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渐渐的多起来了,鸡鸣声、扫地的沙沙声、学子们的读书声,无一例外都在告诉人们,天色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春花慢慢地起身,昨天是和衣而睡,吕氏只是帮她把鞋子脱了,今天早上倒省去了穿衣服的世界。昨天睡了一夜,头疼似乎好很多了,春花把手摸向头顶,头顶流血的地方应该结疤了吧,这两天都不能洗头了。春花想了想,找了块布把头包起来。
说也奇怪,虽然是从未来穿过来的,但是这个家里的东西放在哪里,春花心里都有数,就像是两个人合二为一了。这样也好,春花想,可以帮助我更好地在这个时空活下去。要不然,不小心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成了怪物一个。
春花走出了房间,靠在门板上的看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院子。院子不大,院子的围墙只有半人高。围墙外面就是一条小路,一边通向前面的书院正门,一边通向后山。院子正中摆了一张石桌和几块充当凳子的石块。院子的东边是厨房,吕氏应该就在厨房里做早饭,只见淡蓝色的炊烟从厨房里冒出来,还有那带着烟熏味的粥的香味也扑鼻而来。
在春花的记忆里,书院叫清安书院,本是山脚下的吕氏一族的族学。二十年前,吕氏一族出了一位进士,他的官运还不错,现在是济南府知府。自从出了一位进士后,吕氏的族学里陆陆续续又出了几位举人,虽然再没有出过进士这样级别的学生,但是对于小地方来说,举人老爷已经是读书人取得的很大成就。所以这几年来,吕氏族学一直被当地人推崇,但既然是族学,有很多外姓的学生想进去读书则需要费功夫。后来,在那位进士老爷的倡导下,在当地地方官的推动下,当地大族纷纷捐了些钱,吕氏一族将清安山周围的地划给了书院,建立了清安书院。
与其它书院类似,清安书院也建在了环境优美、景色宜人的山上。古代书院的“一把手”不叫“院长”,而是叫做“山长”。现在的山长是进士大人的哥哥,虽然他只是个秀才,可是架不住他有个知府弟弟,所以他当山长算是没有异议。相对应的,吕氏族学也搬到了书院里,只要是吕氏一族,都可以进来读书。而其他学生,必须通过相应的入学考试,才能进入到书院进行学习。
清安书院建成后,延请名师,扩大招生,但是几年下来,还是没有学生能中到进士。书院见效慢的原因很简单,每三年才在京城举行一次科举考试,每次有六千多举人参加,取三百名进士。用现在的话来说,录取率是5%,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吕氏族学中出了一个进士,这个资本够他们吃三十年的。
现在书院的学生已经有两百人了,再加上请的先生及家人,再加上一些杂役,现在山上有四五百人,这四五百人的吃饭穿衣等生活消费,又带动了山下的清安镇。
吕兴中自己是家中的老二,由于小时候不爱读书,一直打些杂工来养家。书院成立后,吕兴中的父亲给族长送了些礼,让他去看门,顺便帮忙打扫庭院。山长颇有些清高,对庶务不太看在眼中,只是个门房,就从善如流,按照族长的意思让吕兴中来书院看门。
吕兴中从家里搬到书院前一天,他的父亲跟他说了,他去书院相当于提前分家了,家里的房子和地以后是大儿子和小儿子的,吕兴中在书院里一年能拿到六两银子,有房子住,门房有时候还能有些外快,在书院做工说出去也清贵些。吕兴中是个老实人,觉得父亲帮他找了差事,比在乡下守着几亩田要出息,就带着妻儿来到书院了。
书院建在了山里,山里的空地很多,吕兴中带着妻子开了几块荒地,种些蔬菜,自给自足以外还能去换些油盐,吕氏又接些浆洗缝补的活,几年下来手里倒余了几两银子。
对吕氏来说,当年她得知被分家后,跟吕兴中闹过几次,嫌他太老实,被父母嫌弃。倒是这几年,她对吕家把他们分出来过没那么在乎了。不用看婆婆的脸色,又离了妯娌,手头还有些闲钱,这正是她想过的理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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