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看了清扬别苑外空荡荡的,纵然柳初阳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同意。
但看到身后的珍珠和翡翠时,柳初阳又有些犹豫。
她自己是可以和裴臻坐马车走,可是总不能把珍珠和翡翠扔在这儿不管吧。
且不说她们两个如今是她的贴身侍女,如果被留在这儿,外面的留言会传成什么样子。再者她们现在伺候她还算用心,而且是顾老夫人给的人,此处方圆几里都没有人家,她们也找不到车载她们回去。
“可是我的侍女……”柳初阳才开了话头,看出她犹豫,裴臻便道:
“定王府下人的车在后面,她们可以跟车回去,放心吧。”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柳初阳只好同意了。珍珠翡翠二人见她终于同意,便像是怕她反悔似的,欢天喜地地谢过裴臻,这才转向柳初阳道:
“小姐,您和裴世子先走,奴婢们再次等候裴府的马车。若是您有什么吩咐,我们就在后面车里,您吩咐就是!”
“罢了罢了,你们去吧,就这么一段路,我不用你们伺候。”到了这种地步,柳初阳只得破罐子破摔的朝她们俩挥了挥手,在裴臻的注视下登上了马车。
“坐好了?那我们可以出发了吗?”裴臻的手自然而然的替她挑开了幕帘,此刻见她坐好,便好言好语问道。
柳初阳想起了一事,便又急急叫住了让到路旁去的珍珠:“把琴给我吧!”
珍珠闻言复又走上前来,把怀里抱着的凤梧琴小心翼翼递到柳初阳手上,又让到了一旁。
“走吧!”裴臻随手放下幕帘,朝外面淡淡道。
“是!世子!”帘外传来应答,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你这个侍卫,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方才只是匆匆一瞥,柳初阳也没有看清楚,此刻听到声音,便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听过。
“他叫云霄,是我的贴身明卫,也帮着打理一些琐事。至于你觉得熟悉,可能是七年前你在奇脉山遇袭时,他跟着我一起赶去救援,想来你才会对他有印象。”
“原来如此,怪不得。”柳初阳回忆起那日的经历,似乎还历历在目,幸亏裴臻带人及时赶到,便真心实意的冲裴臻道了个谢:“仔细想想,这些年你已经不止一次的帮了我,上次的救命之恩,加上上次京都城外替我遮掩,又给我送了新春诗会的帖子,否则我也没办法拿回这把凤梧琴,多谢!”又隔着帘幕对车外的云霄也到了谢:“云霄,多谢你们相助,感激不尽!”
“顾小姐客气了,不过是我们该做的。”云霄坐在车前,一手挥着马鞭,一手抓着缰绳,仔细驾驶着马车,心却有些不平静。
当日随着世子赶去救了这位公主时,看到她小小年纪便身手不凡,以身替手下挡住箭雨,自己却受了伤。他便觉得这样的女子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些。
后来凤雪国灭,他本以为这个除主子外让他由衷佩服的第二个人也已经殉国了,不料却再次见到了她,而且她竟然还记得他,便对她更加有好感了。
另一个令他感到震惊的是他自小跟在主子身边,从未见过主子对谁如此上心过。且不说为她铺路,特地送去了京中闺秀无不趋之若鹜的新春诗会请柬,明明看到那个顾府的庶女提前让车夫赶车离开,他没有派人制止,竟然屈尊降贵地亲自在这儿等人出来,又送回府去。
这种种,实在太超出常理了。
要知道主子自从先世子爷和先夫人去世后,便越发冷淡了,就连对上皇上和各位皇子,也是冷冷淡淡的。只在老王爷面前才勉强有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如今又有了这样一个例外,也不知是福是祸。
那边云霄内心思绪万千,马车里两人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呵,不过被调笑了几句,公主殿下这是打算接下来这一路都不搭理在下了吗?”裴臻淡淡问道。
反正都上了他的车,柳初阳也放松了下来,只是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而已,毕竟两人说起来并没有太多交集。此刻闻言,便瞥了他一眼:
“我可没有裴世子脸皮厚。再者,我如今可不是什么公主,你要么别和我说话,要么就换个正常点的称呼。”
裴臻唇角微翘,似乎愉悦至极的样子,“好吧,你的脾气一如当初。行,既然要换称呼,那不如请你告诉我我还如何称呼你?荀乐葶?柳初阳?还是顾长龄?毕竟你身份太多了些。”
“随你,这是否也代表我可以叫你裴臻,甚至叶无极?”柳初阳针锋相对。
裴臻有些无奈的抚了抚她的头,然后有些暧昧却又不容置疑地把她藏在袖笼里的右手拿了出来,把上面已经渗出血迹的帕子解开,看到手心狰狞的伤口,他深如寒潭的眸子微缩了缩。
“裴臻,你这是做什么!”他这串动作连贯如行云流水,柳初阳1根本没反应过来,手便被他抓在了手里,因此她有些疑惑道。
“不要动,我看看你的手。”他清冷如泉水叮咚的声音有些发紧。
不知怎么的,柳初阳闻言便停止挣扎,任凭他握着手。
见她如此,裴臻满意的勾了勾唇,空余的手在马车壁上动作了一下,便弹出一个暗格来,他从中取出一个碧绿的玉瓶,放置在桌上,然后又从桌下另外一个暗格取出一条雪白的手帕,然后沾了一些酒液,细细擦拭起沾了血液的伤口。
“忍着些,会有些疼。”开始之前,他低语。
“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你不要磨磨蹭蹭的,尽管快些就是了。”柳初阳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受伤都是常有的事,的确没把这么点小伤放在心上,颇有些不在意地道。
“胡说,”裴臻却被她这样浑不在意的模样气到了,在他眼里,年前的少女,明明在笑着说话,但那双华贵天成,眼波流转的凤眼里,却分明透着一抹历经沧桑后的无所谓。
“你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少女,是人,受了伤,自然也是会疼的。”说着,撇开了脸,没让她看到他眸中的心疼。
柳初阳想到也曾细心给她处理伤口的夜雪,不知怎的,心中的坚冰悄然化开了一个角落。摇摇头,半垂了眼:“行了,你堂堂定国王府世子,怎么还如同个大姑娘般扭捏起来了。”
“嗯,那你忍着。”裴臻不再迟疑,径直将沾了烈酒的手帕对着伤口擦了上去
。
“嘶~”纵然做好了准备,柳初阳还是被伤口的剧痛煞白了脸,冲裴臻玩笑道:“啧,裴臻,你真下的去手,倒是轻点儿啊你!”
“抱歉,马上便好。”裴臻有些不忍和心疼,安慰道。
“行,我就再信你一次。”习惯了,这疼痛也就不算什么了,柳初阳扯起唇角。
裴臻双手翻飞,擦拭完伤口,又将绿瓶里的药液均匀涂到伤口上,柳初阳只觉得一阵清凉缓解了疼痛。
“你这药液很有用嘛!看不出来你还精通医术。”柳初阳好奇问道。
裴臻扬眸看向柳初阳好奇看向他的脸庞,又很快垂了眼,重新取出一方帕子,替她包扎起伤口来。一边唇角勾着笑:“精通不敢说,但至少是要强过你不少。”
柳初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看不出来你还是这么自恋的人。”
“你看不出来的事情,可多着呢。不过自恋是什么意思?”裴臻很搞不懂她嘴里时不时冒出的词汇。
柳初阳面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自恋,顾名思义,极度迷恋自己啊!”
“我堂堂定王府世子,身份好贵,外表出众,才华横溢,迷恋一下自己也是应该的。”裴臻一点也不害臊。
柳初阳没想到他会这样臭美,切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他。
裴臻也不介意,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起来。一时车厢里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你说什么?!那个贱人竟然得了魁首?!”
此时,顾府,顾长云的观云馆里,顾长云一向妩媚多娇的面庞如今如同个厉鬼一般,脸上鼓起了无数青紫色的血管,再加上她心中如今充斥着嫉妒和不甘,更加狰狞起来,声音尖利刺耳。
布置的典雅清幽的花厅里不仅侍候的丫头不敢直视她的模样,连抛下柳初阳先行回来的顾铃兰也被她如今的模样骇得吓了一跳,避得离床远远的。
此刻听顾长云如此问,便鼓起勇气胆战心惊的回复道:“回…回二姐姐的话,大姐姐的确得了魁首,还是裴世子亲自宣布的,妹妹急着回来告诉二姐姐你这个好消息,这才忘了大姐姐还在那边,先回来了。
二姐姐,如果大姐姐怪罪起来,你可要帮铃兰解释几句。”
“你放心,我自然会帮你解释。你好好和我说说今日的情况。”顾长云恨得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多谢二姐姐,今日除大姐姐外,还有…芳若郡主,三公主得了第二,第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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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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