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我兄弟二人难得一聚,今日多喝些无妨。我派人送个口信到濮阳城,今晚贤弟就在此住下了。”
他叫陈宫,字公台。
阿满哥当年带着七星宝刀刺死董卓未果,逃亡路上多亏了陈宫。阿满哥带着青州兵能顺利入主兖州,也多亏了陈宫。
陈宫是个老实人,我很信任他。
但是,老实人一旦不老实起来,真的很可怕。
酒过不知几个三巡,我醉醺醺得走出太守府,脚步都有些不稳当:“公台兄,不必再送,请回吧!”
“贤弟,慢些走路!”陈宫见我摇摇欲坠,欲要过来扶我,自己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待小卒牵来一匹骏马,我一跃而上,抱拳笑道:“今日多谢公台兄款待!”
陈宫一脸醉意,拱手笑道:“哪里哪里,贤弟执意要回,还望路上注意安全!”
我轻拍腰间麒麟牙刃,笑道:“难不成还有人打劫我不成?告辞!”
我回马便走,一会就出了东郡。
麒麟牙是刀的名字,一口宝刀,因刀刃刻有麒麟吞云图腾得名。拆则分为单刀牙刃和短杆银枪,合则是一口长刀。
阿满哥为报杀父之仇,出师徐州讨伐陶谦已有数月之久。留下荀彧、程昱、于禁,还有我,镇守兖州诸城。几日前又是传回捷报,曹军攻克徐州城,陶谦等人已退守徐州东南方郯城。
只是听闻阿满哥征战途中太过大肆杀戮,沿途鸡犬亦尽,墟邑无复行人。每每念及于此,荀彧总是坐立不安,恐生异变。
今日上午,陈宫差人给我送来一封密信。大致所言安邑张扬,协同吕布欲图兖州,邀我赶往东郡商议对策。
我一路东去,行了不到一个时辰,但见东方火光窜天,滚滚浓烟带着丝丝狰狞,夹杂着肆意妄为的呼啸风声。
那是濮阳城!
张扬?吕布?
陈宫议事,不找荀彧、程昱,唯独找我。席间谈论,亦是避重就轻。
一幕幕画面轮番忆起,我猛得惊醒,醉意去了大半。难道陈宫早已叛反?调虎离山!我心中暗道不妙:“樱樱还在府上!”
我心中焦急万分,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濮阳城西直门,见到许多平民百姓拖儿带女,惊慌失措,纷纷逃出城外。
城中央,刺史府浓烟翻滚。
双腿一踢马肚,拔出麒麟牙刃,我便冲进城去。路上遇见一队士兵,身穿盔甲各不相同,总之不是曹军。
“啊!”
一名小卒被我一刀狠狠砍过面门,瞬间皮开肉绽,鲜血迸射,应声而倒。
其余小卒瞧见我这一刀凶狠至极,愣神瞬间,我已纵马穿过街口。心系柳樱樱安危,我也无心顾及这帮小杂碎。
赶到刺史府大门口,就见两方人员混杂胶打在一起。我认出其中一人,乃我部将韩浩。伴随着几声惨叫,我连砍数名敌方士兵,冲进人群。
我翻身下马,大喊一声:“韩将军!”
韩浩循声望来,见到是我,脸上也是一喜,挥了两刀冲出一条道来到我身边:“大将军,张邈那厮叛反了,还引得吕布入城!属下率兵反击,却遭侯成偷袭,如今……”
不等韩浩说完,我急急的问道:“柳小姐呢?可曾脱险?”
“寻将军不至,我等去而复返,就是为了找寻柳家小姐。”韩浩面露难色,“只是寻遍整个刺史府,都……”
谈话间,一大队人马迅速赶来,把我们包围起来。四面刀枪所指,刃上寒光点点。
我抬头一看帅旗,“高”字当中。
不等我猜测来者何人,敌方人马中一人拍马而出,来人却是张邈之弟,张超。只见张超一脸坏笑,盯着我看了半天,探着脑袋问道:“怎么?夏侯将军可是在找寻柳家小姐?”
听着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我手中麒麟牙刃一紧,咬牙道:“是你所为?”
韩浩见我跃跃欲试,伸手抓紧我右手腕,冲我摇摇头,低语道:“将军不可冲动,柳小姐性命要紧!”
我长舒一口浊气,已是酒意全无。
“夏侯将军还想杀我不成?哈哈!”张超狂笑不止,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又用马鞭指着我,说道,“你这厮骄纵轻狂,不识好歹,本公子瞧着你多不顺眼!”
张超长得贼眉鼠目,仗着自己哥哥是陈留太守,平日里行事多作恶端,为乡邻所不齿。有一次被我撞见,我虽未刁难于他,却是拂了他的面子。
“久闻夏侯将军大名,在下也不想为难于你。今日你若降了我,我便留那女子一命。如何?”正当我束手无策之时,敌方人群中传来这么一句。
便见人群中踱出一枣红色高头大马,马上一人,双目微闭,红翎黑盔,手持长刀,煞是威风。此人名叫高顺,三年前各方诸侯围攻长安之时,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你降不降?”张超急急附和道。
瞧他一副狗仗人势模样,我恨得是咬牙切齿。我深吸一口,心中思到韩浩等人忠肝义胆,能为樱樱去而折返,再度涉险,甚是感动。
我低头与韩浩轻声说道:“我助尔等突围,速去告知荀先生。”
韩浩微微一点头,回身便是一枪刺出,挑飞一人,大吼一声:“弟兄们,冲出去!”
既然决定了助韩浩脱险,我也不作停留,手起刀落连杀几人。麒麟牙刃红光妖艳,手起处,衣甲平过,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夏侯惇!夏侯惇!你不要救你家小娘子了吗?”张超见我如此杀伐,急的连连叫唤。
我听了也是停下动作,刀刃悬在半空,刚好抵在一名小卒颈项处。那小卒也是吓得满面惊恐之色,两股战战,不敢动弹,一滴滴汗珠从脸颊划下。
我见韩浩等人已算突出险境,侧过头双目瞪向高顺。高顺不防我会如此瞪他,惊了一个激灵。我一字一顿,重重说道:“高将军,要言而有信!”
“呲啦!”
我手中牙刃一转,往地上一丢,“锵”一声嵌入地砖中,清晰可见鲜血顺着刀刃流下。
那小卒双手捂住血如泉涌的脖子,双目圆睁,眼神中满是不解。似乎在询问我既已投降,为何还杀他。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呻吟,那小卒摇晃几步轰得倒下。
我再瞪一眼张超,他与我四目相接,见他喉结处咽了一口,立马偏过头去不敢再看我。
“拿下!”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几名小卒顶着长枪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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