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现实和记忆2

林妈待小爱一直都像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也曾想着自己就有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时间长的快连自己都忘了。其实她也曾有过一个孩子，而且是的确有过，在她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他就悄悄的来了，若生下他，那孩子一定也带着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悻悻地打探着这色彩斑斓的世界，生得也会像小爱般活泼伶俐。在肚子时林妈就感受得到，他定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因为他从不闹，就算是饿肚子也爱惜着单薄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母亲。只不过一切来的太过短暂，像风划过不留有一丝痕迹，留给林妈的只有半晚上耳畔听到的阵阵“妈妈，妈妈~~”

“来，多吃点儿。你现在可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挑食。”林妈给小爱夹着桌上的饭菜，充满期待地问：“怎么样，今天的饭菜好吃吗？”这是林妈的习惯了，她总是会问小爱喜不喜欢，爱不爱吃，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但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开心，因为一听到答案，一种来自于母亲身上的光辉本能就被激发了出来，她会忽地觉得自己又是一个女人，又是一个母亲，又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这种感觉绝不是虚荣，也绝不是宽慰，而是撩起人之伊始最简单最纯粹的母性，它是每个女人的特权，也是每个女人最大的幸福。

“那当然，林妈妈做得再好吃不过了。”小爱嘴巴甜化了林妈，她爱抚地摸着小爱的头。

“你嘴巴可真是摸了蜂蜜了，好吃你就多吃点儿，林妈天天给你做~”

“对了，林妈妈。下午带我去奶奶那儿吧，我想奶奶了。”小爱的奶奶一直住在山上的疗养院，儿子事业太忙，又没有别的孩子，老人家年纪大了，三天两头的出状况只有把她安顿在离家近的疗养院里。疗养院一切设备都很齐全，若是有个身体不适的地方周围也有个照应。那个叫艾凡的男人是小爱的父亲，因着小爱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就难以照顾，索性把老人安排在山上，说是有了“闲时间”就上去瞧瞧，这也只能是个“好话”，艾凡是难能抽出那个时间的。因为他太“忙”了，忙得昏天黑地，忙得晕头转向，忙得踪迹难觅，为着艾家那偌大的产业，更为着自己耗尽全力也无以填满的野心和空虚。

说起来，小爱从小到大也没有怎么见过自己的父亲，她只是经常会看着画像中他的样子，微微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那样爽朗帅气，挺拔屹立，不过他什么时候会对自己那样笑？

更小的时候她也经常苦恼为何自己没有父母的陪伴，想着自己只要不闹了，只要好好地听话，父亲就是再忙也会来看看她的。后来父亲的确是回来了，只不过每次都是眉头紧锁，急匆匆地要走，小爱还来不及扑进他的怀里，“爹爹，爹爹”地叫，他就毅然决然地走了。大了些后，小爱觉着似乎看懂了自己的愚蠢，父亲其实从一开始见着她就烦，见着她就恼，见着她就躲着她，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东西，害怕一些千万触碰不得的东西，父亲只是单纯的厌恶她，避着她。她也终于明白不论再怎么想念，很多情况下也都是无济于事，怪就怪那时她还太小，不知道挽留的技巧。

艾凡真的是太“忙”了，他为了小爱的生活一直在奔忙，忙得迫不得已，忙得来不及看看小爱的成长，忙得只能在梦里相望，小爱逼自己这样想，小爱也只能这样想。

关于母亲，小爱知道的不多，甚至连照片都没有一张，她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母亲。艾凡从来不跟她提母亲，只是告诉她母亲死了，生下她后没多久就断气了。母亲名叫尚依依，是个温婉贤淑的女人，她一生也没少吃苦，在二十岁就生下了艾尚（也就是小爱）。母亲打小是个有骨气的孩子，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和艾凡是家族联姻。对母亲的解释也只有这么些了，多的小爱怎么也打听不出，就是去了奶奶那儿，她也是闭口不谈。自她听了母亲的故事，就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了，原来就是那样简单，取了父母的姓氏，“艾尚，艾尚”，怎么读着读着忽觉得有些许讽刺的意味，想来起名字都没怎么费心思。尽管如此，小爱还是会在每个宁静幽深的夜晚想象母亲的面庞，她长得就是自己希望中的样子，冲着自己笑，温柔地笑，缓缓地笑，舒心地笑。她会用细嫩白皙的双手捧起小爱的双颊，轻轻地在耳边唤：“我的小乖乖，乖乖~”

母亲一定和自己很像，自己也会越来越像母亲，那埋藏在每个深夜的秘密——是记忆中的母亲，还是幻想中的她？小爱不清楚，不过她还是会不知疲倦做着同样的梦，梦到慈祥的母亲。只是梦里母亲的脸为什么越来越模糊，被阴影笼罩，被白沙吞噬，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母亲呀，你是否还会在光亮中出现，来拯救我，拯救那个从你肚中费力挣脱却充满不舍的那个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该等等你，不~离~不~弃。周围的人们都冲着我费力的假笑藏起谎言，好像这样就会幸福。你可知道我最喜欢在大房子的院子后面看叽叽喳喳的鸟儿，飞累了就在这棵树上停一会儿，在那棵树上歇一阵儿，然后就转身离开从不在乎每一棵树的挽留。我经常在想，自己能不能像鸟儿，做着傲娇腾飞的梦，越飞越远，越飞越高，不过应该去往何处呢？

小爱吃着菜，想象着母亲的味道。“好呀，小姐。慢慢把这些东西吃完，收拾收拾，我就带你去。”小爱庆幸有林妈，满足她关于母亲的幻想，关于母亲遥远的梦。她是个耐心的女人，是个简单的女人，也是个伟大的女人，小爱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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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