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人生病了,就应该得送医院,但是这赵大叔却找到了我爷爷,还让我爷爷替他们家小子治病。
说到这里呢,我不得不说一下我爷爷,他不会医术,但是却能救人,他除了会吹牛之外,还有一个让我很崇拜的本事,当然那并不是讲鬼故事,而是另外一门手艺,那手艺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当然大家可别以为是什么江湖郎中,赤脚医生什么的,而是我认为的世界上最神秘的鬼术师。
古有方士,术士,而鬼术师便是传承自茅山道教,已经有五千多年历史,它跟阴阳先生同根同源,但是却又有些不同。
世人皆知,术无善恶之分,可杀人也可救人,只看施展之人的心境是好是坏。
先秦时期,秦始皇求长生若渴,茅山道教那时候更是繁荣昌盛,最典型的便是方士徐福,深受秦始皇信任,率三千童男童女前往东海蓬莱求取仙药。
直到明朝天启年间,因为战乱纷争,茅山道教从此一分为二,一部分成立了茅山宗门,而另一部分则游离世间,救济世人,因为他们的手法诡异莫测,而且充满了禁忌,便被人们称之为“鬼术师”。
当然,我爷爷并没有那么伟大,除了我认为的吹牛之外,还替别人看看风水墓穴什么的,偶尔也会替乡里乡亲驱鬼捉妖。
赵大叔火急火燎的找到了我爷爷,那时候我正在做暑假作业,一听爷爷要去给人驱鬼,心里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爷爷倒也不忌讳,也带上了我。
他说,有的东西总该让我知道,万物讲究因果,要不然以后出生社会,吃了亏都不知道。
当时我对他这话并不太懂,也是当作爷爷的感叹,他的感叹多了去了,有的时候来几句人生感想,有的时候又说说自己的爱情故事,那画面可就让人声泪俱下,一点也不逊色那啥猪丽叶和罗密欧。
我们来到赵大叔家,隔得老远我便听到一阵笑声。
那笑声有些扭曲,听得让人头皮发麻,听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从人的嘴巴里传出来的,倒像是被绳子勒着挤出来的一样。
爷爷一听就不对了,本来有些皱纹的脸皱得更深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赵大叔的家中。
我一看这阵势,当下就觉得这事大了,因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爷爷这般严肃。
赵大叔的家是那种土胚房,上面盖着稻草,八十年代的农村很多都是这种土房子,这种土房夏天的时候特别凉快,但是很容易受潮。
大门一打开,一股子腥臭味扑面而来,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像是被醉汉捣鼓过一样,全是一些呕吐的秽物,赵大叔说那是他儿子赵州桥吐出来的,都是些吃下去的生肉鱼虾。
我捂着鼻子看了看,他大爷的竟然还有蚯蚓蛆虫这些玩意。
“娃在哪里,带我去看看。”爷爷看了眼那些东西,当即转身看向了赵大叔。
“好好,跟我来。”赵大叔赶紧带着我们左侧的房间里跑去,他火急火燎的拿出钥匙,有好几次都没有插进去,最后还是我帮忙才将木门打开。
但是门一打开,大家顿时惊呆了。
房间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更何况是人了,不过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在房顶上有一个大窟窿,赵州桥那小子可能就是从那个窟窿跑出去的。
这屋子虽然是茅草屋,但终究还有三米多高,没有楼梯,根本就不可能从房顶跑出去,而且就凭赵州桥那小孩子的身材,才七八岁体重就有一百斤,怎么也不可能跳那么高。
当然,我从爷爷的脸上也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赵大叔可是急坏了,这一下子村里的人都停下了手中农活,帮忙开始寻找,但是就这么一个七岁大的孩子,竟然就这么人间蒸发了,村里十里八地都找遍了,硬是没有找到。
“小赵啊,你怎么那么糊涂,孩子病了就应该找医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那么迷信……唉,你……”
村委会的房间里,满头白发的周老书记指着赵大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而我和爷爷则坐在一边,爷爷拿着大烟斗,没有说话,一旁的赵大叔低着头,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愧疚。
老书记摇了摇头,随后看了眼我和爷爷,冷声道:“我说宋老头,毛主席教导我们,要坚持打倒所有封建思想,牛鬼蛇神,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就不能消停一下你那鬼把戏吗,现在娃儿找不到了,你得负主要责任……”
爷爷抽了口叶子烟,将烟锅子在桌子上敲了敲,看了眼老书记,笑道:“我说周老头,你是不是忘记二十年前,要不是老头子我那点鬼把戏,恐怕你们家那小子的魂早就被勾走了吧。”
“你……”老书记一脸铁青,像是被人揭了老底。
“孩子我自然会找到,当然你这老头也别搞什么幺蛾子。”爷爷站起身来,摸了摸我的脑袋瓜,柔声道:“小仲,你现在也已经七岁了,也该让你见识见识世面了。”
我一听,高兴得差点就跳了起来,也不理会满脸铁青的周老书记,这老头性格固执,而且被洗脑严重,二十年前爷爷救了他儿子一命,非但没有感谢,还差点将我爷爷拉去批斗。
辛亏那时候我爷爷恰巧去了外乡,才躲过了大批判,当然老书记对我们的芥蒂,一直到我出生都没有消停过。
那时候搞计划生育,就是这周老头带着一大帮子人抓我母亲,我母亲为了躲避,一个人大半夜的跑到山沟子里,受了不少的罪,后来生下我才回到了村子里。
虽然这事已经过去了,但心里的矛盾却始终没有解开。
爷爷带着我离开了村委会,刚走出大门,便看到村子里的黑二娃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二娃子,发生啥事了?”爷爷问道。
“羊……羊全死了……”黑二娃皮肤黝黑,身穿一件深褐色的棉袄,上气不接下气,憋得一脸通红,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周老头和赵大叔等人走了出来。
黑二娃一见到周老头,便火急火燎的冲了上去,指着山坳子的方向,哭喊道:“书……书记,咱们家的羊儿全被咬死了。”
“被啥子咬死的?”周老头皱眉问道。
“我也不晓得,脖子上被咬了个大洞洞,脑袋都被抓得稀烂的,哎哟喂,我的羊儿啊,呜呜呜……”黑二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要知道那些羊子可都是他的全部家当,生产队不做公分了,勤劳致富可都得靠自己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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