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莫府的祖堂里,君子言一声震天怒喝,莫愁莫忧二人吓得腿一软,很没骨气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膝盖虽然隐隐作痛,可莫愁却不敢吱声。她来到这世界十七年,当了君子言十七年的女儿,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那脸都煞白了,头发似乎也根根竖了起来,传说中的怒发冲冠啊!
“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哈!我前脚刚出门,你们就敢跟着溜出家门啊!”君子言拍着桌子怒斥着:“还敢去斗神府那种赌斗场所赌钱啊,竟然还下了五万两注啊!你们的实在是胆大包天了啊!”
“你你你……我还真是太放纵你了,身为一个姑娘家,全然没有姑娘家应有的矜持,跑到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赌钱,你还是不是我君子言的女儿啊,想把老子气死吗?”君子言气的口不择言,直指着莫愁,连老子这种粗词都出来了。
“对不起,爹,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莫愁赶紧低声下气的认错。
“还有下次?”
“啊不,再也不敢了!”
“你的保证能做数的吗?阳奉阴违的事你还做得少吗?”
“没有啊爹,我保证再也不犯了,愁儿真的知错了!”莫愁赶紧爬过去晃君子言的大腿。
“知错?知错不改又有何用?”
“改,真的改,我发誓真的改!”
“发誓又有何用!知女莫若父。我不惩罚你一下。你是不会长记性!”君子言手一甩。站起身道:“今晚你俩就在祖堂跪着思过。明日再把家训抄一千遍!”
“不要啊爹!”姐弟二人哀嚎一声。连忙求道。
“抄两千遍!”君子言无视儿女地哀嚎。反而加倍惩罚。吓得二人不敢再出声了。
“夫君。现今天气秋凉。跪祖堂愁儿忧儿地身子恐怕受不了!”母亲莫氏虽气儿女们地所作所为。可听见要他们跪一整夜。不禁有些担心地道。
“无妨。他们从小跟着我习武。若这些小苦头也吃不了。岂不白费我教导地心血!”君子言才不担心这些呢。只带着夫人转身而去。又让人将祖堂大门锁了起来。
“都怪妾身。将愁儿地性子养得如此跳脱难训!”出了祖堂。莫氏歉意地道。
“夫人何出此言。此乃为夫的过错,若不是从小将她当男儿养着,太过宠溺于她,也不至于让她变成这种样子!”君子言摇头叹道。女儿的心早已被他养的野了,哪还呆得住小小的闺房,而自己平日里的宠爱又让她对自己有恃无恐。而更失败的是,自己竟有点拿她无可奈何了!
想及此处,君子言再次叹息道:“可惜愁儿是个女子,要不然就算将整个莫家交给她我也没什么意见啊!”
“夫君!”莫氏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刚才见莫愁一副男装打扮,愈发显得是丰姿俊逸,神采非凡,若是儿子的话,那不知要迷倒多少人家的女孩儿!
“我也不求愁儿似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弱质,只求她能温柔安静些便罢,否则这样下去的话,不知谁还愿意娶她!”
“夫君您过虑了,咱家愁儿虽然性子跳脱些,可那模样儿却是万里挑一,咱家家世亦不差,就算找个名门公子那也是绰绰有余的。况且,就京中相府来说,愁儿还是嫡亲的大小姐,就算是皇子也是能配得的!”果然还是母亲对女儿有信心。
“京中?”君子言摇摇头道:“我却是不愿沾那相府里的光!”
“夫君啊!”莫氏柔声道:“相爷毕竟还是你的亲父,虽说是入赘是莫家,可妾身却仍当自己是君家人。况且,愁儿可是入了族谱的君家人!”
“不说此事了!天色已晚,还是歇息去吧!”
莫家祖堂。
莫愁莫忧一人一个蒲团跪在上面。二人侧耳听了听,确认父母已经走远后,爬了起来,坐在蒲团上。
“都怪你啦!非要看什么豪客,让爹抓了个现行。要不然我们早溜回来躺在软软的床上了,哪还用得着跪祖宗啊!”莫愁点着弟弟的头,一个劲的埋怨道。
“我怎么知道爹会在那儿啊,你不是说爹去总督家了吗?”
“谁晓得爹还会去斗神府呢,还以为像他那种正儿八经的人不屑于赌钱呢!”莫愁抬头望天。
“这回惨了,两千遍祖训,那得抄到什么时候啊!”莫忧哀声叹气的道。
“抄吧,抄到爹气消了自然就减了!”
“爹能气消吗?我从没见爹发这么大火!”莫忧想想就怕,爹连头发都气得竖起来了。
“放心啦!我们老老实实的抄祖训,乖乖听爹的话,再跟娘求求情,不出三天,爹就一点气也生不出来啦!”
第二日一早,姐弟俩便被放出了祖堂,漱洗一通后,被带到书房开始罚抄祖训。而早饭也被精减了,只有一碗开水一个馒头,这对食不厌精的莫愁来说,比罚她抄祖训还难受。只得对着奉命看着他们的总管莫才又是撒娇又是哀求,终于求得莫才心软,偷偷从厨房拿来刚出炉的小笼包子。
看着那小笼包子,莫愁也只能将就了,总比开水就馒头好。
“小姐啊!不是老奴说您,咱家好歹是个大户人家,您可是个大家闺秀,可得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啊!”见莫愁二人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莫才忍不住说教道。莫才是府里的老人了,从小在莫家长大,现在是莫府的总管,也算是个长辈人物,莫愁平时对他也是恭恭敬敬的。
“是,才伯,愁儿一定改,一定改!”
“小姐您也到年纪了,若不收收性子,到时候嫁了人,只怕要受苦的!”
“嫁人?”莫愁撇撇嘴道:“还早着呢!”她今年才十七岁,若是在前世还只是个高中生,哪有那么早嫁人。不过也难说,这个世界普遍早婚,女孩子十六七岁也就嫁人了。想及此处,莫愁心中暗暗一惊,她也到了适婚年龄了,只是平常没注意罢了。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里,自由恋爱是不可能了,以她现在的身份,最起码也得嫁一个豪门世家,况且,这个时代也是讲三妻四妾的,到时候还得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莫愁想想就觉得恶寒!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时莫愁才发现,现在最迫切的就是自己的婚事了!爹娘虽然没同她说过,可说不定早已在暗中物色了。自己若不早做准备的话,到时候可就真的没有自由了!
“才伯啊,能不能不嫁人啊!”
“这是什么话!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世上除了庙里的姑子不嫁人之外,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
“可是,人家舍不得爹娘弟弟,还有才伯您啊!嫁了人岂不是见不到你们了!”
“怎么会见不到呢,嫁了人还是可以回娘家的啊!”
“又不能天天回娘家,那样见面的机会岂不是很少了!”莫愁故意撅嘴道:“不如不嫁,这样就可能天天见面啊!“
“我的小姐,这可由不得你嫁不嫁呢!”莫才道:“其实早已有人家来提亲了。昨晚老爷去总督大人家,总督夫人还为她家大公子向夫人提亲了,不过夫人觉得陆大公子与暗香的倌人纠缠不清,所以才没答应。要不然啊,陆大公子倒与小姐挺般配的,长得也不错,家世又好!”
“才不要呢!”莫愁吓了一跳,且不说她一点也没看上陆原,光说这家伙对花月奴的痴情样,她就不好意思从中插一脚,那不是成了第三者了么。
“放心,夫人没答应呢!”莫才知道莫愁化名莫嗔与陆大公子打过交道的,也知道小姐定是没看上他。
“小姐,夫人有请。”正与莫才说的欢,突然大丫头绫罗进了书房禀道。
“娘,您找我?”见过莫氏,莫愁问道。
“哦,是这样的,京里来了信,要接你和忧儿去住些时日。我想了想,最近你也确实把你爹爹气着了,不如进京呆些时日,收收性子!”
“啊?”进京?莫愁愣了一下,才道:“进了京岂不是无法一起过年了?”现在已是秋季,金原府离京城又远,这么一去,就无法回来过年了!
“无妨,今年本就定好在京中过年。你和忧儿先去,我与你爹爹入冬后也要进京的!”莫氏微笑道。
“哦!这样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呢?”
“初九启程。”莫氏笑了笑道:“所以你和忧儿赶紧把两千遍祖训抄完!”
“不是吧娘,三天抄完两千遍!”莫愁惊道。
“加把劲哦,要不然你爹又要生气了!”
“娘啊,可不可以少一点啊,三天抄不完啦!”莫愁抱着莫氏的腿撒娇道。
“不要讨价还价哦,你爹知道了的话可是要加量的呢!”莫氏太腹黑了,竟然用他爹来威胁莫愁。
“是!”见撒娇不管用,莫愁只得有气无力的应了,施礼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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