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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场被世人称之为光之降临的会议过去了一个月,世界似乎依然没有变化什么,天空黑的越来越深邃。以前听说南海边地的渔民说还看得到一点儿阳光来着的,现在是彻底看不着了。
与此同时,天地间充斥起了硫磺般的味道。有人说那是魔族自地狱降临时沾染的地狱的气味,有人说那是大地正在被焚烧,只有参加过那场光之降临会议的高层们知道,那些是在巨行星之前到达修仙大陆的陨石们在大气中摩擦燃烧后留下的气味。
“老人们常说,地狱在地底,魔鬼从地缝中钻出,可现在看来,魔鬼自天上来,地狱也在天上。”秦可天扶着雕栏玉砌,抬头看着天空,她仿佛能感觉到那颗致命的巨行星在靠近。那是他们的地狱。
三倍于修仙大陆的体积。就算是仙级的生灵也不可能说能毁掉一个世界,女娲作为创世神倒是有这个能力,但她现在降临到修仙大陆,自身的能量被限制的厉害,那么大的巨行星,想要摧毁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反正她自己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不过也无需她去想,她只要安抚好君临城的人们就好了。
“殿下,西面涌进君临的人越来越少了,据说那里被心魔侵蚀的半魔们已经开始聚集成了势力,那里或许已经…成了死域了。”御灵军的三统领作揖弯腰,面无表情。
“加强西面的防御,每一个进城的人都严格审查,带着你的御灵军,给所有人按照境界划分实力圈,确保每一个相差大阶位的修士都相隔着,用禁魔石隔离。”
“属下没听太懂,陛下?”
“这里面有人的心魔没有爆发,我想确保某一天城内居民心魔大规模爆发时,能被最快地镇压。”
金丹的扎堆住,隔壁则是一群化神境的,这样一旦心魔爆发,那一群元婴境的只要有一个没被侵蚀,就能立刻转头镇压下金丹期隔离区的暴乱,同理推演,隔壁的隔壁的化神期也能很快镇压下元婴隔离区的半魔,至于最高的渡劫期,则就用另一种隔离方法了。
“先皇留下的斩魔箭矢还有多少?”
“这…预估只有几十,是先皇当年留下来做纪念警示后辈的,如果用于实战实在是不太够。”
“够了,每个王侯发一个,留给他们心魔爆发时自裁之用。”
“他们会吗?”
“不会也无妨,只是他们变成半魔的时候我们也不会再留手就是了。”
王侯之间基本都是亲戚朋友,对被心魔侵蚀成半魔的好友亲属下不了手,或是下手犹豫,是造成百日前很多家族宗门沦陷的主要原因,而给他们每个人发自裁用的箭矢,就可以避免活着的人的一些犹豫和心软,毕竟杀死他们算是送他们一程了。
“诺。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记得你和颜凯相处过一些时日吧?”
御灵军一愣,笑了起来,“是啊,属下不才,教过他一些箭术,后来这个好弟子就被下属的好友老李抢跑了。”
“你觉得现在出现的这两个颜凯……”秦可天微微咬唇,“哪个是真的。”
“真的?这,下属还真看不出来,但下属觉得,他俩应该都是,又都不是,给人的感觉好像…那个仙人模样的冷冷的,不过跟洛家的那个小女娃挺亲热的,黑袍子的那个有点儿又…太..不好说,有点霸道的感觉,
还是怀念刚来这中域的时候的他啊,皮的很,又是三千城管打砸抢,又是满城跑的,不过这小子皮是皮了点,心思还是挺好的,也肯努力,嘿嘿嘿,不是下属自夸,咱的箭术也是一百多年练出来的,几个星期就被这小子全学会去了。”
“这么说起来,他俩都不是真的颜凯。”秦可天眼眸里忽然闪过一道光亮。
“属下可没有这么说。”统领被这番话惊了一下。
颜凯现在公认的已经是大陆与仙界之间的纽带。说句不好听的,女娲这等创世的存在能俯身和他们这群“蜉蝣”耐心地谈话,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
女娲只需要大陆之心,修仙大陆的主角光环,至于这片大陆上有没有人,她真的其实不在乎。只剩下颜凯反而更提高此次布局的成功率,毕竟整个大陆只有一个生命体了,主角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陛下您的意思是……”
“还有一个真正的颜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才能生万物,三才是鼎立之数,一定还有一个的。”秦可天心里没有一点儿底,但她此刻无比的笃定。
她不会承认她其实是有一点点妒忌和羡慕,仙人颜凯有着神仙伴侣的洛雪,据说完全掌控了王者系统,能统领王者大陆上千英雄的黑袍颜凯也听说于半个月前就在东域和那个叫秦云儿的姑娘订了婚。
两个颜凯仿佛就真的是两个毫没有关系的个体,彻底割裂了开来。两个颜凯所带来的影响她不知道,但颜凯本来的两个红颜知己获得了幸福她是看在眼中的。
可近亲的血脉……秦可天内心再次沉了下去。她们是兄妹,这一点是无法更改的,哪怕还有一个颜凯隐藏在某处,还有一个没有归宿的心,她也没有机会。
“陛下…”
“去吧,我们尽量在大战的时候做到不给他们添麻烦就行了。我们的力量太小太小了。”
哪怕她万人之上,哪怕她倾权朝野,但她却觉得离那道身影越来越远,在那些个超越世界的存在面前,他们只是数量多一些的灰尘。吹一口气,一粒灰尘会消散,一片灰尘也会消散,对那等存在来说,没有区别。
她所仰仗,所骄傲的数万历经战火所向披靡足以扫平大陆的秦军,和上下齐心,战时可满城尽带黄金甲,全民皆兵的秦国!在仅仅一个怠惰魔子的面前败了,彻底地败了。
“呵。”这一声嘲弄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这片低等的天地。
统领走了,轻轻地带上了大殿的门,大殿里只影婆娑。
百丈的轻风台上,几滴水珠越过纤纤玉手,随风飘过栏杆,摔碎在下面寂静无人的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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