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名长发少年,一脸傲慢。
四周众人皆来了兴致,不仅能看到打拳,还真的能看到比武不成?不过看少年年纪还小,应该不是那打拳男子的对手,凭什么出口狂傲?
他胸口处的武馆徽章解释了这一切,以白玉兰为底,内绣龙虎争霸图形,正是形意流的徽章。
形意流,东海市最著名的武馆之一,更是东海市形意拳的泰斗级武馆。
少年身穿着形意流的紫色道服,显得很得意,在他身旁,还有一名个子稍高少年,同样身穿形意流道服,如钢针似的短发,双臂抱胸,仿佛置身事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王昊面色沉了下来,随时准备站出来。
王书成停下动作,一脸严肃地道:“小家伙儿,口气倒不小,你在质疑我的水平?”
长发少年笑呵呵道:“你的猴拳还凑合能看,其他几路拳法却根本不入流,我看那什么昊天武馆纯粹是误人子弟罢了。”
王书成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本不愿与一少年计较,但却被如此羞辱,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当即就要出手教训他。
“形意流的拳法又如何,不如让大伙儿瞧瞧!”王昊从人群中走出,掷地有声,这种事情有自己这个儿子来出头就好了,他可不想让父亲背上以大欺小的名声。
马贺本想拉着王昊,怕他冲动,但刚伸手,却又放下了,父亲被人羞辱,换做自己也忍不住吧!
王书成发现说话之人是王昊,登时有些目瞪口呆,欲言又止。
长发少年不禁一愣,随后一脸不屑:“就凭你也想见识形意流的拳法?”
王昊淡淡一笑,道:“羞于出丑就把刚才的话吞回去,当着众人面向这位老人家道歉!”
王书成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暗自腹诽,自己很老吗?臭小子欠收拾吧!
“羞于出丑?”
长发少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还要再争执什么,却被身旁短发少年伸手拦了下来。
短发少年身材修长,和王昊相仿,一头钢针似的短发根根直立。
他放下一直抱在胸前的双臂,笑着道:“想要见识我们的拳术,或成为形意流的门徒,或成为形意流拳下的败将!”
他语气平和,就像在说着理所当然的事,然而他的这种态度,却比长发少年更加令人愠怒。
“还有第三种选择……”王昊手指着短发少年,冷声道:“让你形意流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一样可以看看你们的拳法,究竟够不够让你有如此狂妄的资格!”
王书成眼皮直跳,这臭小子话说得更狂妄吧!敢跟整个形意流叫板……不过,老子听着倒是挺舒服!
马贺站在一旁,同样为王昊捏一把汗,话说得太大了吧!
短发少年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手抚额头一笑,过了会儿,面色霍然一变,目光毒辣,说道:“在你被打得不能开口说话之前,最好报一下家门,否则我怕没有人为你收尸!”
王昊走到戳在地上的牌子面前,将其提起,又狠狠往地上一戳,颇显霸气,傲然道:“我就是这昊天武馆的大师兄王昊!形意流若是不服气,尽管来我武馆挑战!”
王昊要堂堂正正和他形意流一较高下,却不会主动去挑战对方,那样会显得抬高了对方身份地位,虽然形意流的确要比昊天武馆强了不知多少倍,但气势上不能输,要让对方来挑战自己!
众人哗然,这是要和形意流叫板?这昊天武馆好大口气,东海市有这么一号武馆吗?没听说过呀!
短发少年一愣,看了看王昊和王书成的长相,似乎明白了什么,怪不得他会站出来为昊天武馆出头,也隐约明白了王昊的意图。随后失笑,道:“好,会有人去踢馆的!”
王昊伸出手指比划,道:“三天后,昊天武馆,我等你来踢馆!”
短发少年略摇了摇头,像是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好,三天就三天,你是什么境界?”
王昊眼珠一转,有些明白了他这么问的意图了,道:“洗脉四重,没关系,即便你是洗脉五重我也打得你满地找牙!”
短发少年不屑一声:“区区洗脉四重也敢如此狂妄,你放心,你还不值得我出手,自会有和你同样境界的人去踢馆,打爆你这个所谓的大师兄!”
说完,双手插着裤兜走了,颇有一番潇洒的味道。
长发少年怒视了王昊一眼,手指了指他,随着短发少年而去。
四周吃瓜群众没有看到火爆的厮斗,有些遗憾,不过却开始谈论起三天后的踢馆之战。有人觉得值得一看,也有人嗤之以鼻,听都没听过的小武馆,也敢和形意流叫板?肯定是一边倒,没意思!
王书成拉着王昊和一旁的马贺离开了这里,到了一处僻静之地才停下,指着王昊鼻子数落他:“原来没觉得你这么冲动没脑子啊!今天吃错什么东西了,居然敢跟形意流叫板!”
王昊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嗝,中午吃得实在太多,顿时感觉有些尴尬。
王书成脸色一黑:“原来是吃饱了撑得!”
王昊嘀咕道:“明明看见你拳头都攥紧了,要忍不住出手了,难道要我眼睁睁看你背上以大欺小的名气?”
而且若是王书成真的对两个少年出手了,那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形意流有理由不善罢甘休,不如由王昊出手,到时候最多算是少年人间的好勇斗狠。
王书成叹了口气,道:“罢了,武馆也一直没起色,收了两个学员半路又都跑到别家去,反正还有一个月也要关门了,干脆提前几天停业算了,免得被人打得抬不起头来!”
在他看来,武馆本就没有名气,王昊若再败了,肯定更加一蹶不振了,而且当众一败涂地,担心王昊心里产生阴影,影响日后的前途,他这是要王昊躲避三天后的比斗。
王昊知道自己父亲是何等心高气傲,他稍稍一想,就知道他肯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了自己,不想令自己难堪。感动之余又有些气结,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难道自己真是冲动之人?
“爸,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马贺出来打圆场,道:“叔,你知道昊哥不是头脑发热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王昊感动,还是自己好哥们儿力挺自己。
然而当他看到马贺的眼神时,那分明就是他平时撒谎时的样子,这个家伙!居然口是心非!气得他想揍他!
马贺怀疑王昊是有他的道理的,王昊虽说有些天赋,但明显算不得拔尖,在年级里只是中游,光是学校里能胜过他的就一抓一大把,拿什么去和东海市名声赫赫的大武馆去斗?
“哎呀遭了!要迟到了,爸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先回去吧,不要再去打什么广告了,不要担心三天后比武的事……”
王昊边跑边说,拉着刚刚察觉到俩人还有面试的事的马贺,他们净顾着这边的事,快把面试的事抛在脑后了。
“臭小子神神叨叨,越来越没个谱了……”
轻轨列车开到了庄园区,空气一下子变得清新起来。这里远离闹市,没有玻璃水泥的摩天大楼,没有熙攘往来的人群,只有成排的绿篱围墙,稀疏的别墅建筑,自成一片天地。
按理说,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不需要乘坐轻轨的,几乎每家都有配着司机的私家车或飞行器,但总会有平民需要往来这里,而他们大多是为这里的权贵富豪服务的。
一座中式古典庄园内,群芳吐蕊,古木盘根,如世外桃源。
园内的一处凉亭内,一名身姿婀娜的少女正盘膝静坐,吐故纳新。丝质修身的银色练功服将她曲线玲珑的身材尽显,如瀑青丝垂顺至纤细腰身,双目微闭,睫毛弯弯,琼鼻玉挺,肌肤如雪,自有一番宁静出尘的气质。
身旁的中年侍者看了眼一丝不苟修炼的少女,虽早已习惯,仍忍不住暗自感慨,明明拥有显赫的出身,出众的姿容,可以安枕无忧地过着大小姐生活,然而习武修炼的勤奋程度却能令许多自诩刻苦的人汗颜。谁说富贵人家的孩子尽是养尊处优之辈,眼前少女就是活脱脱的反例,异常的优秀。
腰间的手机传来微弱震动,中年侍者低头看了一眼,又见少女仍安静地修炼,才动身离开。
侍者来到庄园门口,两名风尘仆仆的少年已经候在了那里,正是火急火燎赶来的王昊和马贺。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而后对着两名少年道:“你们迟到了,可以走了。”
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却是请他们离开,他知道大小姐异常珍惜时间,对于迟到的行为难以容忍。
马贺赶紧赔上笑脸:“实在不好意思,路上遇到了突发情况。”
他这样说着,同时手主动去握住了侍者的手。
王昊目光瞥了一眼,自然察觉到了马贺手中有东西,他知道那应该是什么,嘴角微抽。
中年侍者面色不变,看着马贺。
马贺继续道:“我是负责你们这园艺维护的老马的儿子,我叫马贺。”
侍者收回了攥紧的手,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王昊一眼,笑道:“我知道,刚才和你通话的就是我,进来吧!”
王昊与马贺跟随在侍者身后走进了庄园,他见马贺得意地冲自己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说,还得看兄弟我的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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