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能力,让海伦主动靠近自己,将其引入梦中是第一步。
接下来,是利用海伦的记忆和梦境。
在这倒计时之中,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点,将梦境的住民一举击破!
在剥离情感的障碍之后,剩下唯独精神迷宫。海伦的迷宫,是由塑料肉块互相挤压构成的迷宫,它们咯吱咯吱做响。在这里充满了镜子的碎片,插在肉块中心,被穿透之处流下黑色的血。
和自己探索过的第一个迷宫相比,这里反而太吵了。
根据他看到的记忆,海伦没有明显的痛感,再生速度也比正常人快上不少。即使切断四肢,拿走重要的器官,似乎也能活上不短时间。换句话说,生命力太顽强了。
他现在能造出的……是突击步枪,手枪和军刀。廖沉俯下身体,他没有和海伦正面打过一回。按东学姐判断,海伦是b级体质,子弹恐怕作用不大,机枪则另论……的确,一个月前罗尔斯给了他突击步枪和轻机枪的资料,但轻机枪他只算是能造出来,零部件组合之后能不能使用则是另一个难题。
近战优先?
又或者,一旦发现海伦的身影,就立刻一枪爆头?
这听起来比较有可行性。
他对自己的枪法还算有点自信。
上下左右都是肉块,散发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也许自己已经是怪物的一部分。廖沉一边在迷宫中探索,一边心中冒出这个疑问。不不,现实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至于究竟有什么,他一时半会无法细说。
刨开那些如同工厂运作般的噪音,没有其他的声音。廖沉这才意识到,这次的梦里,骆棋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之前的梦,似乎只有人鱼那一次来得很晚,是自己能力失控的原因吗。算了,无关紧要。
沿着迷宫的肉块道路走着,没多远,视野中出现一栋栋悬空小房子,它们同样堆积在一起,只是外形是各种器官的样子,在本应是门窗的位置,都是闭着的大眼球。悬空的房子的下方,是垂落的蜘蛛细丝,不断有手臂想从下方的虚空中爬上来,但多少次都会折断蜘蛛丝而再次坠落虚空。
那些小房子都挂着不同的装饰,象征着原主人的模样——被海伦夺去的器官们。
在那之中,他注意到起其中一幢房屋,是肾的形状。本应是眼球之门的位置,眼皮半睁半闭,里面却只剩下漆黑一片。
窗户的位置,里面的电灯闪动一长一短,如同红色密文。
他盯着窗户看了一会,读出那是“救救我”的意思。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
他将手伸进黑暗之中。
声音恍若化作文字,在他眼前由红色的血液书写。
可恶。
那里阴暗潮湿柔软,似乎是人体内部的感觉,想切开看看啊。
……想看看?
深蓝色的荧光线挂在他的手上,然后一点点勾勒出轮廓。
理智开始融化。
他是不是也切过同样的人体内部呢?是啊,是啊,这无比熟悉的手感。可是是谁呢?又在哪里实行过呢?
看到了!
他抬起手中的枪械,对准一晃而过的眼球。
砰!
一切变得不可思议,他手中的明明是步枪,明明想要射出子弹,淡蓝色的激光却出现在他手中。
切割的工作变得轻松起来。沿着眼睑的轮廓描画,将柔软的人皮门扉搬开。灯光不再闪动,没错,无聊的“工作”,夺去他人的生命,只为了剩下的人活下去。
白色的方块消失了。指路的方块消失了。大家消失了。
一个接一个,只有两人活下去,只为两人活下去。
不对。不对。
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这即不是令人疯狂的漫长极夜,也没有死去的友人们。
真正的加害者的幻影在他眼前展开,那是残忍的掠夺。
青柠和柚子混合的味道在房间中散开,掩盖了血腥的味道。
一张没有完全缝合的脸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她直接切开了电子门锁,不论怎么安全的安保系统,使用激光切割器也能在瞬间破坏。没错,没错,不论是这样强力的武器,还是米诺陶若斯,都是“父亲”留给她的礼物啊!
她没有被抛弃。这是试炼。这是证明。这是唯一存在的意义!
她绝不是冒牌货。
回荡着的惨叫声是被害者的诅咒。
将正品的器官夺走,当然,接着,那些就成为她的一部分。因为正品只有一个……拥有美丽的人只能有她一个。
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满足。是啊,世界上存在着这么多的美丽,是啊,全部都夺过来,将丑恶全部消去——
“是啊,但那也是丑陋的一面啊。”
他再次举起枪,这次对准幻影中的双眼,一发子弹就够了吧。
“砰!”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灼烧的苦痛,让海伦的身影扭曲,吼叫,发狂。
“啊!!!”
激光穿过了海伦的身体。廖沉眨了眨眼睛,抬手摸了摸脸。整个房子炸开了,想来他浑身都是血污。不过没有擦干净的必要,他现在看起来,似乎和四周融为了一体。
“只是其中一部分吗。”
他刚刚明明感到了海伦的存在……如同心脏那样的存在感,在穿透双眼的位置后,那种存在感就消失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造出的武器。
是啊,全部切割开,就能找到海伦。
他举起枪支,连续不断的射线出现。
切割,拼凑,重新组合。楼梯,转角,脚步声接近。
迷宫也只是梦境,是他的领域。
铃声哒哒哒地响着,连读不断地响着,分秒不歇地冒出火光。
肉块的迷宫一步步龟裂,将通路完全切割分离。
最终的房间,点着霓虹灯,整面墙挂着悬空的衣柜。
眼球鼻骨舌头手骨,大肠小肠脾肾心脏,如同不同的衣物分类处理,令人切齿的换衣室。
海伦就在这之中,倒不如说,这一切都是海伦。
他这才注意到隐藏起的事情。
不不,不是她,而是他——
原来他从一开始,弄错了性别吗?不过,也无关紧要。
海伦痛苦地咳出血沫,怨恨地盯着他,金发被烧焦,皮肤大面积都是火烧的痕迹,整个身体被切割得不成人形。即使如此痛苦,仍然组合起自己,仍然一步步向他爬过来。
“还想要我的眼睛吗?嗯,真是锲而不舍啊。”
荧蓝色的光点从机枪上抽离,组成他惯用的军刀。
刀尖抵上海伦的眼球,廖沉卡住了海伦的脖子。
“你拿走了很多人的东西……那么,我先从眼球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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