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大殿,空空如也。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
仰望殿顶,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小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金銮宝座,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红黄两色金龙纹图案,有双龙戏珠,单龙飞舞;有行龙、坐龙、飞龙、降龙,多姿多彩,龙的周围还衬着流云火焰。
腾龙宝座上坐着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古稀之年的男人,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若不是上了年纪估计亦是俊美异常。此人正是夏朝的天子,玄凛皇,夏玄凛。
龙案上,一丈宽的宣纸平铺在案桌上,玄凛皇手执一支狼毫,润墨的同时,几乎是不假思索便挥笔疾书:长风,安否?
书罢,弃毫,望着长风二字无限惆怅。已经整整三个月过去了,长风啊长风,如今你到底在哪?是否安然无恙?是否到头来,朕终究还是愧对你娘的嘱咐了……
想起那温婉的女子,面色凝重的托付:玄凛,我将长风交与你,无论如何,你都得保他一世安然!否则九泉之下,我亦不会安心。
玄凛皇神色一凛,正欲开口唤人进殿。忽闻大殿外头传来尖声细气的声音,“皇上,卫将军府上的林浩,林副将求见。”正是夏玄凛身边伺候的刘公公,听这一起有些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事。
夏玄凛精明的眼光四转,刘公公跟着自己多年这时候早朝已过,不是重要事一般不会如此不知轻重大惊小怪,莫非是长风有了消息?
夏玄凛心里掂量妥当,当即吩咐道:“传。”
随着夏玄凛这一声传令下去,不出一会,一位玄义打扮的壮汉疾步而至,来人相貌堂堂,身材魁梧,甚是威武。行至大殿,他动作潇洒地一甩披在肩上的黑色披风,旋即单膝跪下,恭敬道:“末将林浩,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龙座上端坐的夏玄凛面色一凛,颇有帝位之威,大手一摆,爽朗的声音说道:“林副将,无须多礼,快快平身。”
“是。”林浩头颅轻点,直立起身,方与夏玄凛视线相交,君威非凡,林浩竟然也能不卑不亢。这战场上练出来的硬汉子还真不是盖的。
待林浩站直身子,夏玄凛已经等不及地开口道:“林副将此番觐见,可是有了卫将军的消息?事情如何,快快与朕道来。朕已经等的……”心寒了,只是这心寒二字,玄凛皇最终选择压在心里。这君王既为一国之君,就是一国之代表,上至言行下至决策,都是一国之象征。而他又怎能轻言心寒?
只是长风,长风这孩子,他不是别人啊……
想到这,夏玄凛看着林副将的眼神更加的专注,那里头盛满了一种名为期待的东西。
知道玄凛皇对自己将军失踪的事异常关心,林浩不加多想,便把自己近日来探到的消息说给玄凛皇听,“回皇上,距离上次战事,将军失踪已有三月有余。而皇上为保民心,也一直未将将军失踪的事宣告出去。只是宣称将军经过无情沙漠一战,有所感悟闭关修行一段时间。所以寻找将军一事吾等不敢张扬,只得暗中进行。一直以来的努力终于有了些许眉目,几日前属下在天朝的边城黄城暗探,曾有人见过有一人身形和体态都跟将军很像,只是、只是……”
林副将说到这节骨眼,邹然停了下来,抬眼望了玄凛皇几眼,眼神有所顾忌。
玄凛皇可没管那么多,面色一板,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林浩道:“林副将何以欲言又止?莫不是长风他……?”
朝野之上,玄凛皇亲昵地直呼卫长风的名字,显然卫长风在玄凛皇的眼中与一般的文官武仕是不一样的。纵然现下并无第三个外人在场,林浩却并不以为玄凛皇这是见朝堂上人少才这么称呼的。
玄凛皇宠信护国将军卫长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全夏朝的人都知道当今的玄凛皇对待护国将军就像对待自己儿子一样亲。要不是卫长风跟玄凛皇八辈子打不到一杆儿去,大家可能还会猜这护国将军莫不是玄凛皇的亲儿子?也幸而这卫长风卫将军是个雄才伟略的真汉子,无论朝堂上还是战场上,都绝对是铁血郎儿,有手段有胆识有见地,夏朝因有他撑着,才能在流苏大陆上与其他两国并存至今。
虽然战场时有发生,不是你攻就是别国来打,这么多年不敢说逢仗必赢,起码不会被人按着打。大家更是封了他一个‘铠甲将军’的称号。要知道这铠甲对于行军大战可是极为重要的护盾,百姓如此拥他,正是把他当做夏朝的护国盾啊!
如此个厉害人物,却在前不久的与天朝的无情沙漠一战中遭了一道。跟随将军多年,他自知将军是什么样的人,这其中背后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不过这也罢,一切还是等找到将军再说。
眼下玄凛皇这关还不知怎么过,皇上是极为喜爱将军的,而他林浩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知接下来的话该如何出口。这三个余月为了将军的事,整个人是瘦了一圈了。这要是让他知道将军成了傻子,这么残忍的真相他受得了吗?
林浩有所顾虑,越是不说,玄凛皇就越是心急,不出几下,耐性便被磨光了。只见他手掌重重地拍在龙案上,怒道:“大胆林浩,还不给朕从实招来?若在支支吾吾,朕绝不轻饶。”
皇上都说话到这份上了,林浩也不愿隐瞒,便开口接着道:“回皇上,属下确实找到曾见过像将军的人,只是那些人都说,说那不是个军人,而是一个傻子。”
“傻子?”玄凛皇只觉得晴天霹雳,整个人的精神一下子被抽空,身子萎萎地靠到龙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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