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挂西边下午已过片刻,一处林间山坡,喜来肩上挂着酒壶,手中捧一大叶子里面包着几个野果,出现在山坡顶头。
他脸带丝丝笑意忍不急往下望去,却是脸色变得僵硬失了心神,只见下方熟悉山路平石犹在,但却空无一人,哪里有他想象中的影子。
“莫非自己真被抛弃了?”
这一念头出现,喜来吓得不轻,事关生死他只能心中自我安慰,脚下快步冲下山路。
装好清水他摘了些野果便一路赶回,来来去去不出一个时辰。如今赶到山路,却是两头空空不见人影,喜来彻底绝望了,想找个人哭都找不到。
“哎,浪费了这几个洗净的果子。”
喜来神情暗淡,语气有些悲伤,随手将树叶抛出,几个桃子大小的野果随之滚落四周。
“咿?”
喜来转首间目光被其中一枚野果吸引,或者说是野果旁的一角白色。
“这是?雪儿姑娘遮颜巾纱!”喜来看清手中物,大叫不好。
这等随身之物怎会遗落此地?喜来小心蹲下身子,仔细检查地面手时不时扒动尘土,竟是在巾纱掉落地不远处发现被掩埋的血迹。
他大吃一惊快速往前查找一遍,竟然发现不少于十处血迹,喜来眉目紧凑,若有所思呆站原地许久,在其回过神,目光快速扫视周围,而后定格在三丈外山路边的杂草堆。
喜来慢步走近山道边缘,谨慎伸手扒开杂草,躬着身子点点朝里推进。
这里的野草不比水潭边低,而且更为密杂,看下去不见根底心里有些不踏实。喜来犹如蚕食桑叶步步侵进,走了约莫两丈距离不禁松了口气,莫非他的猜想是错的?
有此想到,他戒备的心理放松下来,扒动杂草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不再小心谨慎,就在他生出返回念头时,随杂草的分开,视野突然变得开阔。
“啊!!!”
喜来突然大叫一声,身体如弹簧倒弹,整个下身坐到了地上。他拍着胸口大口喘息,似乎受到极大惊吓。
良久后喜来定了定神,极不情愿的又探身过去,在比之前远一些的地方停下身来,随着杂草扒开,前方出现小面积空无,压在杂草上方的,赫然是三具死尸。
这倒不是喜来胆小,先前他低头看去,一张血淋淋的脸庞毫无征兆出现脚下,不管是谁都会吓一跳。他虽性子油滑顽劣,但始终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剑法好是好要他杀人却也是不敢的。
喜来粗略打量了一番,三具尸体鲜血显眼,还有扑鼻血腥味,显然刚死没久,看其身上衣服粗糙,和他之前遇到的两个山贼差不多,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三人是死于雪儿手中。而这地处两城中间,前后不搭地的,能和其发生争斗的也只有山贼了。
喜来翻看了其中一具尸体,左胸位置有寸许宽的伤口,倒是和雪儿的细剑吻合,看样子是被一剑穿了心脏。
三具尸体是被人从山道边扔了下来,这人绝对不会是雪儿,杀人还替其收尸没有这个道理,如此说来必然是同伴所为,能够有时间打理同伴尸体,岂不是说雪儿被他们抓走了?
“这怎么可能?”喜来失声道。
他之前一拳就打倒一个山贼,虽说有偷袭的成分,但像精瘦汉子那种货色他自信打十个没有问题。雪儿就算不如他吧,至少也是江湖之人,防守剑法更是诡异莫测,连他也为之钦佩,怎么可能会被区区山贼抓走。
尽管喜来再不相信,事实摆在眼前,若是他想活命,除了去救人好像没得选择。
“他娘的,这算什么破事?”
喜来忍不住要骂天了,他被人绑架到这荒郊野岭,而绑架他的人又被人绑架了,最恨的是他要去绑架了绑架他人人的手里救绑架他人的性命来救他的性命。
“幸好我忽悠胖子时,问到了贼窝的位置。”喜来暗自庆幸,当初没一拳撂倒胖子实属明智,虽然他当时怕的是撂不倒麻烦。
喜来思绪许久,最终决定换上山贼的衣服混进贼窝打探打探情况,他虽说心中看不起这群蠢贼,毕竟雪儿有剑在手中还被抓去,他若是明目张胆前去,到时候被一举拿下就真是哀哉呜呼了。
如此,喜来自然得挑套干净衣服,目光落在了较远处尸体上,尸体身上不见血迹也没刀痕,脸上可见清晰鞋印,脖子扭过一转显然是因此而死,但其双手交叉捂在裆下。
喜来暗笑这些山贼果然蠢得不行,连对方攻击哪里都看不出来。
喜来拔下衣裤穿好,又把另一具尸体头上的裹扎头巾拿来顶上,换出一副猥琐模样倒也像个山贼。他仔细打量一番衣服,大小刚好合身料子虽然粗糙,他却觉得穿起来比自家少爷的精致白衣舒坦多了。随后喜来背起地上酒壶,不再做耽搁出了草丛,朝胖子说的方向走去。
水瀑对面有座山,山不算高却地势险恶,经典的易守难攻之地。据胖子说他们的贼窝便在山里,还取了个威猛名字叫——黑老鹰
这名字合喜来胃口,清新脱俗,比叫黑鹰寨什么的好听多了。
喜来一路不停走来,终是在日落之前赶到黑老鹰,山坡尽头已然能看到高立的放哨塔。喜来到此收了脚步,将裹头扎巾朝下扯了扯,这才大迈步伐,扯高气扬的朝两根高柱立起来的寨门走去。
“站~站住,干什~么来的?面生没~见过啊。”哨塔上的汉子跳了下来挡住喜来去路,手拿一把弯刀,一开口竟是一个结巴。
喜来强忍笑意,这黑老鹰真是地方不大,什么样的人都有啊,他算是见识了。
“我给老大送寒谭水的,以前也没见过你,新来的兄弟吧?”喜来装作好奇仔细打量对方,回道。
“新~新来?这黑~老鹰还是我~取得名字。”结巴汉子回道。
额,这就尴尬了,竟然遇到一个建窝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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