
听晗只是忍不住的要怪起老天爷。
老天爷啊,既然注定是这样的结局,你又何必把我送回清朝呢?既然你让我们有缘再见,为何要让我们见面不相识呢?
跨越时空‘离乡背景’远离父母说不痛那是骗人的;如今自己所爱的人虽说是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才这般对待自己,可他的行为无疑是对她间接判了‘死刑’。之前对自己所说的,所安慰的话,似乎在这一瞬通通成了空头支票......
她真的,很委屈啊!
为什么......
听晗越想,越觉得心里憋闷。于是,借着身上的伤痛和心里的绝望感,听晗的泪水终于决堤般的缓缓落下。然后,她有感而发的哽咽着吟出了那首她和母亲都极为喜欢的,与此时的场景说应景应景,说不应景也不应景的纳兰性德的诗:“一生一代一双人,争叫两处消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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