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白牧风没有去柳城。宦梦的心又不安起来。
这一个月,在家照顾母亲和奶奶,她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乏累无比。
程灵芝笑眯眯跟宦奶奶说明自己是来接宦梦的,奶奶和美凤只好劝说宦梦跟随婆婆和小姑回到林家,她现在的身份,可是林家的媳妇而不是宦家的女儿了。
林子仪夫妻此时并不是很相信宦梦一句简单的玩笑便让白牧风失踪,但是也没有进行别的方面的逼问,甚至是客气的对待她。
林奶奶却是一回来就用仇视的,敌对的目光看着宦梦。
白牧霞少不更事,虽然知道哥哥不见了,却认为是哥哥抛弃宦梦,因而甚至觉得林家是愧对宦梦的。
白牧风虽然很少在家,但是林家最大最华丽的主卧是留给白牧风的。
如果白牧风在家,这间屋子自然也是宦梦的,但是白牧风不在,并且谁也不知道他是因何失踪,林奶奶主张锁着那间屋子的门,等白牧风回来再决定宦梦是不是有资格去入住。
林子仪对母亲的这个提议首肯,程灵芝便锁上了那道门,隔两日打开一次。命宦梦进去打扫,之后又锁上。
宦梦被安排跟白牧霞同住,宦梦无可无不可,住哪里都行,就是怕影响了白牧霞,白牧霞则表现挺高兴的样子,欢迎嫂子跟自己同居。
白牧霞上学后,林子仪离开了明月村,继续去寻找儿子的下落。
天气渐暖,衣服渐单,程灵芝和奶奶都发现宦梦身体上的变化,程灵芝去二组找了很多八婆去打听宦梦的作风问题,居然没有任何人说宦梦一句坏话,都会说,好孩子,有学问,懂事,她嫁人是因为家里穷,还不上姐姐婆家的那一大笔钱。你们要是亏待了她,组长会去找你们麻烦的。
程灵芝找到一个跟宦梦单独相处的机会,问到结婚那晚人都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两个人有没有在一起。
宦梦虽面红耳赤,却对程灵芝说道:“牧风是第二天才离开的,我们那天晚上在一起,牧风的那个东西上,有一颗黑痣,很大的。”
这个。连程灵芝也不知道,儿子生下来后,雀儿上是有一颗黑痣,但是孩子大了,就没有机会看到了,黑痣是会跟着人的成长而越变越大的,这个好像也是真的,她打电话告诉了林子仪这件事,林子仪听了,还蛮感动,若真是牧风的,就是咱们的孙子呀,你要好好侍候,别出纰漏。
林子仪想起在白牧风结婚前
,跟何仲英等人去温泉洗澡,问何仲英,是不是见过白牧风的那个东西,何仲英笑道:“见过呀,还开了玩笑来着。”
这下,林子仪便确认宦梦怀的就是自己家牧风的骨肉,在登寻人启示的时候。特意提到一句:“你妻子已临产在即,盼你速归。”
在一个地下煤窑挖煤的白牧风,居然在满脸黑煤的吃馍的时候,看到了不知道被谁扔在地上的那份报纸。
他的脸上现在基本只剩下一双忧伤的眼睛还能看出一点有关他的模糊的影子,那眼睛扫过那则寻人启示之后,便起身离开了,表面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影响心情的地方,然内心却有一丝隐含心酸的喜悦,宦梦还好好的在家里,孩子快下地了,白牧云若泉下有知,也算欣慰了吧。
他无法从那份自责的怨恨里走出来,那晚不该用强.暴的手段占有了宦梦,就让别人都以为那孩子是自己的吧,让父母好好对那孩子,最好能抚养成*人,如果能用这样的方法帮助宦梦,也算自己做了一点不违背良心的事情。
那晚从红谷县的房子离开后,白牧风拉着行李箱徒步走在路上,先是有飘零的小小的若有似无的小雪花,那丝丝的凉意点点滴滴落在脸上,他丝毫没有察觉到。
渐渐地,雪越下越大,开始纷纷扬扬洒下来,落在头发上和脖子里的化成水流进颈子里,凉丝丝的,他把衣服后面的帽子拉上来戴在头上。
雪越下越大,厚厚重重的,举步维艰。行李箱已经拖不动了,他合上行李箱的拉手,直接提在手里。
因为雪很大,虽然是无星无月的深夜,四周却很清晰明亮,当后面一束光亮照过来,白牧风回身朝后面的车子挥了挥手。
那是一辆军绿色的军用卡车,后面整个严严实实的用篷布遮着,车头上只有司机一个人,那人停下车子,打开侧边的车门,白牧风提着箱子上了车。
司机是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男子,鼻子嘴里喷着白气,头上戴着棉帽子,手上戴着棉手套,对白牧风说道:“后座可以躺,到后面睡一觉。”
白牧风给他上了一颗烟,自己也吸了一颗,说道:“走热了,满身都是汗,先坐一会儿。”
司机一边吸烟,一边继续开车,在车子的摇摇晃晃中。白牧风渐感精神不支,最后跨到后排躺了下来。
天亮之后,车子来到一个山坳中的小餐馆,老板娘似是认识司机,招呼她老公和老公公帮忙拆开了后面的篷布,白牧风才发现,后车厢并不是装着什么货物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个集体床铺,齐排排躺满了人。
等那些人都下了车,他才发现,全部都是精壮汉子。
大锅饭菜满上几桌。那些汉子在一个与他们一起在后车厢同睡的男子的指挥下,坐下来吃饭,白牧风则被司机和那个男子请到里面的雅间坐下来吃精致的饭菜。
饭间,男子和司机问白牧风到何处去,白牧风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地方去,柳城,不想去,除却柳城,这世上却再也没有让自己魂牵梦萦般牵挂的地方了。
他踌躇半晌,说道:“大学才毕业,想出去混口饭吃,先到沿海城市去混两年再说。”
那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男子说道:“你知道外面那些都是什么人吗?”
白牧风摇摇头。
男子说道:“都是在山里找的劳力,他们是到一个大矿区去打工去的,每月可以挣十几块钱呢!”
白牧风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燮县的义父韩啸天,可是为什么这两个人自己却不认识呢,一定不是韩啸天手下的了。遂问道:“在哪里?”
男子笑道:“你可能没有听说过,燮县。”
白牧风心里一凛,突然觉悟到这伙人,可能就是义父韩啸天的大对头。
在燮县,有很多矿区,其中有两个势力最大的,常年明争暗抢,夺取地盘。
其中一个,便是韩啸天,另一个,是一个比韩啸天崛起更早,但是实力没有韩啸天那么大的,龙头老大名叫张寒庐的人。
看他们居然花这么大的力气出来找工人,应该是阔充了地盘,那么,也许就是削减了韩啸天的势力的那姓张的一方了。
正愁没地方可去的白牧风,突然有了一个计策,自己何不乘这个不愿意见人的时间空隙,进入到对方的势力范围,见机行事。也许可以帮到义父韩啸天。
却没有想到,这个念头的产生,几乎令整个家族陷入到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圈套。
那男子突然向他伸出一只手来,与白牧风就像刚刚见面一样,握了握手:“我姓金,以后叫我老金就可以了。这个是吴师傅,你就叫他老吴,你贵姓啊?”
白牧风说道:“陈。免贵姓陈,陈佳运。”
陈佳运是他表哥的名字,他临时就拿来用了。
这些事情,要从韩啸天二十多年以前离开柳溢文母子开始说起了。
前文曾经提到过,韩啸天与开心有过一次肌肤之亲之后,突然决定要给开心一份皇后般的生活,便只身随着来此打工的人群前来淘金,他所到达的地方,就是现在白牧风打算要去的燮县。
当时,那里只有一个煤老板,开采着阵势不大的几座煤窑,老板姓张,名字在当时已经无从考究,只知道人人都叫他张百万。
韩啸天哪里是每月几块钱便能满足的人,凭着自己的天赋,为人,能力,和广交天下的大群朋友,很快打开了自己的天下,不到两年,地盘便超过了张百万。
两人之间如若各行其事,井水不犯河水也还罢了,可惜张百万受不了这个窝囊气,自己好不容易带来的工人,让韩啸天挖了大半,韩啸天比自己干的晚,工资居然开的比自己高,路子竟然比自己还广,销售量很快便压过了他。
张百万是个在当时富甲一方的大富豪,手下打手众多,一向横行无忌,他决定直接让韩啸天见了阎王,一消心头之鸟气,谁知道韩啸天的身边突然多出几个心腹,个个身怀绝技,韩啸天自己,更是神乎其技,压根没把他派来的所谓高手放在眼里,当正在举杯庆祝自己的成功的张百万听说手下大败而归,顿时气哽,尾随而来的韩啸天见此情景,哈哈大笑而去。
张百万至此气撅,不几日,便魂归天国,其子张寒庐当时已经成*人,从小到大,他一直视父亲为神祗,目睹了父亲的丧生,折断手中的银筷,发誓要为父亲报仇。
张寒庐的母亲金氏没过多久亦告世,临死之前,托付自己的亲哥哥定要帮助张寒庐为夫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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