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哩个啷...啷哩个啷...”
一条繁荣街道青砖铺地十丈宽余,两边店铺相对,门头高挂着形形色色的招牌店标,粗致一看,衣食住行生活杂货样样皆有。各店门口两丈外,整齐排列着一路摊位,占据不小地方,如此一来,宽敞的街道略显拥挤,过道行人往往,偶尔被小贩的叫卖声吸引,走走停停,一副热闹景象。
街道中央,一少年男子身似灵猴,敏捷穿梭在熙攘人群,精瘦身影一蹦一跳间轻盈跨出一丈之外。
少年喜眉笑眼,口中哼着不知名曲调,蹦跳之间,一手护在胸前粗布衣缝,仿佛里面藏着不可告人的宝贝。好在少年衣着简陋,精瘦泛黄的面孔流露着青春的气息,一看就是穷人家的黄毛小子。因此少年张扬的行为才没有引起别人注意,穷孩子视若宝贝的东西能有什么?指不定是哪里偷来的两个馒头罢了,自然不会引人兴趣。
“哎呀”
精瘦少年过于兴奋,不注意间脚下滑过一颗石子,跃起一半的身子无从借力,顿时向地面倒去,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叫。
这一叫顿时吸引不少目光,距离较近几人转首望来,只见少年单足着地,身子前倾弧度夸大,虽有另一只脚在后极力保持平衡,但作用略微。
眼看摔倒是在所难免,少年脚下生力,倾倒的身子在半空中以不可思议的弧度扭转一圈,另一只脚借此稳住地面,一个潇洒起身,少年身无异样帅气的站稳了身体。
“啪”
在少年扭动身体时,一物从其怀中飞出,伴随轻响掉落在地面,一时吸引了围人目光。
“咦?”
众人惊讶,掉落地上的赫然是一本书籍,外封纯色朴质《翻云三十六式》几个黑色大字印入眼帘,看这名字想必是一本武功招式。
如今这武力为尊的世界,强者受人敬畏,眼下十六七岁的少年难不成是一名武者?
这里名为柳城,是一座不大也不算小的城镇,有朝廷管制,治安约束,武者追求自由,生活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少年刚才的身手众人有目共睹,再差也是一名习武之人,而那《翻云三十六式》虽然名字怪怪的,说不定还是一门厉害的武功呢。
念到此处,周围中有几人眼里贪婪之欲闪动,炙热紧盯着地面的书籍。
高深厉害的武籍无论是对习武之人还是寻常人都有莫大吸引力,再不济拿去卖掉也是一笔不错的钱财。
“我的宝贝!”
少年稳住身形,目光随众人一看,那地上的东西竟是似曾相识,当即摸了摸胸怀,怪叫一声扑了过去。
待少年将书籍捡起藏好,这才心怀戒备的打量着周围众人。
心思不正的几人见少年谨慎的模样,收起了贪婪欲望,尴尬的冲其笑了笑,其中一人试问道。
“小兄弟难道是习武之人?”
“哼,是又如何?我告诉你,这本秘籍可是我少爷的,我少爷知道是谁吗?白家白景程,你要是有想法动手来抢呀,你来呀,我送给你......哎,你别跑啊!”
少年喋喋不休,说到自家少爷时,哪还有戒备谨慎样,一脸嚣张跋扈,语气傲人,最后反而是取出书籍强塞向开口之人,一副求抢的模样,吓得后者落荒而逃。
“呸,怂货。”
少年不屑的讥骂一声,收回目光后不怀好意的冲还在围观的几人狡黠的眯了眯眼。
白家是柳城有钱有势的大家,白景程的娘据说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一代侠女,相貌美的没话说,当初在柳城露面引起不小轰动。也不知白景程他爹行了几辈子的善,一届文弱书生竟能虏获天骄芳心,白家更是因此发展迅速,朝廷城府也要让其三分,不去多管白家事。
“今天好热啊,王兄弟一起去前面茶棚歇一歇吧。”
“就是就是,风吹的我头疼,走走走。”
“......”
眨眼功夫,仅剩的几人一走而空,少年一阵哈哈大笑,片刻后收好书籍再次哼着曲调蹦哒在过道上,几个呼吸间消失在街头。
一刻钟后,少年精瘦的身影出现在一条更为宽阔的道路。此间路宽人少,没了刚才的热闹,多了一份幽静安然。
不远处一对比成人还高一些的石狮摆放两侧,后方台阶之上,两道金钉大门大开,一块漆黑木匾挂于门头,两个金灿大字威势闪目——白府
少年到此停下脚步,整理了一番衣物,随后笑嘻嘻的迈出步伐,朝守门的二人打了声招呼便直入府中。
白府一所小庭院,入墙进去,花草树木繁盛,假山凉亭伴湖,幽长小道一头。一白衣少年随风舞剑,轻柔身影闪动在空地,连贯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柔美,仿若一名女子,舞动着婀娜多姿的身躯。
少年来到空地外静身等候,自他记事以来就生活在白家,从小无父无母以下人的身份照顾着和他年龄相仿的少爷。
虽说身份是下人,但家主和少爷对他不错,日常陪同少爷读书习字为其研磨铺纸,久而久之也认得不少文字,比起寻常百姓家没钱学知的孩子好多了。
“喜来,接剑。”
少年看得怔怔出神,却是听白景程轻喝一声,手中剑尖朝边武器摆架一挑,一把三尺长剑朝他飞来。
“好嘞。”
喜来咧嘴大笑,身子一跃而起,半空之中稳稳抓住剑柄,随后轻落地面,身法之轻柔丝毫不比白景程差。
白景程八岁学拳,十岁舞剑,习武八年有余。喜来日日伺候左右长久观摩,一次偷偷练剑,竟是发现自己也学的惟妙惟肖,甚至好多招式比起少爷还有神韵。
后来喜来每次趁白景程不在,都会偷偷耍上许久,一次练的入神,不料被白景程发现,本以为会被责罚,没想到后者大感惊讶,再以后每次练剑都会让喜来陪练。
喜来握住长剑,迫不及待舞动起来,剑光残影密布,隐隐形成一朵剑花,璀璨而美丽。
“喜来,看剑。”
话音刚落,一片剑芒已至眼前,喜来脸上挂着笑意,心中却是格外认真。手掌快速翻转,剑身抖动只留残影,仿若一张渔网。
“叮当”
一阵金属碰撞声清亮响起,短短几息时间,两人已过数招,同样的轻柔剑法交织一起,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剑法轻柔,复杂多变,白景程百招如一,一招分百,出剑之快仅凭肉眼只能看到点点剑光如落雪飘扬,却是无法落进前方剑幕内。
剑幕之内,喜来面色从容,长剑在他手中飞舞,仿佛一条有灵性的盘蛇,挡住了白景程所有攻势。
“一处,两处,三处......”
喜来只守不攻,默默记住白景程剑法的破绽,如果他想,只需三息时间便能击败白景程。当然,主要原因是他对这套《星轨剑诀》极为熟悉,并不代表他很厉害。
“接我最后一剑——星流刺”
白景程大喝一声,身子腾空浮起,随后以剑为引,身似流星转动,一时剑尖寒光大起直刺喜来。
喜来目光一凛,星流刺是剑诀中少数的刚硬攻势,配合剑诀的变化莫测,杀人措手不及,可以算是一大杀招。然而他这耿直的少爷竟事先提醒他,实属傻的可爱。
杀招毕竟是杀招,先行察觉不代表没了杀伤力。
喜来剑身一摆,收起了防守型态,以一种玄妙复杂的轨迹运行,由慢到快,剑光速度越快,招式越显深奥。
上方寒芒刺目耀眼剑光带着破空声砸落而下,喜来憋住呼吸,目光直视上空。
刀剑无眼,比试打斗,一个大意可是会丢掉性命,不容半点疏忽。
寒光近身,伴随刺耳摩擦声,喜来手臂发麻,冲击力道震得虎口生疼,紧接着一声“咔嚓”细微声,喜来大叫不好,急忙甩开手掌,身子借势一旁侧滚,口中喊道。
“少爷,收手。”
弯弓已出的箭哪还收的回来,喜来反应已经够快,仍是被剑身擦皮,右肩留下一道寸许伤口,鲜血染红了粗衣。
剑芒没了目标直刺地面,平铺空地三寸厚的白砖眨眼布满裂痕,白景程这才收住后力,踉跄不稳的摔在地面。
喜来见此,强忍伤口疼痛,连忙爬起跑过去搀扶白景程。
“少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白景程起地先是环顾周身,在身上拍拍打打,掸去全身灰尘,这才抬起头来,发现喜来肩口冒着血,当即露出焦虑神色。
“喜来,你受伤了?都怪我,快随我进屋包扎,我再给你找套干净衣服。”
白景程反过来搀扶喜来,可是喜来受伤的是肩膀,被他扶着手臂一提,疼的喜来龇牙咧嘴,吸了口凉气。
“少爷,我没事,这小伤口我回去处理下就行。”
“不行,伤口要马上止血。”白景程不容分说,又是一阵拉扯。
“啊...少爷,主仆分别,我自己走就好。”
喜来咧嘴挤出一丝笑容,左手推开白景程,快步向屋里走去,依他对白景程的了解,后者肯定还会追来。
果不其然,白景程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什么主仆,你称我为少爷,我视你为兄弟,相互搀扶一下,哪有这些讲究。哎......你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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