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被带到德县派出所,秃头带去的小混混,大多跑了,有几个腿软的也被带了过来。
“同事刚才从医院打来电话,二六子上车没一会就死了!”一个青年警察蹲到我身旁。
我们被铐在楼道栏杆,我也没有回话,弹头他们倒是很紧张的看着我。我嘴角一笑,心想打不死他,我还不出手呢。
那群小混混挨个被带进一个小房间,在里面被打的鬼哭狼嚎。
“你不要不说话,你打死人了!”青年警察又跟我说道。
我瞥他一眼,回道:“然后呢?”
青年警察被我一呛,愣了愣,又说道:“其实他早就该死,洪胖子一直罩着他,我们又抓不到他的把柄。”说完叹了口气。
我问道:“洪胖子是什么人?”
青年警察四处看看,见没有外人,说道:“洪胖子原名叫洪明,是矿场那边的大老板,以前是搞场子的,现在也搞……”
场子就是赌场,王恒跟我说过很多赌场的各种叫法。
“凭着有钱,又有人,黑白两道都得给他点面子,以前有警察要办他,后来家里人出了事,最后不得不辞职,还搬了家。”青年警察娓娓道来,说的很详细。
我又问道:“你认识李二鱼?”
青年警察一愣,没想到我会猜出来,点点头,苦涩的笑道:“嗯,我们是小学同学。”
“那你帮我个忙,把消息放出去,就说二六子是被我打死的,谁再骚扰李家母女,老子让他拿命来偿!”最后几句话我说的语气很重,心中也是愤愤不已。
青年警察低下头,想了好半天。
“小张!”一个肩上三朵花的中年警察走来,看着挺一身正气。
青年警察连忙站起身:“所长!”
被称作所长的中年警察点点头,示意道:“把他们四个的手铐都打开吧!”
“啊?”小张一愣,当即还是掏出钥匙帮我们一一打开。
所长领着我们去到他的办公室,还很客气的给我们泡了茶,跟过来的小张有些傻眼,不过看得出来他还是挺为我们高兴。
所长笑道:“几位的情况,军区领导给我打了电话,下午云州军区就会来人接你们走。至于这次斗殴事件,我们也会严肃处理。”
看着所长乐呵呵的笑着,我不太明白他说的严肃处理具体是什么意思。后来所长接了几个电话走了,小张给我们送来几份盒饭,跟我要了手机号吗,也走了。
下午两点不到,云州军区果然来了人,同行的居然还有周秘书。这可把所长乐了一会,跟周秘书各种套近乎,几番挽留我们吃过晚饭再走,却被周秘书婉言拒绝。
云州军区的人把弹头他们三个一起接走,分别时总有些依依不舍,不过也是人之常情。我则跟着周秘书,还有他的司机,三人进了一家酒楼。
周秘书倒也是性情中人,半年不见,跟我问东问西,拉了好一会家常:“需要明天再去一趟李家村吗?”
我望着周秘书,微微一笑:“感谢理解,去肯定是还要去一趟。我答应了弹头他们,起码回去再打声招呼。”
“那行,我们待会回市招待所,明天再过来。”周秘书点完菜,又给我倒了茶水。
我小抿一口,想了想还是说道:“今晚就去李家村,然后再回市里,明天直接回京州。如何?”
周秘书想都没想,笑道:“我就知道。行!吃过饭,我送你去。”
整个晚饭,我吃的心不在焉,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去找一趟洪胖子,又或者跟周秘书借个十四万把这个洞补上。
晚饭后,司机载着我们一路开进李家村,因为这几天晴天的缘故,路也好走了一些。我下车前,还是决定跟周秘书开口:“那个,周秘书。”
周秘书扭过头,看出我有几分尴尬,开口笑道:“什么事?说吧!”
“能不能借我一些钱……”最后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生平第一次跟别人借钱,实在是难开口。
周秘书笑笑,爽快道:“多少?”
我见他豪爽,也是喜上眉梢,直言道:“20万!”
“啊?”周秘书一声惊呼,差点咳出来,“这么多?”
我疑问道:“很多吗?”
周秘书平复了心情:“我一年工资才6万不到!你说多不多?”
我狐疑道:“你跟着荀昌义,哦不,荀老,才四五千一个月?”
周秘书忙回道:“不然呢?你以为我能拿多少?”
我还是不信,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就没有贪污受贿一点?”
周秘书咳嗽几声,看看司机,司机忙偏过头去,又道:“这样吧,我以个人名义借你3万块!”
“10万!”我一口否决,3万太少。
周秘书连连摆手:“5万!不能再多了!就这么点老底。”
我想了想,无奈道:“这样吧,你借我8万,我自己还有两万,凑个整数!”
周秘书也是无奈,点头道:“好吧!”
我急忙掏出银行卡:“那赶紧转给我吧!”
周秘书一惊:“现在?”
我完全不理解:“不然呢?”
最后周秘书迫于无奈,给他老婆打了个电话,随后他老婆用网银给我转了8万元。看着他一脸苦瓜样,估计还是个怕老婆的主。
走到甲鱼家,屋里屋外依旧灯火通明,还有一些帮忙的妇女在忙着清理餐桌,应该是刚吃过晚饭。几人看到我,认出来,却是很惊讶,估计是不明白我怎么又从派出所回来了。
“呃。”三凤正好走出来,看到我也是一愣,最后还是小声喊道:“惇哥哥。”
我点点头,跟着她走进屋。
甲鱼母亲在床上躺着,看到我也很激动坐起身,赶忙问道:“你们没事吧?会不会坐牢啊?”问着问着,又是哭了起来,念叨着说是她们连累了我们。
我看着她红肿的双眼,这几天怕是泪都快哭干了,回道:“您放心,我们不会有事,他们三人已经被接回疆北军区,我是特地回来跟你们道别的。”
看一眼三凤,小丫头也是憔悴得很。我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甲鱼母亲:“这几年有十二万,是二鱼在部队存的钱,你们收好,密码我写给你们。”
甲鱼母亲却是一把推过来,脸上露出些许笑意,道:“二鱼是我的孩子,我了解他,他没有私房钱,全部都寄回来了。你和二鱼一样,是个好孩子。这是你的钱,我们不能收。”
我听着她虚弱地说完这些话,如鲠在喉,一时竟说不出话。
甲鱼母亲又推了推,拍拍我的手背,又道:“拿回去吧,留着给自己娶媳妇!”
我想这钱无论如何都得让她收下,于是决定说一个谎:“您收下吧,我家里条件可好了,这十二万只是零花钱。”
甲鱼母亲突然开口一笑:“可拉倒吧!谁家有那么多钱,还把孩子往部队送?”
这是第一次见到甲鱼母亲笑出来,是那么的慈祥,让我想起不知在何方的我的母亲。
我不死心,虽然我知道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很幼稚,但还是搀扶起甲鱼母亲,走到大门口,招呼着周秘书下了车,指着他介绍道:“这是我家……管家!周管家!过来接我的。”
周秘书也是机灵,当即明白过来,应道:“是的,是的,我是夏侯少爷的贴身管家!”
我又指了指车,问到周秘书:“这车多少钱来着?”
周秘书很配合的走到车前,指着车标,还有上面的小红旗,说道:“虹旗l5!”周秘书见甲鱼母亲摇摇头,又看向三凤说道:“你上高一,你应该认识的,虹旗!”
三凤点点头,小声道:“电视上领导人都是坐这车。”
周秘书一拍手:“对嘛!虹旗l5,小姑娘你有机会可以上网查查价格,500多万!”
三凤、甲鱼母亲,以及在场的所有妇女,都是听得一惊,窃窃私语。
我忙地掏出手机,搜索出这款轿车,递给三凤和甲鱼母亲看看:“我没说谎吧?”
甲鱼母亲看看我,通过眼神可以看出她好像大概相信了我。随后我又搀扶她回到屋里,背对着周秘书打了个ok手势以表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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